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腐爛之人
如此虛弱的軀體，隻有昏迷才算是唯一的慣性了
“兄弟們，把他栓到了馬車後邊，拉扯一波，讓他體會一下生機的魅力。”
“哈哈！”
依舊是放蕩的笑聲。
路凡的昏沉精神還仿佛覺得那聲音就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那不是別人，而仿佛真的是路凡自己的聲音。
越是這樣，路凡就覺得這生機秘境的所隱藏的秘密就必定在這無數路凡人的聯係之中。
但是路凡不懂，也想不通。
沒關係，想不通就想不通吧，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於是乎。
路凡的軀體在坑坑窪窪的地麵不斷摩擦。
那他的左手與左腿被緊硬的繩子給捆綁了起來，而繩子的另一頭就在馬車上的尾端之上。
而馬車上的物品，就是土匪在路家村中搶奪的金銀財寶，就像是在搶奪路凡一類人的寶貝。
扭曲，拉扯。
摩擦，生熱，蛻皮。
沉迷在黑暗昏沉中無可自拔。
黑暗是生機嗎？
這仿佛是路凡潛意識中最後的思緒。
時間不知何時才有了反應。
“砰！”
軀體撞擊地麵的聲音。
強烈的疼痛感使原本昏迷的路凡，一下子就產生了虛弱的蘇醒之力。
路凡掙掙紮紮地睜開了眼睛，看到卻是一無所知的黑暗，或者也可以說是熟悉的黑暗。
他不知道為什麽又想起了自己剛來養心宗的那時候的黑暗。
生機是什麽？
困了嗎？
就去睡覺吧。
不知什麽時候，路凡再次醒來。
不是因為睡無可睡的蘇醒，而是某種刺激而急促的呼吸聲在他耳邊傳蕩。
準確地來說是某種生靈的呼吸聲。
是誰呢？
路凡不由自主地想睜開眼睛，發漲、無力和疼痛瞬間就席卷了整個心神。
不！
路凡的心神也去自己的半個軀體一樣，成為了半個心神。
要說有什麽區別？
路凡心中疑惑了起來，似乎在那半個心神中某些東西正在偷偷的流逝，想伸手去抓，卻始終也一無所獲。
“嗯啊。”
路凡的掙紮的叮嚀。
“嗯啊。”
來源於路凡耳邊的重複性的聲音。
是人嗎？
路凡不由自主地放了提到幾萬裏高空的心弦。
他不清楚自己要是真的在這個生機秘境中死去後，對他現實的元神與軀體有何影響。
但是他也不願意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那是對他認定某件事情之後執著對待的一種侮辱。
他覺得有必要認真起來了，認真地對待這個生機秘境了。
堅持尋找，生機自來。
路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時在路家與自己父親路悠然的對話場景。
“砰！”
斷了線的風箏。
那原本在天空上自由蕩漾飛舞的風箏竟然像是忍受不了天空上無形的壓迫，瞬間地斷了與線的聯係。
路凡這個當時候小小的人啊，心中大急，立即就想要尋求旁邊父親的幫助，但看到父親無動於衷的笑臉，頓時就感受到了世界上的滿滿惡意。
於是乎。
哭了，哇哇大叫的哭。
“怎麽了，凡兒？”
慈祥的聲音落到了路凡小小耳朵中卻莫名變成了事不關己的閑情逸事。
他越笑，他越哭。
“風箏斷線……了！”
“斷線怎麽了？”
“我，我，想讓繼續地它飛起來。”
“這樣啊……”
思索的聲音。
路凡父親路悠然驀然地隨手一指，虛空波紋震動，柳絮飄飛而出，那墜落的風箏竟然迅速地終止了墜落的盡頭，而是轟然迎天而上。
“好啊，好啊，又飛了！”
路凡激動的歡呼雀躍。
“凡兒，你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嗎？”
“什麽什麽原因，不就是父親的術法嗎？”
路凡小嘴撇地不能再撇了。
“那不是術法，凡兒，那是一種修士的……信念。”
當時的路凡不懂。
現在的路凡懂了嗎？
路凡仍然對此表示疑惑不解，他隻是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這現在的處境，也想要看看那所謂的係統給他安排的生機秘境的所謂變化。
睜眼。
恍恍惚惚的重影，像是個人。
再次睜眼。
一睜。
兩睜。
三睜。
“轟！”
路凡看到了，看到了眼前的情況。
“啊！”
那是路凡尖銳的恐懼聲。
因為在那一瞬間，他終於看到了那麵前之人的麵貌神情。
不像是正常人，而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所擁有。
腐朽生蛆的半個臉龐，臭烘烘的血肉之氣，醜陋彎曲的臉上疤痕，蔫了吧唧的頭發，高的不像話的額頭，還有那歪曲著流口水的……嘴巴！
“啊！”
那人在叫，似乎是被路凡這一奇怪的舉動給嚇住了。
“你……是誰……”
兩者不同的聲音，在這一刻同樣的響了起來，似乎都在表達出自己此刻的驚恐之情。
除了驚恐，路凡再次有了疑惑之情。
疑惑的是，這次麵前之人發出的聲音竟然不是與他路凡相似的聲音了。
準確地來說，那麵前的模樣雖然大多部分已經腐朽腐爛，但依稀可見那好似與他自己的模樣不怎麽相似。
神奇了。
路凡原本以為這個生機秘境所有的人都是與自己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奇怪的地方遇到了一個真的區別的人。
這個是什麽地方呢。
略顯黑調的小房間中，狹小緊仄得讓人不自覺心生壓抑之感的幽暗房間，裏邊唯一個通風通光的口子就是一個三寸之小的寒鐵窗戶。
血腥肆意，臭水汙漬到處都是，殘肉斷骨遍布周圍，簡直就像是一個讓人心生恐懼的牢籠。
所有的一切都是……死亡！
不過讓路凡再次疑惑的是，雖然自己心中厭惡，但軀體竟然似乎有種心生容納的傾向。
“嗚嗚啦啦……”
這個腐爛的人一看到路凡醒過來，就驀然產生了興奮之情，瞬間就將其僅剩不多的正常皮肉給扭成了一坨，看的路凡一愣一愣的。
“啪嗒！”
地麵上有極其汙濁的水坑，在其臉上的蛆蟲掉落在地上的時候，產生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在這一刻，路凡在那汙濁水麵上竟然莫名地看自己半個臉龐的倒影麵貌，以及那倒影麵貌之上的來回扭曲的蛆蟲。
路凡惡寒，忍不住後退。
此人手舞足蹈，就像是沒有看到路凡的神態舉止一樣，依舊歪著頭向路凡拍去。
“砰！”
那是碰撞的聲音。
來源於路凡的左肩膀之上。
那是此腐爛之人對路凡的伸手按壓。
“轟！”
頓時就有一股極其強大的肌肉之力爆發而出，傳遞到了路凡的軀體上，就跟幾百斤的巨石壓在路凡的肩膀一樣。竟然瞬間就讓路凡將要逃離的行動給一下子禁錮了。
雖然這點力量對於現實中的路凡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對於此時的生機秘境之中的路凡那可是猶如滔天之威。
路凡本來書不願意的與此人接觸的，但是奈何於他自己的微弱得可憐的身軀。
“烏拉烏拉……”
模糊不清的語言。
這個腐爛之人情緒越著急，從口中出來的話語就越來越急促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