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世態炎涼
「當然，對男女之間是不是存在真正的友情，有沒有可能發生超友誼的關係，這些我也說不好，畢竟我還小。不過有一點，我可以保證，我絕不會讓我的朋友做他不願意做的事，當然這也包括曉晴。
「至於現在，我幫你和小光留在二監獄，這確實是舉手之勞，因為我和這裡的人以及法院的人都有些關係，順便幫朋友一點小忙，也達不到攜恩要挾曉晴的程度，我想這一點，曉晴姐應該能看得明白。
「最後，馬伯伯，基於曉晴姐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不會以任何方式欺負曉晴姐，更不會允許別人欺負她，而且，伯母馬上就會釋放了，正在辦手續，等一下我就會帶曉晴姐去接她，以後曉晴姐也就多一個人照應了。」
會見馬士舉結束，曉晴和庭棟沒有走，她媽媽也關在這裡，因為有些手續上的問題，沒有被當庭釋放，正好今天就一併接她。
本來，庭棟還考慮怎樣安置曉晴媽媽的事，可是開庭那天，曉晴和媽媽有過短暫的接觸，媽媽告訴她，家裡還有一套房子，是過去買的，一直也沒有賣，而且她媽媽手頭也有些積蓄，這些都屬於合法財產，沒有被沒收。
聽了她媽媽的話，曉晴當時真是欲哭無淚，就因為平日里她什麼都不管、不問，家裡的事情她一無所知，明明可以保證她過一陣衣食無憂生活的條件，她自己一無所知，還差點墮入風塵。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不過對她來說，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反而給她提供了一個接近庭棟的機會，無論是對她本人，還是她的家庭來說，這都不是什麼壞事。
曉晴的媽媽趙波，是個比較樸實的中年婦女，並沒有一般官太太那些盛氣凌人的壞毛病，這令庭棟多少有些意外，也許是現在的境況已經發生了變化吧？不過他覺得應該還是本性所致，一個人的變化不可能這麼快。
趙波沒有像丈夫那樣對庭棟的動機表示懷疑，僅僅對他這段時間對女兒的照顧表示了感謝，當然，曉晴也沒有向媽媽說到在雲鶴山莊的經歷，她不願意讓媽媽跟她操更多的心。
原來的家已經沒有了，一些日常永平，和紀念品之類的東西都被封存在了街道辦事處。
庭棟讓沙鷗拉著大家直接去了街道辦，找人要來了倉庫的鑰匙。
庭棟給尚子恆打了個電話，請他找人幫忙雇一輛半截子小貨車直接開到清風街道。
尚子恆現在對庭棟這個小朋友可是佩服得不得了，這小夥子簡直就是他的活財神，他原來只經營木材，在江城木材市場也小有名氣，後來，在庭棟的介紹下，他先後認識了鞠晨光、宋成龍乃至韓巧雲，讓他把單純的木材生意擴大到整個建材領域。
後來，又認識了覃媛，和她的佳文地產江城公司，這家公司已經開工了兩個小區，建築材料正在通過他尚子恆的公司源源不斷的開進新的建築工地，人民幣也像水一樣嘩嘩的流進了他的口袋。
現在他巴不得能有什麼事兒幫上庭棟點忙呢，不到二十分鐘，一台半截貨車就到了，隨車一同來的還有男兩個裝卸工，兩個女鐘點工。
尚子恆的精明和周到確實不是蓋的，庭棟僅僅在電話里說了一句幫朋友搬家，他馬上就反應出搬新家肯定要收拾屋子，立刻就直接派來了兩個鐘點工過來，並告訴她們，工錢由他來結，不許收別人的錢，否則以後再也別想他給介紹活計。
庭棟心裡也是暗暗佩服尚叔叔做事的周到，一行人兩台車和快來到了城建小區。
馬士舉在任向陽區委書記之前，是江城市的城建局長，這套房子是當年城建局的集資房，產權歸個人所有，而且也沒有證據證明這套房子是非法所得，也就沒有沒收。
曉晴媽媽從一個儲物罐里找出了一串鑰匙，打開了房門，卸下東西，該安置的大宗傢具，有裝卸工幫忙弄好，其餘的就有兩位女鐘點工幫忙歸置。
其實，這裡的傢具什麼都是現成的，當年馬家搬進市委常委樓的時候，傢具都是早就預備好的，所以這裡的東西根本就沒動，簡單收拾了一下即可入住，這套房子也不小，四室兩廳，一百五十多平方，畢竟馬士舉當年已經是城建局的局長了。
本來庭棟要請曉晴和媽媽一起吃午飯，可是曉晴媽媽一定要堅持和鐘點工一起把房間的衛生都弄好了才去吃飯，曉晴當然不能撇下媽媽自己去吃飯，庭棟也只好留下來陪曉晴，沙鷗也不能扔下師父自己偷偷吃飯，結果弄得大家一起挨餓。
