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艱難的交流
陳嫣嗔了庭棟一眼說:「既然小周老闆願意向美女獻殷勤,本大美女就給你這次機會,不過,你可不能怪我利用美色騙你喲,嘻嘻!」
看著陳嫣那宜嗔宜喜的樣子,庭棟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有一絲絲心動,那是每個正常男人面對美女都會產生的,有一絲絲苦澀,因為每次只有用燦爛的笑容才能驅走這個十八歲少女臉上不該有的憂鬱,也有一絲絲的感動,自己的少許努力能換來她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讓他很有成就感。
對於像庭棟這樣每天堅持早起練功的人來說,抱一個不算胖的七歲男孩走上四、五百米的路程,根本和自己一個人走沒啥區別,臉不紅、氣不喘。
到了家門口,小龍仍然小臉紅撲撲的香甜的睡在庭棟的懷裡。
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美貌少婦已經迎接在了大門口,一望可知,這就是陳然,和她妹妹陳嫣有七分相似,可能是長期的憂鬱所致,身材和臉型都比妹妹還要清減一些。
她穿了一套洗得發白的灰色套裙,顯得樸素大方,溫文爾雅,微笑著責備了妹妹一句:「嫣嫣,怎麼這麼不懂事,讓客人一路抱著他回來,你不覺得很失禮么?」
庭棟含笑搖了搖頭,躲開了陳然伸出來準備接過孩子的雙手,小聲說:「算了吧,然然姐,就算是我替朋友這麼多年對孩子虧欠的一點補償吧。」
庭棟態度誠懇,語含深情,陳然的眼圈一紅,趕緊低下頭去。
跟在後面的陳嫣看著庭棟的背影有些發愣。
她忽然似乎感覺到,這句話說的是那麼熨帖,暖心,好像是庭棟真的代表了那個負心人的家人在對自己姐姐這麼多年的付出給予寬慰,有一瞬間,她竟然有一絲錯覺,覺得這個高大的男孩化作了一個年高德劭的長者,在把慈愛灑向她的心田。
顯然,陳然對這個男孩的到來也很重視,不但親迎到大門外,還率先帶路把庭棟領到了卧室,庭棟直接把孩子放在陳然準備好的枕頭上,並親手拉過薄被蓋在了小龍的胸口,這才輕輕的退出了卧房。
在客廳的沙發上落座以後,陳然親自給庭棟泡了一杯茶放在了他面前的木質茶几上。沙發和茶几都有些老舊,可是看起來擦得很乾凈清爽,足見女主人是一位勤儉持家的人。
陳嫣用目光徵詢著姐姐的意見帶著一絲懇求,陳然的心一軟,點點頭說:「嫣嫣,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你一直在想辦法探尋,我都沒有告訴你,今天這位周同學既然是代表詹貴和岳冠中兩個人而來,有些塵封多年的秘密也該揭開了。
「該過去的就過去了,該了斷的總要了斷。說實話,從詹貴那裡,我對周同學也有所了解,當然,他所說的肯定是一面之詞,所以,有些問題不只是我要說清楚,也請周同學讓我釋疑,這才是公平合理的,你說呢,周同學?」
庭棟明白了,陳然擺開的架勢不只是要了解情況那麼簡單,這分明是要進行一場談判,看來,她真的對自己引起了足夠的重視,今天的會面不會那麼輕鬆。
既然陳然擺明了態度,庭棟也要表明身份了,他抬頭看了一眼陳嫣,小姑娘正憂心忡忡的向他看過開,遇到他的目光,她的臉沒來由得一紅,庭棟給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告訴她,不用擔心,他不會和姐姐吵起來的。
看見了這個陽光般的微笑,陳嫣果然安心了許多,端坐在姐姐沙發旁的椅子上,顯得心無旁騖。
庭棟也挺了挺身,剛交了一聲「然然姐」,陳然就擺了擺手,說:「請你還是叫我陳然吧,我不習慣除了嫣嫣以外的人叫我姐姐。」
庭棟的心略略一沉,看起來,這個女人很難對付,雖然處處顯得彬彬有禮,又是迎接、又是帶路,又是讓座、又是泡茶的,顯得處處禮數周到,可也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
庭棟微微一笑說:「那好吧,我還是叫您陳老師吧,我是初中二年級的學生,聽詹貴說,您在二十八中任教,教初二語文,正好,你是初二老師,我是初二學生,稱您一聲老師,應該沒問題吧?」
「那好吧,周庭棟同學,請說說你的來意吧,我想,你大老遠的過來一定不是來找我請教語文作業吧?」
庭棟點了點頭,說:「是的,剛才在路上我已經和陳嫣同學大概說了一下,本來應該再向您重申一下,現在,我改變了主意,因為在沒搞清我和您有關的人的關係之前即使我表明了來意,也很可能幾句話即讓您把我打發走。
