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調查死因
這次的受害者，可不是皇宮中普普通通的宮女或者太監，而是當今遼帝的容妃。
這容妃倒也不是生的傾國傾城，但氣質可人，溫柔賢淑，彈的一手好琵琶。在這勾心鬥角的後宮女人當中算是一抹‘白月光’。
她性子孤傲，不善言語，常常閉門不出。幽居幾年，沒被翻過幾次牌子，也不曾有子嗣。
她雖說不是遼帝最為寵愛的女人，但好歹也算是曾經放在他心尖上的一朵玉蓮。可惜等宮女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香消玉殉。
這凶手竟然已經開始滲入皇宮，殘害後宮嬪妃，如此猖狂大膽之徒，當真是觸碰了天子的逆鱗。皇帝震怒，連夜召見刑部和大理寺等官員，厲聲質問。
身為兩大部門的直係負責人，卓墨言和趙昀舟自然也被皇帝狠狠的痛斥一頓，尤其是可憐的刑部尚書卓大人。
本來這個案子就是隸屬於刑部管，這次案發，簡直是妥妥的打臉，無疑是在告訴所有人，刑部辦事不力。
“刑部若再無法查破此案，朕便拿你是問!”
遼帝的斥責一遍又一遍的回蕩敲擊在卓墨言的腦海，好似一座警鍾，讓他徹夜難眠。不出幾日，卓墨言的頭發便白了許多，麵容也更顯憔悴蒼老。
他這副茶飯不思，寢食難安的樣子，不出一會就被卓芊若發現了。麵對女兒的詢問，卓墨言還準備含糊應付過去，結果卓芊若直接跑去找周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問了個遍。
“我說老爹啊，你硬是把這一大堆事往自己身上扛幹什麽?”卓芊若不滿道，“人家皇帝陛下都已經下旨了，不把這個殺人犯揪出來就找我們卓家的事兒，反正現在都沒有退路了，還不如早點告訴我。”
“你不知道這案子是有多棘手，那凶手多殘忍!”卓墨言焦慮的來回度著步。“周叔差不多把案子的情況都告訴我了，爹，你就相信我一次。”卓芊若拉著卓墨言的手，語氣堅定，眼中炯炯發亮。
卓墨言見此，隻好點頭答應。他如今急得焦頭爛額，也隻能冒個險，把希望寄托於女兒身上。
卓芊若轉身去房裏拿了紙筆，帶了些基本用品，匆匆出了門。
青妍已經事先去大理寺通知了趙昀舟，想必他也即刻出發。自上次和周藝淑談心之後，卓芊若就一直沒怎麽和趙昀舟來往，算是避嫌吧。趙昀舟也像是猜到了什麽，亦或是大理寺公務繁多，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總往卓府跑了。
自上次軍餉之案後，兩人兜兜轉轉，又得以聚首，合力破案，也不知是造化弄人還是機緣巧合。
第一次到皇宮的時候，卓芊若還覺得滿眼新奇，激動非常，如今她身懷家中使命，心情不免沉重帶著壓力，神色認真嚴肅起來。
兩人來到容妃生前所在的鍾粹宮，裏麵冷冷清清，空無一人，透著詭異的寒意。事發之後，所有的下人們都唯恐避之不及，該跑的都跑了，還有一些和容妃接觸親近的，也都被抓了起來，等候審問。
卓芊若推開門，裏麵倒是像往常一般幹淨整潔，畢竟容妃才遇害不久。四處看了看，窗楞外沒有闖入的痕跡，屋內的各種華貴擺件一樣沒少。
卓芊若推斷，能殺到後宮的人，肯定不是為了什麽珍奇異寶，要麽為仇，要麽為情。
可容妃既不爭寵，無子嗣，家中勢力也比較單薄，僅僅是一些坐無虛實的官職，仇恨這一猜測恐怕是沒有根據的。
難道是.……?卓芊若莫名其妙的開始腦補一出宮廷狗血愛情大劇。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趙昀舟並無其他動作，隻是默默的看著卓芊若仔仔細細的檢查屋內，偶爾皺眉，似是思考什麽。
“這個容妃娘娘生前，有沒有來往親密，除皇帝之外的男人?”卓芊若突然問道。趙昀舟想了想，搖搖頭，篤定的說：“據我所知，容妃不喜與外人親近，這宮中能和她說上幾句話的，除了偶爾來個兩三次的皇帝，就隻剩下那些太監。”
這唯一一條卓芊若想到的突破口也被事實否決了，她眼珠一轉，決定從屍體入手。正準備離開鍾粹宮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容妃床下露出的一小節穗珠。
她彎腰撿起，發現是個普普通通的香囊。尋常妃嬪都有在身側佩戴香囊的習慣，為的是讓自己全身染上花香。那些香囊也是做工精致，有些還是雙重刺繡。
可是容妃這個香囊，說白了就是個平淡無奇的月白色袋子，上邊沒有任何裝飾，刺繡，僅僅是一片單一的白色。
不過容妃不喜奢華，有這種反常的香囊也可以理解。卓芊若拉開了它，發現裏麵是一些稀稀疏疏的種子。
“容妃喜愛花草，平日裏總會搜集一些種子放進香囊裏，等到合適的季節再種在鍾粹宮的後院。”趙昀舟望著窗外，淡淡道。
“這是哪種植物的種子?”卓芊若突然沒頭沒腦的問。趙昀舟轉過身，有些疑惑，不過也隨即回答道：“鳶尾。”
鳶尾……卓芊若眼睛眯了眯，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線索。思考了一會，她沉聲道：“走，去看看容妃的屍體。”
容妃的屍體，不像之前死於凶手的那些受害者的屍體。前一段時間官府所發現的屍體，各各死狀淒慘，大部分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還有的甚至沒了心髒。
可是容妃被人發現死亡的時候，身體完好無損，整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卓芊若仔細端詳她的屍體，見容妃麵容平和舒緩，眉間有淡淡哀愁之色，看上去就是個苦命外加多愁善感的溫柔女子。
“唉。”卓芊若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此美人遭到殺害，實在是令她痛心。“唯獨容妃受的是內傷，五髒破裂，血液淤積而死，乃一擊斃命。”趙昀舟在一旁細細端詳著，給卓芊若解說。
難道是凶手看到如此美人，不忍心下狠手?可是如若這其中沒有什麽牽連糾葛，為什麽非要選擇殺她?
這讓卓芊若百思不得其解。這時，趙昀舟表情奇異，示意她過去。
隻見容妃的一隻手成抓握姿態，像是緊緊攥著什麽東西。卓芊若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掰開，發現裏麵竟然是一朵鳶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