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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起疑梁初雪

  田宇此時愁眉緊鎖,錢有道是如何知道雙家有泉眼的事?難道是梁初雪?對,一定是她。除了和她提起過,自己並不曾告訴過任何人。


  隻是梁初雪和錢有道是什麽關係?梁初雪為什麽要把如此隱晦的事情告訴錢有道?錢有道是敵是友呢?一時間,諸多謎團盤旋在田宇腦海,必須要回去找梁初雪問清楚。


  剛剛走出吳家湯浴,就聽見身後傳來小福子的聲音:“宇兄,留步。”


  田宇一拍腦門,光顧著琢磨錢有道去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小福子還在這。


  “小福子,真沒想到在這遇見你”田宇張開雙臂,上前抱住小福子,捶打著他的後背。


  在田宇看來,這是老友重複,在正常不過的見麵禮儀。不過,這是在文武朝。小福子難免有些尬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正在這時,身邊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哎哎哎,行了啊!兩個大老爺們,抱在一起膩膩歪歪的像什麽樣子。”


  “老友重逢,難免激動些,也算是情理之中”小福子一臉的笑摸樣,隨口解釋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吳家湯浴和小福子幹架那位,王壽喜。


  “老相識?”王壽喜半信半疑的看著小福子,想了一會才開口:“你莫要婦人之仁,這事容不得任何閃失。照我看不如……”


  小福子不等王壽喜把話說完,急忙把他拉到一邊。


  王壽喜方才擺明了想做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田宇清楚的感覺到他起了殺心。從身上將錢有道丟失的玉墜找出來,不過就值個一二十兩銀子。就算這玉墜值個一二百兩,自己也不至於幹出見財起意,殺人越貨的事來。


  “小福子,接著”田宇喊完,將手裏的玉墜拋向了小福子。


  玉墜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小福子手裏。王壽喜一把搶過來,左看右看,確認沒有掉包後,朝小福子點點頭。


  接收到王壽喜肯定的信號,小福子朝王壽喜一擺頭,兩人一起邁步來到田宇身邊。


  小福子也不拐彎,開門見山的問道:“玉墜在你身上,你是怎麽知道的?難不成宇兄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這可不是什麽未卜先知,田宇能看破其中蹊蹺,完全是上一世在街麵上見多了。小福子和王壽喜佯裝互相毆打,實則是趁人不備,將玉墜轉移。


  任憑失主如何搜身,肯定是找不到失物的。退一萬步,就算找到了,贓物在旁人身上,也和小福子他們沒關係。若是沒有搜到,小福子他們在找個機會,將玉墜偷回來就是了。


  “未卜先知,未免高抬我了!”田宇客氣一番,開口道:“下次故技重施,記得下點死手,不然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


  這並非是信口開河,小福子和王壽喜就因為一句口角,便大動幹戈。兩人互相毆打時,無意中還撞了田宇一下,田宇當時就覺得有一件硬物到了自己身上。礙於人多眼雜,田宇並沒有在大庭廣眾下說破。


  至於猜到小福子和王壽喜是一夥的,就更加簡單了。兩個人看起來打的熱火朝天,被分開後,全是一些輕微的皮外傷,讓誰也覺得這裏麵有貓膩。


  這時,王壽喜也沒有了剛才的敵意,臉上掛著笑容:“那話怎麽說來著,聽你說的話,就像讀了好多書一樣。兄弟是否有謀生的活計?若是沒有,不如咱們兄弟三人一起幹,將來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


  打心眼裏來說,田宇看不上這些小偷小摸。上一世,田宇去火車站接人,就親眼所見,一個小偷將別人的救命錢偷了。失主當時都急瘋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好懸沒有去臥軌輕生。


  雖說田宇對吳家行騙,也不是什麽能上台麵的高雅之舉,但偷和騙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偷,往往具有隨機性,都是臨時物色獵物。在偷之前,小偷並不知道獵物的底細,也不知失主身上的錢物具體用途。


  至於行騙,往往需要精心策劃和布局,然後在誘敵深入。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相較於偷竊,行騙堪稱為一門藝術。


  “承蒙王兄厚愛,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田宇直言不諱的拒絕了王壽喜的邀請。


  王壽喜也不惱怒,是一頓給田宇畫大餅。什麽隻要跟著他幹,今後肯定是出人頭地,錦衣玉食,妻妾成群如此雲雲。要不是小福子解圍,田宇還不知道王壽喜要拉著他山吹胡侃多久。


  “小福子,今後若是有事相求,可到萬福客棧尋我,田宇萬死不辭”田宇一抱拳,發自肺腑道。


  “宇兄,多保重”小福子也是抱拳還禮。


  田宇朝王壽喜抱拳後,不在聽留,轉身離去。


  “呸”王壽喜朝田宇離去的方向啐了口,幽幽說道:“不識抬舉!要不是看他和你有舊,我會邀請他來分一杯羹?”


