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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將功成萬枯骨

  踉蹌幾步,楊大廣將將站穩身子。


  放眼青州縣,若是有這樣一位神鬼莫測的高手自己斷然不可能不知!最近自己從未遠行,也不可能得罪這位世外高人,眼前的黑衣蒙麵人一定是衝著床上的小娘皮而來。


  渾身**的楊大廣全然沒有不好意思,拱手抱拳道:“奉勸閣下一句,這小娘皮可是開罪了齊國舅!閣下若是不想因為這紅顏禍水亡命天涯,煩請閣下哪來的回哪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明知力所不敵,楊大廣隻能退而求其次,借著齊老將軍和國舅爺的權勢狐假虎威。原本想著借此唬住蒙麵黑人,讓他知難而退。誰承想,黑衣人分但沒有搭理自己的話茬,邁開步子又是朝自己攻了過來。


  斷然不能讓他近身,楊大廣也不管手裏抓的是什麽,入手皆是暗器,一股腦的朝著黑衣人丟去。


  黑衣人不慌不忙,左右手同時招架。即便這樣,還能縱身躍起一腳將橫空飛來的器物盡數擋下,愣是沒有傷及分毫。


  眼見黑衣人越走越近,楊大廣當即做了自認為最英明的決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好漢饒命,是我一時精蟲上腦,有眼不識泰山!”


  顯然黑衣人並不想大開殺戒,身子略一遲疑,轉而向床榻走去。


  麵對梁初雪乍泄的春光,黑衣人看都沒看一眼,隨手劃拉了一件衣衫給梁初雪蓋上,便動手為梁初雪鬆綁。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此時的黑衣人正背對楊大廣,這可是偷襲的好時機。楊大廣隨手抄起桌麵上僅剩的花瓶,就欲照著黑衣人的頭上砸去。


  “嗖”的破空聲再次響起,楊大廣隻感覺胯下一陣冷風拂過。這要是再往上一寸,隻怕是今後自己再也不能行人道之事了!


  這要說是黑衣人打歪了,楊大廣斷然是不會相信的。黑衣人不過是警告自己,若是再有輕舉妄動之舉,不介意廢了自己的命根子!


  楊大廣連忙將花瓶放下,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在也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脫離了束縛的梁初雪連忙將衣衫穿好,臉上的淚痕都顧不上擦拭,跪在地上就是叩首:“多謝前輩搭救,多謝前輩大恩大德……”


  黑衣人搖搖頭,急忙扶起梁初雪。


  雖說自己獲救了,可是三位師兄現在是怎樣的處境,還不清楚。梁初雪閉著眼,怒氣衝衝的質問楊大廣:“我問你,我三位師兄所在何處。”


  楊大廣眼珠子一轉,這個黑衣人還摸不清他的底細,萬一是這師兄妹四人的授業恩師,那自己多半就要交待在這了。


  “姑娘的三位師兄都被錢有道押送到縣衙了!”楊大廣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


  一聽自己的三位師兄被押送到了縣衙,兩初雪就犯了難。自己無權無勢,紅口白牙的去縣衙要人,那就是找死。唯一能救三位師兄的辦法,就是趁著黑衣人前輩還在,逼迫楊大廣就範,去縣衙要人。


  “人是你和錢有道抓捕的,現在你就去縣衙將人帶出來。”


  “姑娘,那可是縣衙!”楊大廣畏懼黑衣人,可不代表畏懼梁初雪:“你讓我去縣衙劫囚,這分明是讓羊入虎口!”


  三位師兄是伴著梁初雪長大的,可謂是如兄如父。梁初雪動了殺心,在屋內開始翻找趁手的凶器:“既然你不肯救我師兄,留你狗命又有何用!”


