第五十四章 丈母娘看女婿
歡呼雀躍的林仙兒,像是蝴蝶一樣,飛進正廳。
“呀,二叔也在啊”林仙兒輕笑道。
“許久不見,仙兒愈發漂亮了”林八穩稱讚完之後,深沉道:“二叔多去采購些門檻送來,以備不時之需麽。”
“準備門檻做什麽?”林仙兒滿頭霧水,二叔雖然紈絝了些,但是也不至於這麽不著四六。
林八穩輕輕一笑,說道:“萬一那些提親的人把門檻踏破了,正好換新的麽。”
“二叔,你又拿仙兒尋開心,今後不讓你進門”林仙兒故作生氣道。
這時,林四平出言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仙兒,不得對二叔無禮。”
“哎,大哥,我和仙兒是說笑呢”林八穩根本沒往心裏去,打圓場道。
林仙兒吐吐舌頭,坐在飯桌前,不敢在出聲。看著桌上的飯菜,早就饑腸轆轆的林仙兒,搶過林四平的碗筷就吃起來。
林四平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這個女兒,都被自己慣壞了。以前最多是使點小性子,實在生氣了,就幾天不和自己說話,現在學會絕食了。
看著林仙兒一點不主意形象,林四平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你慢點吃,不夠了再讓廚房做,又沒人和你搶!”
林仙兒充耳不聞,端起湯盆直接對嘴喝起來。
“大哥,你看看把我侄女餓成什麽樣了”林八穩心疼道。
這是親閨女,不是撿的。天天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哪頓飯不讓她吃了。有苦難言的林四平,索性不在解釋,省的越描越黑。
直到一盆湯喝完,四個盤子的菜都空了,林仙兒才滿足的擦擦嘴說道:“爹,你放心吧,串串配方絕對沒問題。鳳兒這丫頭天天吃,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不適。”
“串串?莫不是錢家酒樓前些天賣的那些?”林八穩問道。
林仙兒興奮道:“對啊二叔,你吃過沒有,真的特別好吃。咱們酒樓要是推出串串,生意一定比往常翻三四倍不止。”
“萬萬不可,錢家酒樓就因為這個串串都被砸了”林八穩連連擺手,又語重心長的說:“再說了,你一個大姑娘,安安生生等嫁人就是了。”
“爹,你都答應我了,你看二叔”林仙兒跑過去搖晃著林四平的胳膊撒嬌道。
感覺要被搖散架了,林四平隻好開口道:“二弟,其實這串串.……”
剛開個頭,林四平就覺得不知從何說起。總不能說自己女兒,為了一個臭小子在家鬧絕食。無奈之下,就將這小子綁來。
結果這小子無償將配方交出來,自己還容不下這個小子留在青州。實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林四平一時語塞。
等著下文的林八穩,看看林四平,又看看林仙兒,開口問道:“說啊!”
“此串串非彼串串,總之仙兒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林四平隻能含糊其詞道。
“謝謝爹,仙兒這就去準備了“林仙兒抱了抱林四平,又朝林八穩行禮道:”二叔,仙二先行告退。”
等到林仙兒走遠後,林四平無奈說:“都是我把這丫頭慣壞了。”
“大哥,不會是真要弄這個串串吧?”林八穩再次試探道。
“仙兒這次是下了心思,不怕二弟笑話,為這事絕食好幾天了”林四平慚愧道。
“大哥,趕緊給侄女說個婆家吧”林八穩深表同情後,就起身道別:“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哥趁這段時間抓緊把錢王兩家丟的生意都搶過來。”
“去吧,大哥就不送你了”林四平擺擺手道。
人去樓空,屋內就剩下林四平。看看桌上的空盤空碗,林四平自言自語道:“得了,晚上再吃吧。”
接下來的三天,是田宇過的最愜意的三天,每天就是吃飽了混天黑。就是夥食差點勁,三天來都是窩頭稀粥配鹹菜。
雙家的家境可謂是相當貧寒,一家六口也就指望著幾壟地過活。就以文武朝一年種一茬,這幾壟地的產量根本養不活老雙家這幾口人。
雙凝的大哥,雙福田就挑起了家裏的擔子。每年除了照顧自己的家的幾壟地,也幫著一些缺少勞力的人家種種田。
那個年代的人都很樸實,也不會讓雙福田白幫忙,或多或少都會補貼些糧食,用來酬謝雙福田。
過了秋收之後,雙福田就去打打短工,補貼家用。常年的麵朝黃土背朝天,讓這個30來歲的皮膚黝黑的漢子,看起來顯得很蒼老。