本來庭棟是習慣讓蘇小玉給他開車，可是，小玉比沙鷗有文化，腦子活，所以當初庭棟才臨時安排小玉做了芸芸的助理。
沒想到，小玉還真的逐漸進入了角色，像模像樣的做起了總經理助理，因為她會開車，很多跑關係，辦手續的工作就逐漸由她代替芸芸來做。
開始的時候還都是芸芸聯繫好了，小玉跑腿，漸漸的摸出了門道，人頭也熟悉了，再加上她人長得漂亮，嘴甜，會說話，沒有多久，她就可以獨當一面了。
慢慢的芸芸也離不開她了，所以庭棟用人開車就逐漸的轉用沙鷗了。
也正好，沙鷗抱怨師父偏心，看小玉姐比她長得白，就喜歡小玉姐開車，不喜歡自己。弄的小玉哭笑不得。
庭棟聽說了以後，正好就直接告訴沙鷗，以後除了接送媤夢她們上學放學，就主要負責接送他。這樣皆大歡喜。
一直到快下午一點鐘了，衛生才弄好，庭棟留兩個鐘點工一起吃飯，人家說啥也不幹，而且一分錢也不要，說老闆都說好了，要敢收錢就直接回家，不用在上班了。
庭棟也不好砸了人家的飯碗，也就只好作罷。
四個人就近在小區門口，有一家關東人家酒店，看樣子很乾凈，就走了進去。
剛進大廳，迎面遇到四個人從樓上下來，看樣子前三個是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兒子，後面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像是飯店的老闆。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很有派頭，西裝革履的，大模大樣旁若無人，旁邊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也是如此，倒是跟在後面的年輕男子眼睛緊緊盯著曉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想要打招呼的樣子。
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回頭呵斥了一聲：「看什麼？還不快走，晦氣！」
曉晴的媽媽趙波皺了皺眉，沒吭聲，繼續往前走。
曉晴站住了，剛想說話，趙波沒有回頭，卻輕輕說了句：「算了晴兒，世態炎涼，很正常。」
庭棟心中暗暗佩服，沒想到趙阿姨表面看起來有些樸實的近乎愚鈍，卻有這樣豁達的胸懷。
曉晴答應一聲，繼續跟上媽媽。
不料，那個胖女人卻不答應了，喘著粗氣說：「趙波，你啥意思？啥叫世態炎涼？你把話說清楚！」
趙波停了下來，笑了笑說：「魏主任，不好意思，我沒和你說話，我是在教育自己的孩子怎麼做人，這和你無關吧？」
胖女人冷哼一聲，說：「趙波，別以為別人聽不明白你的話，什麼世態炎涼，腳上泡自己走的，你們家一家四口進去了仨，你還有啥可牛的？你已經不是書記夫人了，最好夾著尾巴做人，別太囂張了。」
趙波的臉變得煞白，可是還保持著一絲笑容，她咬了咬嘴唇說：「是的，我們馬家人違反了國法，應該收到懲罰，不過，我趙波可以這樣說，雖然我對子女管教不嚴，讓他們惹了禍，但我從來也沒囂張過，魏鳳，你捫心自問，我什麼時候對你趾高氣揚過？」
魏鳳冷笑著說：「趙波，你少擺你書記夫人的臭架子了嗎？我們家盧明看上了你家小晴，託人上你家去說，你怎麼說的？說孩子還小，等孩子大了自己做主。
「你分明就是沒看上我兒子，找什麼借口？我還告訴你，趙波，現在，就是你家姑娘倒貼我家明明我們也不要了，喪門星！」
馬曉晴氣的小臉通紅，張嘴就要說什麼。
趙波擺了擺手小聲說：「算了，晴兒，忍了吧，前面那個男人是她丈夫，城建局局長盧大偉，我們現在住的房子就在城建小區，他要找我們麻煩的話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庭棟咳嗽了一聲，大聲說：「阿姨，忍也不是這種忍法，這種女人不學無術，囂張跋扈，她丈夫的官也不一定能做得長。
「所以，不用太在乎她，大不了我們抽時間研究一下她老公有沒有貪污受賄，過年收禮的事，對了，阿姨，現在馬伯伯已經出事了，有句話叫債多了不愁。
「不如哪天我找人去問問馬伯伯，過去這位盧局長有沒有給他送過禮，有的話，即使數額夠不上行賄罪，違紀總夠了吧？把他的局長職務免了，局長夫人做不成，看她還得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