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青州縣設卡盤查
天色剛剛放亮,青州縣的各個出口要道,就被一眾衙役重兵把守,對於一個個想要出城的人員進行排查。
一輛想要出城的馬車被一個頭頭摸樣的人攔住:“來啊,給我搜!”
趕馬車的車夫急忙躍下馬車,陪著笑臉說道:“官爺,車上都是林家二老爺府上的女眷,這盤查您看是不是就算了?”
“算了?”小頭頭一蹭鼻子,趾高氣昂的說道:“這是曹大人親自下的令,別說是林二老爺的女眷,就是林老爺想要出城也要盤查!”
“官爺,林二老爺和曹縣令可是故交!”車夫見這個小頭頭摸樣的人一點不賣麵子,也是有些生氣:“這要是驚了夫人,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嘶……”小頭頭像是頭皮特別癢一般,使勁的搔著:“吃不了兜著走?”
不待車夫再言語,小頭頭猛然一記耳刮子就扇在車夫臉上:“老子他娘的依令辦差,你個臭趕車的也敢口出狂言!”
趕車的車夫說起來,算是林八穩的遠方親戚。不過不是林家這一邊的親戚,而是林八穩內人周碧蓮那邊的遠方親戚。
林家現如今在青州縣可謂是首屈一指,平日裏看在林八穩的麵子上,多少也是給車夫幾分薄麵。
如今被一個小衙役教訓了不說,還是如此眾目睽睽之下。車夫一下就來了勁,掄起手裏的趕車鞭子就欲和小頭頭較量一番。
正在這時,隻聽馬車上傳來女聲:“大寶,不得放肆!官爺也是聽令行事,咱們配合就是了!”
“是,小姐!”大寶幹吃了一個啞巴虧,揉著臉一個勁的給小頭頭白眼。
“來人,給我搜!”
小頭頭率先走到馬車前,一挑簾子,見裏麵坐著兩位女眷。這兩位自然不陌生,其中那位上了些年紀,還有幾分風韻的自然就是林八穩的內人周碧蓮。另一位年方二八,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姑娘自然是林八穩的女兒林書婧。
“夫人,小姐,有怪莫怪!小人端的就是這碗飯,這要是萬一放跑了賊人,小人這吃飯的家夥就要搬家了,還望夫人、小姐見諒!”小頭頭沒有了方才的囂張氣焰,而是陪著笑臉說道。
林書婧可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知書達理的才女,大家閨秀。盡管心生不快,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官爺不畏權勢,照章辦事,就此等氣魄書靖就是佩服之至!隻是不知是哪裏來的賊人,需要如此興師動眾?”
先不說林書婧說的是真是假,能被如此閉月羞花的女子誇讚,當即讓小頭頭有些飄飄然,當即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賊人說來也稀罕,就是大中華洗浴中心的東家!”小頭頭頗為惋惜的說道:“你說這誰能想到,日進鬥金的大中華洗浴,東家居然是個騙子!”
自打林八穩從洗浴中心白白得了一張銀卡之後,那是天天卡不離手,逢人就說自己不花一文錢,是田宇白送得。
身為林八穩得內人、女兒,周碧蓮和林書婧更是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知道得是田宇鬆了他一張銀卡,不知道得還以為田宇送他一座金山銀山呢!
更為讓這母女兩受不了得,是一坐到飯桌上,林八穩就大加稱讚自己這個侄女不白疼!什麽自己這個侄女有本事,打小就看出來這個侄女有出息!原本林書婧就和田宇有過節,再加上這麽一出,林書婧就在心裏記恨上了田宇。
“呀!沒想到他相貌堂堂,竟然是個騙子!”林書婧也是吃了一驚:“既然如此,官爺為何不去洗浴中心捉拿他,偏偏在城門處設卡,難不成是他已經跑了?”
小頭頭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昨天夜裏就去洗浴中心捉拿了,誰承想那東家沒在!曹大人料定他還不知東窗事發,這才讓我們在城門處守株待兔。”
這一番話,可是聽的周碧蓮心花怒放。
哼,看你今後還如何抱著一張什麽破音卡到處顯擺。看你今後還如何吹噓你那沒有白疼,還有本事得侄女。
“要我說,抓住這個洗浴中心的東家,真該將他千刀萬剮!“周碧蓮一臉的憤恨,從腰間取出了一些散碎銀子:“真是苦了你們這些當差的,冒著如此嚴寒緝拿賊人,這些銀子拿去打些酒水暖暖身子!”
