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 共識
漓漓哀憐的看著奶奶，眼中的的淚水無聲的流下，她伸手揩了一下眼淚，目光立時變得堅定起來，搖了一下韓巧雲的胳膊說：「奶奶，漓漓已經十八歲了，是成年人了，自己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你老就別操心了。」
韓巧雲明白了，自己的孫女確實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懵懵懂懂只知道和她撒嬌、耍小脾氣的小丫頭了，她怕自己過多的干涉讓庭棟為難，最終失去他，所以果斷的把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
韓巧雲暗中舒了口氣，她同樣不想把事情搞僵，如果沒有了挽回餘地，結果確實殊難預料。
不過她並沒有就此表態，只是嘆了口氣，模稜兩可的說：「奶奶老了，確實管不好你們年輕人的事了，也不知道怎麼樣給你們指一條什麼樣的路，只是我不希望漓兒再受到委屈，棟兒，你是男孩子，一定要多擔待，你明白么？」
見到奶奶的態度緩和了，漓漓的心也放下了些，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手裡仍然抓著韓巧雲的胳膊沒有放下。
庭棟給韓巧雲斟滿了酒，誠懇地說：「奶奶，漓漓是個好女孩，她一心一意的對棟兒好，把我當成了她的親人。棟兒還是那句話，如果這輩子我負了漓漓，我就是豬狗不如的禽獸。
「您知道我和小雨的關係，我相信小雨是愛我的，可是棟兒不好，對不起她，過兩年我會找機會和她說清楚，請她作出新的選擇，不然，我就真的誰都對不起了。」
庭棟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他面臨這樣的現實了，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是無法挽回的，他真的該好好反思一下，有些事情也該做決斷了。
韓巧雲嘆了口氣，拍了拍孫女的頭，又慈愛的看了庭棟一眼，說：「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容易衝動啊，怎麼就不能多等幾年呢？棟兒，你還太小啊！」
話音中隱隱有一絲責備庭棟的成分。
這次漓漓反應挺快，她不能讓庭棟再替自己受過了，從坐下開始，庭棟就一直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剛開始，漓漓的心思都放在奶奶會不會拆散他們上面了，也沒顧得上解釋，現在她終於可以放心了，怎麼還能讓棟兒給自己背黑鍋呢。
漓漓感激的看了正在溫柔的看著她的庭棟一眼，小臉一紅說：「奶奶，不怪棟兒呢，都是漓漓不好么！」說著，害羞的把頭埋在了奶奶的腋下。
韓巧雲一愣，她明白了，孫女的意思是，兩個孩子之間是漓漓主動的，這也是正常思維，這樣的事情大多都是男孩主動一些，何況，在奶奶眼裡，漓漓一直就是個沒長大的懵懵懂懂的小丫頭呢，她哪裡會懂得那些啊？一定是兩個孩子日久生情，被庭棟挑逗的。
庭棟那孩子本來就人小鬼大，雖然漓漓比他還大兩歲，可是兩個人在一起明顯感覺漓漓像是個小妹妹。
漓漓抬頭見到奶奶有些疑惑的目光，記不住嬌羞道：「奶奶，人家說的都是真的，實話跟你說吧，在醫院那次我們就差點，都是因為幫您的忙，那時候我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不討厭，嘻嘻！
「可是他說什麼都不肯，他說那是趁人之危，所以，從那以後人家就對他很有好感，我讓他以後去找我玩，可是這個壞傢伙一次也沒去。
「在芸芸姐出事的前的兩天，他送芸芸姐去火車站，我從單位來你這裡，換車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他，我們聊了好久，第二天我又去找他了，我覺得我們已經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了，所以他出事以後，我才纏著您去看他。
「再後來我們就真的成了朋友，還有了好多的好朋友，那次他抓哪個採花大盜受傷了，我在他家裡給他打吊瓶，護理他，正趕上下大雨打雷，我和小雨睡一個屋，他睡自己的屋子，雷聲嚇得我沒法睡，不得不喊他過來還要他和我們擠在一張床上。
