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 月
遊戲里的「千針石林」地圖,陽光明媚,沒有多少小怪,而且,也不是真的有一千根石柱。
我嘆了口氣,探頭向身後看了看,矮子他丫的,還才走到索橋的中央,袁天芷走的是另一座索橋,行動比矮子還慢,不過他們倆的平衡能力都不錯,走得都挺穩當的。
啰嗦他們的體重都比我重,走起來會比較吃力,看來,要等所有的人都過來,還要一段時間。
一路走過來,肌肉一直緊繃,小腿肚子都快抽筋了,我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
地上的觸感很奇特,本以為會很硬,沒想到像水床一樣柔軟。
一下子體內的疲憊感就涌了上來,看著眼前的奇景,我有一剎那,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幻覺之中。
啪啪打了自己兩耳光子,疼痛感告訴我,並不是。
人啊,總是覺得自己的想象力無窮無盡。其實,這個自然界的創造力,早就甩了人類無限條街了。
這個平台上有很多的白色和棕褐色的晶體,不像是沙子,我搓了一點在手指上。又用舌頭舔了舔,鹹的?
這應該是海水蒸發后,帶出來的一些海鹽。
我無聊的撥了撥腳邊的鹽,就像在玩小學生玩的沙畫一樣,地面上馬上留下了我鞋底的波浪紋。
就在這一剎那,我突然就愣住了。
一股寒意迅速從背後爬了后脖子。我嗖地一下站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面的圓形空地。
沒有…沒有…真的特媽的沒有!哪裡都沒有!
喵了個咪,我勒個去,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裡居然沒有腳印!那居魂到哪裡去了?
從底下的平台上來,不管你走的是哪個索橋,第一個到達的肯定是這個柱子的頂部,那個平台旁邊沒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底下就是海。
該不是跳海了?
四周那麼多海,專程跑到這裡來跳,這丫的不是有病嗎?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跟他雖然沒有太多的交流,但是這人做事,骨子裡透著一股強烈的目的性。不像是腦子有問題。
我朝前走了兩步,看著前方朝不同方向延伸的魚骨索橋,心裡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徹底搞不清楚狀況了,就在我出神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魚骨索橋晃悠的嘩啦聲。
我甩了甩頭,轉身望去,原來是矮子過來了。
我剛想跟他說腳印的事兒,一低頭,就驚呆了!地上還是平平整整的,我走過來,竟然也沒有留下腳印。
彷彿在這裡,重力都不起作用。
我考,這真是活見鬼。
矮子嘟囔著誰建的橋,豆腐渣工程,必須拿******給拍進號子里。
我沒心思跟著他吐槽,我彎下腰,看著我自己的腳。我慢慢抬起了一隻,腳下產生了一個波浪紋腳印。
驚奇的是,幾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腳印就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鹽粒子好像是橡膠似的,一下子就反彈了起來。
「找到啥了?」矮子注意到了我的異常,朝我走了過來。
我抬起頭,還沒開口說話,噗通一聲,那個金絲寶函提溜地就從我上衣的內口袋裡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兩滾,然後蓋子一下就打開了,裡面的絹紙和古玉杯散了一地。
我和矮子趕緊去撿,我把古玉杯一個個地碼好后,就看見矮子正拿著那張絹紙在仔細地看。
我不記得我是不是告訴過他古船里發生的事情,現在也沒時間再細說一遍,便道:「這是在跟你們分開后,遇到那伙兒老外,和他們在一個古船里的人魚屍體上發現的。」
矮子沒搭理我,他皺著眉頭,緊緊盯著那副畫。
矮子很少這麼認真,這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這畫和字我看了不下十遍,還能有什麼,是我沒注意到的?
把金絲寶函塞回衣服里,我站起來湊上去,道:「怎麼了,你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我的眼神一移到那絹紙上,整個人立刻就石化了。
只見那張紙上的圖案已經變了,不,不是變了,本來的畫和字都還在上面,只是多出了一副圖,就像那個航海圖在月光之下浮現出了另外的圖,這張絹紙上,也是這樣。
新浮現的圖很簡單,就是一個五芒星。
線條非常細,發出淡淡的白光,如同腳下海面上的那一層霧。
矮子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牛大,轉頭對我道:「哥們兒,不騙你,老子見過這玩意兒!!」
「見過什麼?」
我和矮子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手裡的東西,完全沒注意到後面有人,猛地驚了一身汗。
回頭才發現,是袁天芷。
布魯克公司的人,還在索橋上晃著。
矮子拿著絹紙的手都在抖,感覺像一個常年考不及格的人,突然拿了滿分,自己都不敢相信。
矮子繼續道:「這是我們江家用來測定方位的星相圖。你們看著啊!」
說著,他從指尖放出了一根骨針,那針一碰到絹紙,突然地,就像一條魚一樣,開始自動遊走了起來。
慢慢地,它指向了一個方向,我們把絹紙放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那個方向。
這個方向正指著一座魚骨索橋,通往另外一個石柱的頂部。
矮子道:「不出所料的話,我們走過的所有位置,連接起來,就是圖中的五芒星。每一個頂點代表著一個月相,當我們走到滿月的位置,我們的最終目的地,也就到了。」
袁天芷又看著這張圖,她低聲說你一句,猶如自言自語:「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年的梁鬼娘,一定要召集齊六門的人一起來到這裡。如果只有一個人,是辦不到的。」
矮子搖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對袁天芷說:「只可惜,我爺爺是江家的異類,他的體內,並沒有針。也許,這就是他們失敗的原因。」
我看著前面密密麻麻的石柱和索橋,如果沒有江家人的指引,我實在無法想象,上一代的六門,到底在這裡遇到了什麼,究竟走了多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