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墜崖
黑衣人見兩人都掉到懸崖下麵,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最後轉身離開,留下空蕩蕩的一句話
“無知。”
此時,在寺廟門外等候的幾人麵麵相覷“陛下和娘娘怎麽還不出來?”
“不知道啊,難道在裏麵睡著了?”
“應該不會,雖然娘娘可能會睡著,可陛下應該不會睡著啊!”
“不知道,要不再等等看,按規矩我們不能進去的。”
幾個人如是商量著,全然不知此時屋內已經沒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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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上,橫長著一棵歪歪扭扭的樹,那樹幹細弱,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它折斷的樣子。
而這棵樹就是以這個細弱的狀態,在懸崖邊上長了許多年,此刻還掛著兩個搖搖晃晃的成年人。
衛鈺軒一隻手緊緊抓住那根突出的枝幹,另一隻手緊握著柳蔭的手腕
“你不要亂動,我帶你上去。”
柳蔭紅了眼眶,她本不傷懷,可這種情景卻總讓她感覺到心酸。
“皇上,你……”
感覺到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鬆,衛鈺軒咬緊了牙關“別說話,我快撐不住了。”
柳蔭癟了癟嘴“那你鬆開吧。”
她也曾見過許多墜崖而死的陰魂,其中不乏被人拋棄而墜崖的鬼。
現在自己也遇到了這種情況,與其讓他拋棄自己,還不如自己先放棄他,省的以後做了鬼也沒麵子。
柳蔭這樣想著,便要掙脫衛鈺軒的大手。奈何身上沒有力氣,她試了幾次,都沒能把手掙脫出去。
衛鈺軒隻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說什麽傻話,我才不是那無情無義之人。”
不自覺的,把“朕”都說成了“我”。
柳蔭心中一暖,還沒說話,便又聽到衛鈺軒說著“別亂動,我帶你上去。”
柳蔭心中一暖,拒絕的話說不出來,於是答應了下來“好。”
話音還未落,衛鈺軒手中的枝幹發出“哢嚓”的斷裂聲。
衛鈺軒心中一緊,急忙把身子往上傾,想要在樹枝斷裂之前爬上去。
可惜這一想法落空了,還沒等衛鈺軒有所動作,樹枝便已然斷裂。
衛鈺軒想要抓住岩石上的凸起處,可結果是,不但沒有抓住,還在手上割裂了幾道深深的口子。
無奈之下,他緊緊拉住柳蔭的手,兩人一同掉了下去。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懸崖絕壁邊上橫長了許多樹木,給兩人的下墜減少了很多衝擊力。
再往後的事情,兩人就都不知道了,他們不知何時都暈了過去。
此時,名隱寺內早已亂做一團。
“你們幾個,去那邊找,這幾個人跟我來。”
不隻是柳蔭帶來的四個宮女,連衛鈺軒帶來的那個看起來膽小的車夫,此時也擔起了大任。
隻見他一臉嚴肅的對著身邊人說著“這件事切不可向外傳揚,否則心懷不軌之人必將掀起動亂。”
“可我們又該如何隱瞞?”
“待我傳信一封,派人來找。”車夫一邊說,一邊抽出懷裏的紙筆。
旁人唏噓他帶的齊全之餘,還不忘問個清楚“這還不是讓外人知曉了?”
“自然是信得過的人。”
車夫寫好信,塞在一個簡小的銅管裏,對著天空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不多時,便有一隻鳥從遠方飛了過來。
車夫把那隻鳥抓住之後,旁人才看清楚,那不隻是普通的一隻鳥,還是一隻……大鳥。
車夫撫摸了一下大鳥的羽毛,把那枚銅管係到大鳥的腳腕上,把它拋向空中。
大鳥撲棱撲棱翅膀,又按原時的路飛了回去,最後變成空中一個會移動的黑點。
在一處小溪上,蜿蜿蜒蜒的流淌著水。
那水本是清澈,此時卻已被溪上兩個人的血染成了紅色。
兩個人衣飾華貴,卻也有許多處被撕破,狼狽至極。
奔流不息的水流把他們帶向不知名的地方,他們自己卻還渾然不知。
其中的男子睜開眼睛,眼裏閃過一瞬間的茫然,又瞬間清醒,趕忙坐了起來,讓自己不再漂流。
同時,他也抓住了另一個昏迷中的女人,焦急的喊著
“柳蔭,快醒醒!”
柳蔭並沒有醒來,還是在昏迷當中。
無論衛鈺軒怎麽叫喊,都沒能把她喊醒。
衛鈺軒無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和柳蔭拖上了岸。
衛鈺軒嚐試著把柳蔭背在身後,奈何他的身子已經脫力。
方才上岸就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隻得坐在地上,靜靜地休息,同時提防著周圍,以免有野獸和敵人出沒。
身上的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的趨勢,可也被水泡得腫脹起來。
正惆悵間,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歌聲。
“入山看見藤纏樹,
出山看見樹纏藤,
藤生樹死纏到死,
樹生藤死死也纏。”
伴隨著歌聲出來的,是一個憨厚老實的青年壯漢,背上背著一挑柴。
衛鈺軒見來了人,一下子緊張起來。
那壯漢見溪邊有兩個受傷的生人,趕忙湊了上去“兄弟,你們這是怎麽了?”
衛鈺軒不太滿意這個稱呼,但還是接受了“大兄,這附近可有村莊?”
壯漢聽到這個稱呼,稍微愣了一下,但看到他們身上華麗的衣飾,也了然了幾分。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我們家休整幾天,養養傷。”
衛鈺軒點點頭,接受了這一番好意“那就多有麻煩了。”
壯漢嘿嘿一聲,不太明白有錢人為什麽總是整這些虛禮。
他放下手中的柴,去把躺著的柳蔭背了起來“我力氣大,我把你媳婦背起來。”
衛鈺軒本想阻止,但看那壯漢沒有冒犯的意思,也隻得作罷,想去把那挑柴拿起來。
壯漢一看,急忙阻止“別別別,你可背不動,我過一會回來拿就好。”
衛鈺軒並不矯情,放下手跟在壯漢後麵。
不一會兒,他們就走到了一個小村莊,鄰近傍晚,家家戶戶都燃起了炊煙。
壯漢在一個看起來稍微好點的小房子前站住,對著裏麵喊了一聲
“娘,快出來,有客人來了。”
“哎——”
一句嘹亮的回應之後,從裏麵跑出來一個滿臉喜氣的婦人。
婦人看到兩個所謂的傷痕累累的客人之後,先是一愣,趕緊去幫忙把兩人迎進家裏。
這個房子從外麵看起來很小,但其實裏麵還是很寬敞的。
壯漢和婦人一同去了一間房,把柳蔭放到一張床上。
婦人坐到床邊,細細看著昏迷中的柳蔭,老淚縱橫。
“要是我的桃子還活著,也該有這麽大了。”
壯漢眼裏也閃爍出點點淚光“娘,別說這些了,都過去了。”
婦人哭了一會兒,才慢慢止住淚“你看我,又說這些事。”
看了看柳蔭身上的傷痕,她拍了拍大腿“這姑娘傷得可真重,我去端點水,大牛,你去找點草藥來。”
那個被稱作大牛的壯漢答應一聲,掀開簾子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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