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幽靜

  柳蔭坐在地上,整理著自己濕透的衣服。


  井水很涼,衣服也很涼,貼在身上,黏糊糊的,一點都不舒服。


  蘇眉看著柳蔭蠻不舒服的小動作,嫌棄了一會兒,最後走到柳蔭跟前,用體內的法力給她烘幹。


  雖是鬼修,可蘇眉身上傳輸的法力卻是暖乎乎的。


  柳蔭驚訝的盯著蘇眉看了一會兒,最後訥訥的從嘴裏蹦出幾個字

  “你這個鬼,有點怪怪的哦。”


  蘇眉訥訥地縮了縮手,很快又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有些事,她不能說,就算很想說,也不該是現在說。


  但是又怎麽能瞞得下去呢?


  蘇眉一邊這樣想著,一邊默不作聲。


  好在柳蔭並不願意深究,隻是說了這一句話,也就沒有了下文。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周圍一片寂靜。


  遠遠的,傳來一陣吟唱聲。


  那聲音很低很淺,讓人幾乎聽不出來這個吟唱聲的存在。


  可在這寂靜的竹林當中,又顯得非常突兀。


  兩個人對視一眼,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竹林茂密,隱隱綽綽可以看見一道黃色的身影。


  越走越近,那道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柳蔭撩起衣袖,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蘇眉一把攔住她“別輕舉妄動。”


  那女子聽到聲響,回過頭來。


  柳蔭和蘇眉皆是麵色一滯。


  那女子,和衛鈺軒,麵容有著七分相似。


  女子站起身,露出身後一角。


  從柳蔭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些許衣料。


  還是濕的。


  女子微微側身,對柳蔭和蘇眉點了一下頭“勞煩兩位了。”


  柳蔭想要說些什麽,被蘇眉一把拉住了手腕。


  蘇眉對她眨眨眼,向前麵走去。


  女子微笑著點頭,往旁邊又站了站。


  這時,那個衣料主人的身影才完全顯露出來。


  正是消失的衛歆柔。


  柳蔭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她絲毫不覺?


  果然,還是她道行太淺了嗎?連這都探不出緣由來?


  蘇眉可管不了這麽多,徑直往衛歆柔的方向走去。


  柳蔭拉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讓她別太衝動,蘇眉回頭,對她眨眨眼睛。


  放心。


  柳蔭放下心來,和蘇眉一起往前走。


  走到衛歆柔身邊時,蘇眉突然轉身,對著那女子衝去。


  柳蔭在蘇眉身後,也做了充足的準備。


  那女子苦澀的笑了笑,消失在原地。


  剩下兩個人麵麵相覷,站在原地。


  蘇眉看看四周,提議道“要不我去找一找?”


  柳蔭搖了搖頭“算了,我們回去吧。”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回去之後,還有一場惡戰要打呐。


  柳蔭抬起手,感受風吹過時帶來的觸覺。


  蘇眉知道柳蔭在做些什麽,默契的往後退了一步,退到一邊。


  刹那之後,柳蔭放下手,拾起一片竹葉,拋進空中。


  那竹葉晃晃悠悠,飄進了竹林深處。


  “走吧,出口在那裏。”


  兩個人把昏迷著的衛歆柔扶起來,往竹林深處走去。


  竹林之上的天空中飛過一隻鳥兒,通體瑩白,叫聲甚是淒人。


  越走越深,竹林裏幽靜至極,有時踩在地上的竹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竹葉茂密,遮住了天空的亮光,把竹林裏映的黑黢黢的。


  雖然這天本來就是陰天。


  四周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哭聲,還傳過一陣陣陰風。


  柳蔭鎮定心神,不讓這些孤魂野鬼蠱惑心智。


  同時,還緊緊的盯著衛歆柔附近,生怕一不留神,就有什麽不測。


  “這地方看上去挺好,怎麽這麽多髒東西?”


  蘇眉忍不住開口,縱然她是個鬼,也見不得這麽奇怪的地方。


  柳蔭搖搖頭,不多說話。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出口處傳來一陣亮光。


  柳蔭眼睛一亮,帶著衛歆柔向那邊走去。


  蘇眉緊緊跟在旁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走出去,一片光明。


  柳蔭往四周看看,顯然是之前遇到黑衣人的地方,不遠處,還有一口井。


  這時,柳蔭才驚覺,自己的身上已經又濕透了。


  不知是被衛歆柔身上的水浸濕了,還是自己流出的冷汗。


  柳蔭腿一軟,跪倒在地上,連帶著昏迷中的衛歆柔。


  遠遠的傳來一陣喧鬧聲,似乎還夾雜著哭聲。


  柳蔭慢慢爬起來,把衛歆柔也扶了起來。


  這丫頭,這麽久了,還是沒有醒。


  柳蔭忍不住歎氣,接著看到一群人往這邊跑了過來。


  為首的是幾個小太監,後麵跟著的,似乎是……


  柳蔭眯起眼睛,希望自己是看錯了。


  然而現實並不盡如人意。


  “皇上您看……娘娘,您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趕緊求求皇上,認個錯吧……”


  寧婉婉哭得梨花帶雨,仿佛真心是在為柳蔭著想。


  衛鈺軒的臉色黑到極致,他本來批完奏折很開心,剛想到處走走,然後就聽到自家妹妹出事了。


  本來就很生氣,結果來了就看到柳蔭渾身的。


  寧婉婉說是柳蔭傷害了妹妹,可他一點都不信。


  就算現在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他也沒有想到去懷疑什麽。


  他隻是心疼,心疼柳蔭怎麽就這麽……弱。


  渾身都濕透了。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水。


  衛鈺軒皺了皺眉頭,沒有搭理寧婉婉。


  最近幾天,安插在寧婉婉身邊的探子突然倒戈,接連傳回來情報。


  那探子本來是投靠了寧婉婉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又回來了。


  要不是他還需要這探子,他早就把那探子給處決了。


  ——


  彈指流年,拂歌塵散,消瘦了思念;輕觸琴弦,如風之纖細,思念為誰斷?繞指的情愫,一生的眷戀,在琵琶和鳴中,演繹了一場又一場歲月的留戀;情到深處,孤寂難掩,耳畔的呢喃似花落時一聲輕歎;情緣訴不盡笙簫,一世寂寞誰人憐,朦朧中四下裏無聲蔓延;掬一泓流水,攜一律清風,在花箋裏染了斑白。清風舞明月,幽夢落花間。一夢醒來,恍如隔世,兩眉間,相思盡染。隻身天涯,獨醉貪歡。揪心的思緒無邊無沿。獨依窗前,任風吹,看花落,黃花樹下,你是否又在輕拂玉笛,醉拔情弦?遙望千年,繁華散盡,我卻癡心未改。可惜幾度徘徊,走不出的,仍是那夢裏花間的蜜語甜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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