“謝過夫人!”小頭頭喜笑顏開的將銀子接過來,突然話鋒一轉道:“方才小人說的,二位可不要泄露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林書婧和周碧蓮都是連口答應。
奉命盤查過了,還額外得了銀子,小頭頭將簾子放下,卯足了勁喊道:“放行!”
林二老爺的馬車都接受盤查了,一眾平頭百姓自然不敢紮刺。不管是挑扁擔的,還是推小車的,凡是要出城的都是自覺的排起長龍等著接受盤查。
大寶剛剛將馬車趕出了城門,就聽林書婧喊道:“大寶,停車!”
“籲……”大寶勒住韁繩,回身一挑簾子:“小姐,有什麽吩咐?”
“回府接上爹爹,然後去大伯府上!”林書婧嘴角上揚。
大寶先是看看林書婧,又是不解的看著周碧蓮:“夫人,今日不去探親戚了?”
“聽小姐的,回府!”周碧蓮也是一臉的笑摸樣。
這叫怎麽個事啊!剛剛挨了一巴掌才出了青州縣,這還沒走兩步呢,就要回府。古人誠不欺我,女人善變,自己這一巴掌挨得冤啊!
大寶也就心裏想想,嘴上是萬萬不敢說出來得,當即一拽韁繩,大喊一聲“駕”,遍朝著青州縣駛去。
林書婧母女得馬車剛剛消失沒多久,又一輛馬車風塵仆仆得由遠及近駛來。這輛馬車正是從南陽府趕回青州得田宇、錢胖子和徐知府三人。
昨天夜裏,曹宏盛在拿到田宇的罪狀之後,立馬派人喬裝打扮一番去洗浴中心捉拿田宇。出乎意料的是,田宇根本沒在洗浴中心。
好在一同不見得隻有錢坤,雙凝並不在其列,曹宏盛也是將心放進了肚子裏。隻要雙凝還在,那就不算愧對齊國舅得囑托。即便田宇跑了,那也是終日裏東躲西藏,成了朝廷緝拿得要犯。
最為主要得,是曹宏盛深信就算田宇如何神通廣大,也斷然不會能未卜先知。於是,就讓楊大廣的手下混跡在衙差裏,一部分人在洗浴中心守株待兔,一部分人在出城的要道蹲守,來個甕中捉鱉。
這也就是林書婧母女想要出青州縣被嚴加盤查,田宇和錢胖子一行人進入到青州如入無人之境得原因。
錢胖子挑起窗簾,望著大大小小被盤查得黎民百姓:“嗨,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啊!”
聽聞錢胖子一番感歎,閉目養神得徐望山猛然睜開眼,頗有深意得看著錢胖子。
錢胖子隻感覺背後一陣發涼,轉過頭,隻見徐望山正輕佻眼皮望著自己,錢胖子打個激靈趕忙說道:“徐大人別誤會,我說得不是您,您可是百年難遇得好官!”
“哼!”徐望山對於錢胖子得奉承,不屑得冷哼一聲問道:“照你所說,是誰應該回家賣紅薯?”
“那肯定是青州縣縣令曹宏盛啊!”錢胖子閃開一點身子,讓徐望山能看到窗外:“徐大人您看!這眼看就是年關了,曹宏盛不說嚴加盤查進城得人,防患那些流寇盜匪進到青州,反爾對外出的人嚴加盤查,這不是本末倒置麽!”
徐望山順著車窗得縫隙朝外看去,緩緩說道:“雖說曹縣令未能將流寇盜匪攔到青州城外,但也是起到了震懾得作用。不管這些流寇盜匪如何窮凶極惡,看到如此森嚴得盤查,即便入到青州,斷然也不敢頂風作案!”