雙凝的二哥雙喜,有股子機靈勁。家裏的地有老大加上老兩口照應著,就把老二送到一個藥材鋪當夥計。
雙喜追隨著郎中,經常出入些大戶人家。見多了有錢人家生活上的奢侈,這讓從小就饑寒交迫的雙喜,勵誌要出人頭地,讓一大家子過上好日子。
自打兄弟兩都能賺錢補貼家用後,這讓雙家的小日子蒸蒸日上。不說過的有多富裕,隔三岔五見點葷腥那是不成問題。
好景不長,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雙喜突然像變了一個人。曾經一腔熱血,滿身報複得年輕人,沾染上了賭博的習性。
從那之後,雙家的日子是每況日下。家裏的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銀子,都讓雙喜拿走了不說,還隔三岔五有人上門來討債。
雙喜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再也沒有回過家。老兩口沒辦法,把家裏能賣的東西全賣了,房子都被討債的收走,才將將還清欠債。
幸好雙福田一直踏實肯幹,雙凝做些刺繡手工換些銀錢,才讓這一家子沒有被壓垮。現在這處破爛宅子,都是靠這一家子從牙縫裏扣出來的。
田宇這才知道,為什麽老兩口寧可讓雙凝隨曹天浩進府,也不願讓兒子充軍的原因。畢竟身邊就剩下一個兒子,若是雙福田在衝了軍,雙家怕是要絕了後了。
雙凝的妹妹,雙青青是個和虎妞年歲相仿的,十來歲孩子。起初見到田宇時有些認生,三天下來,雙青青天天纏著田宇講故事。
雙家老兩口在公堂上是真下壞了,整整三天都沒下了坑。再次確定了知府大人收了雙凝做義女之後,老兩口精神抖擻的串門去了,逢人就說自己閨女是知府義女。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雙白氏是越看田宇,越覺得心裏憋屈。
這不就在吃了午飯後,田宇又搬著小板凳,坐在院裏曬太陽了。雙白氏把雙凝叫到屋裏說些體己話。
“凝兒,有些話當娘的本不該說。但是你看看這小子,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除了吃,就知道曬太陽,要麽就是睡覺”雙白氏抱怨完後,歎口氣繼續說:
“嗨,真不知道這知府大人怎麽想的。要不,你跟你義父說說,讓他把這門婚事取消了?”
雙凝雖然沒見過什麽世麵,但不等於傻。知府大人收自己為義女,多半是因為田宇。現在讓自己去跟知府大人說取消婚事,怕是這一家子都沒有好下場。
“娘,這是知府大人親自賜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不會退婚的。”
雙白氏用手指戳了一下雙凝的額頭說:“你這死丫頭,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看看他,地無半壟,沒有片瓦遮身,將來有你的罪受。
再者說,你大嫂這兩天就過門了,咱家就這三間屋子,你說怎麽睡?他住在咱們家是入贅還是什麽,總得有個說法,不然街裏街坊的嚼舌頭。”
雙凝一時也有些犯難,這兩天田宇跟大哥睡在一間屋裏。大嫂要是嫁過來,這三間屋子根本沒法住。
“這兩天讓大哥找街坊幫幫忙,把牲口棚壘起來,到時我和小妹就去那住”雙凝提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怎麽說半天,你就是不聽呢!你和青青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麽能讓你兩睡牲口棚,要睡也是他去睡”雙白氏生氣道。
“娘,田公子有恩於我,怎麽能讓恩公去睡牲口棚”雙凝不滿道。
“不管,就是他去。到時候他不願意,一走了之更好。就衝你是知府的義女,什麽樣的人家說不了?咱們一家子就跟你享福嘍”雙白氏握著雙凝的手高興道。
“女兒謝過爹娘的養育之恩”雙凝起身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後說道:“田公子是我的夫君,女兒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娘親莫要再說這些話。”
“你啊”雙白氏憤恨的說完,趕緊將雙凝扶起來:“嗨,這就是你的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