「奶奶，不怕您笑話我，那時候我真的都忍不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犯病了，反正我就想和他親近，百般挑逗他，就是那樣他都沒有動我，奶奶，您說怎麼能怪他呢？」
漓漓雖然有些害羞，可是說著說著她真的動了感情，回憶起那幾天的點點滴滴，她的眼淚又出來了：「奶奶，您知道他對我有多好么？
「他已經傷成那樣了，去不讓我動，不讓我去外面上廁所，瘸著一隻腳親自給我拿痰盂，給我端著，他把我當孩子一樣寵著。
「後來我上學以後，無論冬夏，i我那裡水果從來不斷，即使他自己沒時間，他也會交代別人買了給我送去，一點多了，沒有一次是我主動向他要的。
「我想吃什麼、想穿什麼、想玩什麼，都不用我說就幫我辦了，奶奶，漓漓都被他寵壞了，天下還有哪個男人會對我這麼好？
「我開心他陪我一起開心，我傷心他就逗我笑，還有對您，您知道么，今年暑假本來他是要帶你和我一起出去的，是一次和宋叔叔在一起提到了這件事，宋叔叔說就由教委統一組織吧，他才沒再過問。
「對您的事情他早就都安排好了，除了市政府組織的老幹部體檢，他親自安排人定期來給你體檢，告訴沙鷗和小玉，隨時都要保證你的用車，奶奶，您覺得這世上還會有男人對我這麼好了么？」
漓漓越說越激動，已經站了起來，淚流滿面了。
庭棟過來為她拭去淚水，輕輕把她放坐下來，自己也坐在了旁邊安撫著她。
漓漓依偎在庭棟身邊，抬起淚眼看著韓巧雲說：「奶奶，我知道您為孫女好，怕我受了委屈，可是您知道漓漓怎麼想么？漓漓這輩子只有跟著庭棟，其他一無所求。
「我不管什麼名分，也不要和別人爭做他的妻子，只要他在乎我就行。您和爺爺一輩子還不是到老了也分開了？
「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不在乎自己的人就是長相廝守又能怎麼樣？可是，棟兒不一樣，他處處為我著想，為我安排好每一件事。
「如果不是認識他，我還在醫院裡做一名自以為是的小護士，每天的日子過的枯燥寂寞，可是，他讓我去學習，我認識了許多和自己差不多的同學，也學了很多知識，我過得很快活。
「他說要讓我像芸芸姐那樣成為威風八面叱吒風雲的女老闆，想想都讓我激動，那才是我想要的，就像奶奶一樣，我的血管里流著奶奶的血液，孫女和你一樣要做一個不尋常的女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幫我做到，奶奶，你相信么？」
韓巧雲笑了，慈愛的撫摸著漓漓的頭說：「這一點奶奶深信不疑，如果棟兒答應了你，他一定會做到的，芸芸現在已經是我們江城數得著的大老闆了。
「還有那個西餐廳的小惠老闆，據說江城的西餐廳比她們春城總店還掙錢，那也是庭棟的功勞，還有雲鶴山莊的兩個女經理年紀都不大，聽說原來不過只是門面，現在都成了真正的女經理。
「棟兒，聽說你還要把天河大廈買下來，又在商談收購針織二廠，有把握控制這麼大的攤子么？」
庭棟笑了：「奶奶，你看我控制啥了？我啥也不管，把那些交給有能力又樂意管的人，給他們空間，讓他們發揮自己的能力，這是最好的辦法。
「你看芸芸、蓮姐，他們不是做的很好么？別說我現在上學呢，就是畢業了我也不管，漓漓將來樂意做什麼就讓她做，先讓別人帶一段，很快就會上手，沒什麼了不起的。
「春城的雲東分公司馬上就回開張了，馬曉晴過去，她已經能獨當一面了，這些都是我們自己培養的管理人才。
「奶奶，我志不在做商人，骨子裡像許多男孩子一樣，我喜歡政治，可是我又不喜歡國內的某些政客，可是自己又怕做不到更好，所以我會選擇一個自由職業，那樣會活得更舒服，嘿嘿！」
韓巧雲搖了搖頭，用手點了點庭棟說：「你這孩子啊，聽你說的這些話哪裡像個孩子啊？分明是看破世情的小老頭，應該和我年紀差不多。
「好吧，你們真的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我也就不多管了，只要你們自己過得開心，我就放心了。」
這頓飯吃的大家還是比較愉快，沒想到就這樣老少三個人達成了一致，最高興的要屬漓漓，吃完飯，她乖巧的為奶奶泡茶、削蘋果，很是殷勤。
韓巧雲看著孫女忙忙活活的，不由得笑道：「是臭丫頭，還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別再獻殷勤拍馬屁了。」
漓漓坐在奶奶身邊，期期艾艾的說不出口。
韓巧雲用手指點著孫女的額頭說：「剛才吃飯的時候什麼都敢跟奶奶說，那麼沒羞，現在這是怎麼了？不說拉倒，我看電視了。」
沒辦法，漓漓只好扭捏著說：「好奶奶，我想留棟兒今晚在這裡睡，您答應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