“聽聞徐大人一番話,果真讓我茅塞頓開,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錢胖子嘴上雖然誇讚著徐望山,心裏確是暗暗鄙夷。口是心非得老雞賊,道貌岸然得偽君子。
一旁,不發一言得田宇心裏明鏡一般,事情絕非如此。
自從昨日在街上偶遇錢有道,得知梁初雪被抓進了楊大廣府上,大壯和大江被押送到縣衙以後,田宇一直就在苦思冥想魚和熊掌兼得的辦法。
時間緊迫的情況下,田宇隻能求助旁人去搭救梁初雪,自己去南陽府請徐望山駕臨青州縣。
並非田宇不想親身去救梁初雪,或是畏懼楊大廣。一來,田宇貿然前去楊大廣府邸救人,相當於不打自招。二來田宇早就聽聞楊大廣拳腳功夫了得,隻身闖虎穴那就是白給。
趁著錢胖子去雇車馬的功夫,田宇急忙拜訪了這位高人。又是相商,又是祈求,這位高人勉強才答應出手相助。
城門處設卡,盤查又如此森嚴,隻能說明那位高手已經將人救下,根本不是為了緝拿震懾那些流寇盜匪。
田宇之所以並不擔心,是因為田宇心裏清楚,這位高人常年隱匿在青州。任憑這些衙役如何盤查,斷然也查不到拔刀相助的那位高手。
望著心不在焉的田宇,徐望山活動活動肩膀:“賢婿啊,這一夜的車馬可是要把為父這把老骨頭顛簸散嘍!咱們可是有言在先,若是你的兩位舊識要是招了供,那可不要怪為父不近人情!”
徐望山就是一把雙刃劍,一旦大壯和大江招供,徐望山要比曹宏盛更加有威脅。
搖想自己初見徐望山的時候,他就有意放自己一馬。通過一番接觸下來,田宇確信放自己一馬的並非是徐望山的本意,而是背後另有他人指使徐望山。隻是背後之人究竟是何人,是何身份,有多大的能量,田宇是一概不知。
若是徐望山有了大壯和大江的供詞,在配上一些旁的物證人證,隻怕是徐望山背後的人也保全不了自己。徐望山一定第一個將自己緝拿,去齊國舅麵前邀功請賞。
“嶽丈大人多慮了,我田宇行得正,走的直,結交的也都是君子之輩!“田宇此時斷然不敢自亂陣腳,露出破綻,一副理直氣壯地樣子:”若是有些人別有用心,欲加之罪,還望嶽丈大人為小婿主持公道。”
“常言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徐望山咧嘴一笑,轉而說道:“隻是這清與濁又由誰來評判呢?往往許多時候,清濁不分,又何嚐不是一件樂事?”
徐望山一番模棱兩可的話說完,便再次閉上雙眼沒有了談話的興致。
見徐望山繼續閉目養神,田宇雙手抱在懷裏,也是閉上眼睛進入了假寐的狀態。
一旁的錢胖子,隱隱猜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時間心裏無比糾結。
既希望馬車行駛的快一些,趕在那兩位漢子招供之前將他們救下,那一切生活還能保持原樣。反之,又希望馬車行駛的慢一些,因為一旦進入縣衙,若是那兩位漢子撂了,留給宇哥和自己的時日隻怕就不多了!
青州縣縣衙,錢有道可謂是鞍前馬後的折騰了一整晚,此時也是無精打采的對著曹宏盛說道:“曹大人,現在田宇那小子就是甕中之鱉,隻要他膽敢在青州露麵,諒他就是插翅也難逃!”
“單憑一份死人的口供,還遠遠不夠!”曹宏盛一臉的倦意:“你即刻去安排一些人證物證,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到時在齊國舅麵前自然有你一份功勞!”
錢有道之所以任勞任怨的耗到這個時辰,就是為了那心心念念的一萬兩白銀。能在齊國舅那討個人情自然是好事,但這人情不當吃不當喝的,遠沒有兩銀子來的實在。
罷了,眼下要提銀子的事,少不了要挨一頓臭罵,隻能是從長計議了,錢有道連忙拱手告退:“是,大人!我這就著手去辦!”
送走了錢有道,曹宏盛掐指一算,浩兒此去南陽已經走了兩三日了。
按照當初的設想,曹宏盛除了讓曹天浩去南陽見見市麵以外,順便還能和齊國舅多親近親近。除此之外,曹宏盛並沒有將田宇已經有了贏下三月之約銀兩的事情告知曹天浩。
知子莫若父,曹宏盛深知自己的兒子性情乖張,這要是讓他知曉此事,一個不小心就會吐露出去。屆時齊國舅不分青紅皂白,怪罪自己辦事不利反倒得不償失。
眼下最為要緊的就是盡快解決了田宇,到時自己在書信一封給浩兒,到時候自己父子兩可謂是都在齊國舅麵前漏了臉。
正在曹宏盛起身欲前往臥房休息的時候,就聽外麵喊道:“知府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