「這是我不願意的發生的,所以我改變一下方式,先介紹我和你父親曾經的師兄樊疆先生的三個徒弟之間的關係,因為,您前半生最近這十幾年的恩怨牽纏也都和這幾個人有關,所以我覺得這會讓您更感興趣一些。」
有了剛才的教訓,庭棟可不敢再胡亂叫姐姐了,連嫣嫣也不叫了,都改成了比較正式的同學。
陳嫣見他那窘迫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擔憂。
其實庭棟只不過不願把談話一下子就弄僵,要不然的話,他又豈能怕這一對姐妹,他又真正怕過誰?不過,他心裡也明白,陳然這是出於自我保護的考慮,一個弱女子,帶著剛成年的妹妹和年幼的兒子,要在紛繁複雜的世界上立足,本來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所以她處處設防也是有情可原,庭棟相信,憑自己的誠心,一定會打動她的。
陳然聽了庭棟的這個開場白,眉毛動了動,沒有表示反對,庭棟鬆了口氣,這才繼續說下去。
「首先,是和所謂的關東大俠岳冠中的關係,這也是我開始和他們糾纏不清的開始。第一步,是我利用了他,為了救我的一位朋友,我設計了一個陷阱,讓他鑽了進去。」
庭棟把怎樣定計,為啥利用岳冠中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陳然始終未置可否,看樣子,她多半對這段了解得差不多了。
庭棟又接著說到:「我倆在樓頂見面之後,他使用暗算的手段差點要了我的命,刀片擦著我的頸動脈劃過,將我的臉部劃開了一道口子,同時他也被我一腳踢倒,制服了。
「並且,在警察趕到樓頂之前我替他隱匿了兇器,然後聲稱臉部的傷是自己不小心划的,警察雖然懷疑,可是苦於沒有證據,在場的有隻有我們兩人,也只好認可我的說法,沒有定岳冠中的故意殺人和搶劫。」
此刻,陳然接過話說:「這麼說,等於是你放了岳冠中一馬,並且可以說是救了他一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庭棟詫異的看著陳然:「你懂法律?」
陳然點點頭說:「知道一些皮毛,我父親是做什麼的,還有我接觸的男人都是做什麼的你應該都清楚的,整天和他們打交道,我差不多快成了律師了。
「他雖然是殺人未遂,可是如果認定他出手了,那就是因為脫逃而使用暴力,就得定他的搶劫罪,那麼殺人、搶劫、盜竊數罪併罰再加上那些當官必欲置他於死地的心理,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所以,這本來是你斬草除根的好機會,你為什麼放棄了?還要主動救他?」
庭棟搖了搖頭說,說:「救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自己。雖然為了拯救朋友我利用了他,可是我內心是有愧的,我不認為他是個壞人,因為我對他進行過調查,從各方面反饋的情況顯示,他從來不對平民百姓下手,偷的都是貪官污吏和為富不仁的商人。
「雖然他是一個賊,可是,他卻是一個有操守的賊。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強百倍。我也同樣痛恨那些貪官污吏。所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願意對他進行補償,放他一馬不過是我的舉手之勞。
「所以,我們雖然是仇人,可也惺惺相惜,為了能讓他的老娘在有生之間多見他幾面,我動用了更方面的關係,想辦法把他留在了省第二監獄,並安排人陪他老娘多次去看他,他老娘的生活目前也歸我管。
「所以,我們不打不成交,成了很好的朋友。」
說到這裡,庭棟停了下來,喝了幾口茶水,陳嫣過來又把他的茶杯續滿了水,給姐姐的杯子里也倒了些白開水。
氣氛有所緩和,陳然沉吟了一下,說:「我相信你的話,雖然這和詹貴的說法有出入,因為我覺得你的說法更可信,而且你的這種做法也比較符合我了解到的你這個人的一貫表現。
「絕大多數接觸過你的人都說你這孩子講義氣,有正義感,而且嫉惡如仇。聽說你們小學的那個校長就是因為貪污學生的校服款,被你實名舉報送進了監獄,從這一點上來看,你和他確實有相似之處,所以你們有可能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