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水落石出
“你胡說！”那個喬大小姐厲聲喊道，對卓芊若怒目圓睜。卓芊若無奈的聳聳肩，像看智障一樣的眼神從頭到腳，好好打量了下她，還特意在她破敗不堪的衣裙和光溜溜的大白腿上多停留了一會。
“之前計劃的周到，到這時候了怎麽變傻了呢？”卓芊若笑嘻嘻的走到她麵前，伸出手，喬大小姐一看那黑瑪瑙，眼神一變，像是要解釋。
“我知道你要說啥，無非就是怎麽就能確定這東西是你身上的？”卓芊若毫不客氣的止住她的話，並溫柔的看了神犬一眼，“我自然不能確定，可是陛下的神犬能。”
“我不像你們這些大小姐，每日擦香抹粉的，各種香料裹在身上像要把自己醃了似的。”卓芊若譏諷的看了她一眼，頓了頓，“所以我身上無香，最多也隻是衣服上帶著的氣味。可是你不一樣，如果我沒猜錯……”她湊到臉成醬油色的喬大小姐跟前，聞了聞她的衣服。
一股濃烈的幽蘭之香。
“每個府上的女人都有自己獨一無二調製而成的香，這黑瑪瑙，想必是來自一串瑪瑙手鏈吧？你日日佩戴，身上所香早已浸入到每顆瑪瑙石裏，神犬聞得出來，這便是最好的證據。”聽到這裏，眾人恍然大悟，喬大小姐猛地一顫，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不過卓芊若還沒有推測出來，她是為何借此機會陷害自己。不過看她那怨毒嫉妒的眼神，想必也就明白了。
嘖嘖，果然好看的男人背後都有一群瘋狂的女人。
卓芊若斜斜的瞟了一眼趙鈺涵，沒想到竟與他對視。他目光摯烈，興趣滿滿的看著卓芊若，薄唇略微勾起，那一刻卓芊若隻覺得老鐵樹開了花，石頭縫裏出了芽。
那個麵癱太子，竟然在笑？是我看錯了嗎？
也許是卓芊若表情太過驚悚，趙鈺涵立馬收回所有情緒，繼續麵癱狀。卓芊若這才放心下來，同時心裏一陣惆悵：年紀大了，眼睛都不好使了，以後還怎麽破案子？
喬太尉已經驚在了原地，他沒想到這麽一出鬧騰，竟然是自家女兒搞的鬼！
皇帝慍怒，沉聲道：“喬太尉管教無方，任由子女公然擾亂壽宴，甚至嫁禍於人，實在罪無可赦。念其昔日功過，降為正三品，其女陰險惡毒，禁足五月，不得隨意出入皇宮！”
喬太尉麵如死灰，領著不中用的女兒接了旨。此刻喬家已經顏麵盡失，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在金陵立足，兩人低著頭，羞愧難當的退出了大殿。
眾人此刻看向卓芊若的眼神都充滿敬佩，想著剛才聽一家讒言誤會了她，心裏大多都又有些過意不去。
遼帝眼中掠過一絲讚賞，正準備賞賜卓芊若，誰知她又行了一禮，眉眼彎彎笑道：
“陛下且慢！”
她走到那豎倒在地上的屏風前，有些可惜的細細打量了一番。這麽貴重華麗的屏風，這麽一摔肯定又要被這些老頑固視作什麽大不敬，不祥之兆等等。
作為一個新世紀遵紀守法，保護環境，節約物資的好公民，卓芊若肯定不會就這麽視而不見。
“陛下，這屏風乍一看的確是摔壞了，可是這摔碎的地方偏偏隻有頂部鑲嵌的玉石雕花，其他部分都完好無損，陛下可否願意猜猜這其中的奧妙？”卓芊若頑皮一笑，竟然開起皇帝的玩笑來。
不過好在剛才她智擒幕後黑手，又馴服神犬，使得皇帝龍顏大悅，也就沒怎麽計較她的冒失，竟然還真的細細思考起來。
自古以來玉石便與佛法相連，任何有什麽變動或者異常，都會被一些信佛禮行之人賦予新的解讀。遼帝捋了捋胡須，沉聲道：“玉碎.……莫不是擋了什麽災禍？”
“不愧是陛下。”卓芊若蹲下來，仔細捧起那細碎的玉塊，將其高舉過頭頂，應聲道：
“臣女眼拙，隻覺得這白玉雕刻之花，像極了那六佛成就正覺之時身旁所開的優曇婆羅花。傳說此花在寒夜中盛開，翌晨枯萎，吸取天地之精華，萬物之靈氣，極具祥瑞之氣。”
“雖說我並不知道這豎屏風是哪位大臣所贈，但其中之奧義想來一定是恭祝皇帝福壽延年，遠離災禍，萬歲無疆之意。”
“不巧今日正發生如此栽贓嫁禍，敢於謀害天子神犬一案。這屏風和陛下離得極近，稍有不慎那受傷的可就是陛下。此刻這玉花崩裂，臣女倒覺得是佛祖顯靈，佑福陛下安康無事，替陛下擋去一禍。”
聽卓芊若這麽一說，皇帝覺得甚是有理，眼中也露出了喜色。那送出屏風的大臣，也從之前的驚慌失措變得喜笑顏開，還不忘特意樂嗬嗬的補上一句：“陛下，老臣精挑細選的這白玉石屏風，確實如卓姑娘所說，請過蘭茵寺清空大師開過佛光的。”
說罷他還不忘感激的看向卓芊若，要不是她順口這麽提一句，這摔過的屏風沒準還會一並連累到他，到時候要是皇帝隨便治個什麽罪，他以後的官位仕途可就不保了。
這時，遼帝終於發話：“刑部尚書之女卓芊若，有勇有謀，機靈聰慧，上可明眼辨識真凶，下可馴服神犬。現賜黃金萬兩，賞如意兩把，日後可隨意出入宮門。”
“謝陛下！”
此言一出，滿殿的人可都向卓芊若投之以羨慕的目光。
雖然皇帝此次賞賜算不上很貴重，但單單憑卓芊若在壽宴上極其出彩的表現，以及可以隨意進出宮門的特權，這卓家以後在金陵可得又上升一個檔次。
之前那些嘲笑，汙蔑卓芊若的人，此刻都乖乖閉上了嘴，剩下方才沒有表態的人，開始暗地尋思著，怎麽去和這位神奇的千金小姐攀上關係。
趙昀舟依舊掛著他那副處事不驚的招牌微笑，見百官態度反轉也是見怪不怪了，官場嘛，一直都是如此。你踩著我，我扒著你，孰輕孰重孰是孰非，個個心裏算得清楚明白。
隻是……他有些不悅的看向那些兩眼冒金光的公子哥和世子爺們，恨不得把他們粘在卓芊若身上的眼珠子給扯下來。
這丫頭他看著什麽都好，就是喜歡出風頭，太引人注目。哦也不對，這是人家聰明，憑自己本事出的彩。隻是經過這麽一出，又不知道會多出哪些個隱藏的對手。
趙昀舟悠悠歎了口氣，覺得眼前這些美味菜肴都吊不起他的胃口。突然他餘光瞥見一片淺紫錦袖，回眸一笑道：“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