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不要告訴她

  冷宮中，江柔抱著孩子在樹蔭下乘涼。


  她看著火急火燎趕來的許青煙，忍不住出言諷刺：“怎麽，我現在落魄了，連你也要來踩一腳嗎？”


  許青煙滿心都是楚臨的性命，根本無暇與江柔爭吵，語氣中都是懇求：“求求你告訴我百花散的配方，我求求你了……”


  “我不知道！”江柔抱著孩子就準備回寢殿，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打量了一番許青煙，“我看你現在活的好好的，還要那東西做什麽？”


  原來，她竟然不知道許青煙是如何活過來的嗎？


  許青煙把換血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給了江柔聽，江柔回寢殿的腳步越來越慢，越放越緩，最終停在門口，良久之後突然仰天長笑：“哈……哈哈哈，他竟然以命換命救了你，他竟然……”


  “楚臨，你好，你真是太好了！”


  江柔深吸一口氣，不敢回頭看她。一副明明想不再卷入是非，卻又不忍心楚臨命喪黃泉的樣子，說道：“我雖然沒有百花散的配方，但我有解藥，你再讓我見楚臨一麵，我就拿出來救他。”


  楚臨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是被人抬著出現在冷宮的。江柔將孩子交給嬤嬤抱著，走到楚臨身邊，冷漠的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中似乎是心疼還帶著不甘：“楚臨，為了她你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時至今日，她到底是不甘心，直愣愣的盯著楚臨的眼睛，想要求證最後一個答案：“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有沒有愛過我？”


  楚臨斜倚在轎攆上，虛弱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他努力了很久，才開口：“我一直都將你當成我的妹妹，對不起……”


  江柔像是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一般，回頭看了一眼被嬤嬤抱在懷中的楚軒，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麽要讓我愛上你，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麽要讓我懷上楚軒，為什麽……”


  她崩潰的嚎啕大哭，許久之後，才緩緩平靜，深吸一口氣，“我救你。”


  江柔整理身上的衣物，好似剛才情緒失控的人不是她，冷靜的說道：“抬進來吧，本宮去拿藥。”見許青煙眼中充滿了懷疑，她滿不在乎，“姐姐若是不信，便讓樓神醫前來檢查一番，但凡有一丁點不對勁，你大可處置了我。隻是這藥效發作需要很長時間，姐姐不然先回宮休息？”


  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江柔將所有的偽裝全都拋開，有些虛脫的靠在門板上，然後幾乎是帶著祈求的語氣跪在樓月的麵前：“樓神醫，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原來，這竟然是樓月用楚軒的性命做要挾，讓江柔配合演著一場戲，為的就是能在許青煙不知道的情況下，將楚臨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


  樓月看著楚臨疑惑的目光，淡淡一笑，把楚軒的解藥拿出。


  他當初以為，隻要楚臨死了，自己就能夠和許青煙雙宿雙棲，便故意說出那番話，引誘楚臨換血，而今天許青煙的態度讓他明白，不是楚臨死了，許青煙就會愛上他。既然如此，他希望許青煙幸福。


  接連經曆兩次換血，楚臨的身體變得異常虛弱，看著樓月倉皇離去的背影，楚臨鄭重的說了聲謝謝。樓月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不要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事情，就說我有急事離開，讓她……讓她好好的過完這一生。你，千萬不能再負她！”


  而他沒有發現，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楚臨“砰”的一聲，暈倒在了床上。


  江柔慌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直到拖不下去，才命人進寢殿將楚臨抬出去，她明明心虛的要命，可還裝出鎮定的模樣：“等明早皇上就會醒來，你們都先退下吧。”


  太醫湧上來替楚臨號脈，確定他平安之後，才離去。許青煙一直陪在楚臨的身邊，想等他醒來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自己，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太陽升起又落下，躺在床上的這個人，就像是要永遠睡去，沒有清醒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