  黑衣人所站的位置能夠清楚的看到楊大廣眼中閃過的狠厲之色,人之將死,必然會凶猛反撲。這要是放任梁初雪繼續胡鬧下去,人能不能救走先放一邊,隻怕是自己也不能輕易製服以死相博得楊大廣。


  遲則生變,耽擱得越久,後麵得事情越是無法預料。這要是一個不小心,驚動了外麵得下人報了官,自己想要脫身都難。


  黑衣人當機立斷,身子一晃來到梁初雪身後,一記手刀將梁初雪擊暈過去。攔腰將昏迷得梁初雪扛在肩上,黑衣人一點不覺得吃力,快步離開房間,幾個跳躍消失在黑夜中。


  再確認了黑衣人確實走了後,楊大廣長處一口氣。


  他娘的,這算怎麽個事!原以為落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現在雞飛蛋打不說,還白白搭了一隻耳朵。


  又是錢有道這狗娘養的,上次沾上他自己好懸沒有損失5000兩銀子。這次更是因為他,自己成了一隻耳。他跑到曹大人到邀功請賞,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楊大廣是越想越氣,隨手找來一件幹淨的衣裳套好,就要直奔縣衙。生氣歸生氣,臨出門前,楊大廣還是將昏迷的楊倩兒抱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南陽知府衙門,錢胖子打著哈欠:“宇哥,雖說知府大人是你嶽丈,可這三更半夜的求見著實有些失禮!”


  “是急從權,人命關天的大事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禮節!”田宇隨口回應道。


  話音剛剛落地,就聽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徐望山披著衣裳出現在房內,發絲還有些許淩亂,顯然是已經睡下又被叫醒。


  徐望山語氣不善的說道:“你小子一回青州,就杳無音信,今日若是不說個所以然,休怪本官不念舊情!”


  田宇連忙起身,朝著徐望山拱手作揖:“嶽丈大人休要動怒,若不是有萬分緊急的事,借小婿兩個膽子,也不敢擾您清夢啊!”


  “有屁怪放,是不是萬分緊急那要本官定奪”徐望山顯然對於睡下又被叫醒很是惱火,言辭中帶著粗鄙。


  “小婿愧對嶽丈大人囑托,還請嶽丈大人責罰!”田宇隻字不提事情,先是下跪請罪。


  這小子猴精猴精的,第一次謀麵就讓他算計了,徐望山不禁多了個心眼:“哦?想來賢婿所犯的過錯不小啊!不然,為何要深更半夜的遠從青州到南陽來請罪?”


  按理說,不是應該讓自己快快請起麽,這徐望山不按套路出牌啊!

  罷了,做戲做全套,田宇帶著哭腔說道:“自從小婿返回青州,一刻也不敢忘了嶽丈大人的囑托,搜集曹縣令貪贓枉法的罪證!經過一番明察暗訪,小婿發現了一件驚天大事!”


  田宇猛然加大聲音,一驚一乍的高呼驚天大事,著實嚇了徐望山一個激靈。


  這小子難不成是看自己過的太過清閑,不惜大老遠跑這來危言聳聽嚇唬自己,徐望山怒拍桌子:“混賬,什麽驚天大事,能大過朝廷法度!”


  田宇不在賣關子,單刀直入的說道:“曹宏盛恐怕已經察覺到嶽丈大人想要對他不利,正欲攀附齊老將軍和齊國舅的權勢做庇護!”


  “這胳膊再粗,終究擰不過大腿!一旦曹宏盛攀附上齊國舅,隻怕是嶽丈大人空有曹宏盛的罪證,也要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田宇的一番話,著實讓徐望山一陣心驚肉跳。


  雖說律法大如山,可這律法是當朝聖上定下的,齊老將軍可是開國功臣,齊國舅更是皇親國戚。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徐望山可沒見過文武朝有哪個皇親國戚被問罪受罰過!

  “消息屬實?”徐望山麵色凝終的詢問田宇。


  “千真萬確”田宇如實的說道:“曹宏盛一心想要攀附齊國舅,隻是此事還沒有著落。欲見分曉,還需十餘日才能可知!”


  “此話怎講?”徐望山不解的問道。


  田宇快速切入正題:“事情是這樣的,小婿回了青州,雖說主要任務是搜集曹宏盛的罪證,終究還是需要銀錢過活,這就開了個湯浴的營生!一來是為了過活,二來是找個身份掩人耳目!”


  “莫要東拉西扯,撿緊要的說!”徐望山出言打斷道。


  “回稟嶽丈大人,這就是起因啊!”田宇攤手說道。


  徐望山一臉的憎惡,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田宇說下去。


  田宇撓撓頭:“說道哪了,對.……小婿有了營生,還沒有府邸落腳,便想著買下王府的宅院,正好借機緩和下和曹宏盛的關係,以便後續搜集罪證!”