  “人各有誌,不可強求”小福子看著田宇消失的方向,回應道。


  “他會不會將偷盜玉墜的事說出去?”王壽喜還是放心不下,再次問道。


  小福子隻是搖搖頭,轉身朝吳家湯浴走去。王壽喜以為小福子說的是不會,便放心心思追了過去。


  至於小福子搖頭的意思是不會,還是不知道,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另一邊,和小福子他們道別後,田宇就是一路小跑回到萬福客棧。推開房門,房間裏隻有雙凝一個在。


  “梁初雪呢?”


  “恩公出門後不久,初雪姐姐也就出門了。”


  “她有沒有說她去做什麽?”


  “嗯……姐姐說是去吳家踩踩點。”


  田宇坐在椅子上,心裏開始合計。前後腳出門,難不成是見錢有道了?田宇不禁想起在吳家湯浴,錢有道就隱晦的說過,有人邀請他過府一敘。


  什麽事情就怕聯想,越想田宇就越覺得梁初雪出去是見錢有道了。若是梁初雪真的和錢有道是一夥的,自己把算計吳家的計劃如實相告,就等於受人以柄。


  日後,梁初雪夥同錢有道用自己的計劃繼續行騙吳家,然後再讓自己背鍋,到時候真是打不著狐狸惹得一身騷。


  見田宇坐立不安,時不時得超門外看看,雙凝問道:“恩公,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田宇不想雙凝擔心,擠出個微笑:“沒有,隻是有些事想找初雪商量商量。”


  “可是吳家得事?”雙凝再次問道。


  田宇點點頭,算是回應。


  “不如恩公說給凝兒一聽,就算幫不上什麽忙,多少也能參謀參謀”雙凝來到田宇對麵坐下,雙眸清澈的看著田宇。


  不是田宇不想說,隻是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沒有任何真憑實據。若是梁初雪回來,並不事自己所想的那樣,未免寒了梁初雪的心。再加上,昨天夜裏剛剛生出了誤會。


  田宇答非所問的說道:“你覺得梁初雪是個什麽樣得人?”


  “恩公,何故有此一問?”雙凝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田宇想了想,用比較含蓄方式說道:“我是說,我和梁初雪不過在街上偶然相識。如今把行騙吳家這麽大的計劃全部都告訴她,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老話不是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麽?現在想想,是不是自己太過輕信她人了?”


  雖然田宇說的委婉,雙凝還是聽出了話裏的意思:“恩公是想說,初雪姐姐不可信?”


  “那倒不是,隻是事關重大。楊大廣這個人想必你也早有耳聞,小心駛得萬年船麽”田宇拿不出實錘的證據,也不敢一口咬定是梁初雪泄的密。


  “恩公多慮了”雙凝輕笑著搖搖頭:“雖說凝兒和初雪姐姐不過才相識兩天,但是在凝兒看來,初雪姐姐是萬萬不會出賣恩公的。”


  “嗨,但願吧”田宇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這一等,就是一天的時間過去了。天色已經完全變黑,遲遲不見歸來的梁初雪。田宇愈發的急躁,不停的在屋裏來回踱步。


  下午的時候,田宇就去大壯他們房裏看過了。沒有意外,師兄弟三人一個都沒有在。田宇還嚐試著安慰自己,大壯他們肯定是去吳家盯梢了。


  到了現在,田宇實在沒有辦法在自欺欺人。梁初雪一定是帶著三位師兄,離開了。


  “雙凝,收拾收拾東西,咱們連夜離開這”田宇神色凝重,聲音低沉。


  “可是初雪姐姐她們怎麽辦?”雙凝有些著急,靠口問道。


  “如今管不了那麽多了,她是敵是友還未可知”田宇焦躁不安,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桌麵。


  雙凝還要說些什麽,隻聽門“吱嘎”一聲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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