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青色世界（二）
那樹幹更簡直通天了，似乎沒有盡頭。
每當路凡每多看一眼，就會不禁地產生自我渺小的念頭。
那是軀體化為塵埃的想法。
也不僅僅是想法，更是軀體坍塌的疼痛感刺激了他的抬頭看的欲望。
沒有很強烈的威壓，他軀體卻在這一刻竟然莫名地散發出了那與樹葉一樣青色的，身體也在這一瞬間出現了枯萎的痕跡。
路凡駭然，身子快速後退，簡直到了幾百丈的距離，這種情況才得以減弱，甚至消失。
一切都恢複如常，就跟之前的一幕原本就是錯覺一樣。
許久。
“不對！”
路凡腦海中竟然不自主浮現了那先前的參天樹木，那上邊似乎刻畫著某種紋路。
異常熟悉！
隨著這種念頭的生起，路凡腦海中那個樹木的形象竟然在這一瞬間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清晰，最後以至於連那道道幹枯的樹木裂縫都看清楚了。
“轟！”
路凡腦海轟鳴。
他看到了。
看到了！
“這竟然是一個青色……大雁！”
在這一刹那，路凡心神再次轟鳴，那種念頭竟然無法閉合，伸出心神不斷地生出撕心裂肺的刺痛，他那個念頭中的大雁印記似乎將要徹底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深深刻入他的靈魂之中。
“唳！”
那是路凡元神之力幻化的黑色大雁在尖叫。
也是原本雁成的黑色大雁！
其聲音莫名帶著應和與歡愉，更多的還是……渴望！
渴望相互融合的歡愉！
就跟黑色大雁原本就跟那個通天青木上邊的刻印的青色大雁起生……同源！
“難道是……”
路凡瘋狂的倒退的途中，驀然就想起了那養心宗養心之門的靈字，從而瞬間就想到了那冥冥之中的雁心神靈，頓時就心中升起了驚濤駭浪，簡直都到了不能自已的地步了。
這個靈魂鏡麵，到底打算做什麽，竟然把握帶到了這個雁心神靈這麽有強烈聯係的地方。
元神在翻滾！
元神在咆哮！
元神之力化為了一層層的阻擋屏障！
路凡瘋狂的阻擋那刻印的念頭的升起，但是卻根本就無能為力。
那青色念頭勢如破竹，刹那間就穿透了種種的元神限製，似乎下一個瞬間就會真真正正的刻入路凡的靈魂之中。
路凡不知道這種到底是好是壞，也不敢賭這刻印之後的結果是不是好的。
萬一其中附帶著雁心神靈的一部分神力，那自己豈不是把自己的元神根本表露在在他麵前了，那更豈不是讓自己真的成為了一個隨意虐殺的羔羊。
誰願意？！
路凡從根本就不願意。
是死是活，得把握在自己手中，豈能如未知的東西所願。
他在等！
在等那靈魂鏡麵以及那氣泡空間不會見死不救，根本就不會讓他受到生死危機！
元神之力在這青色大雁中轟鳴不斷，不斷地削弱開來。
不！
那是層層的青色之意！
仿若生機無限，卻根本就不為路凡所用。
那是青色大雁的同化，也是青色的……青！
路凡手足無措，元神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這時，終於來了。
“潑！”
再次一股冰冷的灰氣從氣泡空間中將其驚駭的心神給清醒了，清醒得還有那腦海中的黑白大雁印記。
“哢哢！”
破碎的聲音。
那個即將刻入路凡腦海中的黑白大雁印記，竟然瞬間得被灰色得氣體冰凍了起來，化成了一個冰凍的雕塑，而後轟然……破碎，變成了一股虛無的悲鳴！
但是路凡還沒得心神再次放鬆，因為更加驚駭的景象出現了。
“那是什麽！”
路凡目瞪口呆，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了先前那個參天青木的樹根部分，口水下意識地狂咽，心跳下意識地狂跳，腦海下意識地狂鳴！
那是一隻青色的……大手！
一隻從地麵內，伸出的龐大的青手，簡直都了到了遮蓋住整個大地的地步了。
這手略微彎曲，似乎要抓向那參天青樹。
這隻手，雜草叢生，藤蔓遍布。
要是在近處看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彎曲的手掌，而真的以為是盤根錯節的……老樹根！
“唳！”
雁鳴驟然響起，不是在這參天青樹的四周，而是在路凡的腦海中。
那似乎是青手之上的某種紋路與路凡的共鳴。
“來，來，來……”
恍如天地滄桑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悲痛，似乎正在遭受著不為人知的傷痛之事。
與此同時，路凡心髒驟然跳動了起來，力度之大，都仿佛要在一瞬間自動跳出，與那巨大斷手融合在一起。
那無盡的悲痛瞬間就席卷在了路凡心中。
他想哭，就跟著是與生俱來的痛苦一樣。
同情，憐憫，卻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想要這樣做。
一股強大的怨氣與不甘從這地麵的巨手中爆發而出，似乎是極其想要攀爬這參天青木……
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顯然並沒有成功。
但是似乎其中蘊含著無窮的不散的念頭，支撐著這隻手緊緊的與青樹枝幹相連，多少年後，終於形成了通天青樹根部的存在。
“青樹盡頭到底有什麽，會竟然讓這奇怪斷手生出極其渴望攀爬的欲望？”
“這巨手來自哪裏，竟然會引動雁成的黑雁之氣！”
“而自己之所以來這裏的緣故，就是因為靈魂鏡麵吸收了那雁心之門散出的‘靈’之字！”
“莫非此地方是雁心……”
路凡從起初的疑惑，到越想越強烈，再到現在的極其驚駭，就跟被無形之力一下子掐住了脖子，一聲話都不敢再說出來了。
口幹舌燥，頭皮發麻，全身繃緊，連一點汗水都流出來，似乎怕流出汗水的聲音會真的引出那自己腦海中假想的無上存在的注意。
可是貌似晚了。
“嗯……”
路凡突然頭頂癢癢的，似乎有什麽在自己頭頂上輕柔地撫摸。
不敢動，不敢看。
顫抖著身軀。
但是，終於。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刻。
“啊！”
路凡抬起了僵硬的頭顱，想要去一探究竟，但是僅僅刹那間就再次僵硬了，緊隨其後的就是一聲路凡從沒有這樣子過恐懼驚悚的尖叫聲音。
那是一片葉子的撫摸！
在那一瞬間，參天青木竟然枝葉簌簌抖動，枝幹竟然像是有生命一樣彎曲了起來，就跟老年人發現寶貝而彎腰一樣。
“吱扭吱扭……”
參天青木的枝幹彎曲彎曲再彎曲，以至於真的能夠讓一片枝葉與路凡頭頂有近距離的接觸。
“嗡！”
路凡看到了。
在那一瞬間，他看到了自己頭頂之物！
那是一雙眼睛！
由路凡頭頂之上的那片巨大青葉上睜開的眼睛！
就真的像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正在在注視著路凡所有的一切。
無形的威壓簡直跟天地塌陷一樣，瞬間就讓路凡的軀體之上出現了反應。
身體不不是萬古的冰寒，而是極致的溫暖。
那是生機之力再次在路凡軀體中爆發而出的緣故！
“嗡!”
路凡的軀體在那一瞬間，竟然從內到外生長出一棵棵與那參天青木相似的樹苗。
那不是樹，而是一根根青色……藤蔓！
溫暖暖……人心！
毛骨悚然悚……路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