  “萬萬沒想到,那日偏偏在曹宏盛那裏碰上了齊國舅。當齊國舅聽聞小婿以湯浴謀生,便跟小婿打了個賭!說是小婿隻要三月之內能夠淨賺三萬兩白銀,便將王府宅院送予我。”


  “這曹宏盛可是有了機會巴結齊國舅,為此是明裏動刀槍,暗裏放冷箭。好在小婿有嶽丈大人庇佑,都是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眼看這三月之約臨近了,這曹宏盛又使出了下三濫的招數,抓了在下兩個朋友!非說他們是一夥騙子,還是小婿在背後指使!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麽!”


  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通,直說的田宇口幹舌燥,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飲盡。


  一旁的錢胖子聽的差點沒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錢胖子不停的拍著腦門。不作死就不會死啊!當初洗浴中心開業時百般受阻,自己就曾問過宇哥,他是不是得罪人了。隨著事情解決了,自己也沒有多想,敢情宇哥是和齊國舅打賭了!你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


  除此之外,錢胖子屬實也沒有看懂田宇這波操作所圖是什麽!真要是為了救那兩個人,宇哥是萬萬不能什麽都照實說給徐望山的。知府雖說官階不小,但在齊國舅眼裏連個屁都不是!

  就在徐望山沉思的時候,錢胖子壓低聲音問道:“宇哥,你確定你是在救人,不是在落井下石?”


  田宇麵樓輕鬆之色:“救人還是落井下石,一會自有分曉!”


  “嗨”錢胖子歎口氣:“與其關心別人死活,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後事!齊國舅,齊老將軍的後人,宇哥這是要讓老錢家絕後啊!”


  “賢婿!”徐望山這時候抬手招呼田宇:“莫要以為嶽丈老糊塗了!其中想必還有諸多隱瞞,諸如賢婿為何不言明,三月之後若是你輸了又該付出怎樣的籌碼!”


  田宇並非是刻意隱瞞,一來是爭風吃醋說出去不好聽,二來是自己用凝兒做賭注,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見田宇略顯猶豫,徐望山再次說道:“書有未曾經我讀,這事無不可對人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田宇也不再隱瞞:“若是小婿輸了,凝兒就要隨齊國舅回齊府!”


  “瘋了,真是瘋了!”錢胖子聽後,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凝兒姑娘是人,一個大活人,你怎麽能用她做籌碼?枉我一口一個宇哥,真是看錯你了!”


  “聒噪!”徐望山怒聲喝斥錢胖子:“行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如今你們已經有了三月之約的籌碼!”


  任憑錢胖子如何憤怒,也是不敢頂撞徐望山,當即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自顧自的生悶氣。


  沒有了錢胖子搗亂,徐望山不急不慢的端起桌上的茶碗,慢條斯理的說道:“賢婿此次前來,想必是想讓老夫去找曹宏盛要人吧?”


  “回稟嶽丈大人,小婿正有此意!”田宇一點也不掖著藏著,如實的說道。


  事關當今聖上的小舅子,徐望山不得不深思熟慮。


  貿然去找曹宏盛要人,他已經猜到了自己要查辦他,肯定不會賣自己麵子,錯失這次抱上齊家這顆大樹的機會。


  這要是讓他來個屈打成招,坐實田宇在背後指使,田宇必輸無疑。那曹宏盛可就是大功一件,成了齊國舅身邊的紅人。


  有了齊家做靠山,屆時別說查辦曹宏盛了,隻怕是曹宏盛會變著花樣的在齊國舅那敗壞自己,給自己穿小鞋。


  若是動用權勢,強行幫田宇把人要回來,曹宏盛是不足為慮了,可是自己還是變相的開罪了齊國舅。


  徐望山不禁看了一眼田宇,這小子真是個煞星!

  當初自己怎麽就豬油蒙了心,讓他去搜集曹宏盛的罪證。這下好了,橫豎自己在齊國舅這是落不了好了!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將自己摘出去,還能讓曹宏盛的如意算盤落空麽?靈光一閃,徐望山計上心來。


  “一將功成萬骨枯!賢婿與其讓兩位故有在曹宏盛手裏白白受罪,不如快刀斬亂麻!”徐望山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如此一來,曹宏盛非但拿捏不住你任何的把柄,本官還能順勢治他個監管不力的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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