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激憤

  八月的清晨，絲絲的涼意滲透心中，渾身都舒坦了。 

  一大早，劉宣就起床了。晨練后，劉宣早早的吃了早餐，就派人去請康胤。 

  時間不長，康胤帶著康雪來到了大廳中。 

  劉宣拱手道：「康神醫，晚上休息得可好？」 

  康胤笑道：「一切安好。」 

  劉宣順勢說道：「既如此，我們便前往對賭的地點。在下已經在城內選好了地點，就在城中心的廣慧街。那裡地勢開闊，百姓可以親眼見證。」 

  康胤笑了笑，說道：「劉縣令，捧得越高，跌得越重。你把消息散布了出去，觀陽縣的百姓親眼見證你敗給老夫，到時候你損失的，將是無數百姓的信任，以及自身的威望。」 

  劉宣淡淡說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康神醫這麼的篤定，看來是吃定了本官。但正如康神醫說得，捧得越高，跌得越重。康神醫帶著極大的希望，甚至篤定了必勝。一旦失敗了，千萬不要承受不住。」 

  兩人言語之間你來我往，暗藏鋒芒，相互爭鋒。 

  康胤輕笑了一聲，道：「後生可畏啊，但劉縣令忘了一件事，姜還是老的辣。老夫行醫數十載，還沒有怕過人。」 

  劉宣絲毫不讓的道：「康神醫聽過一句話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撲哧！」 

  康雪站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 

  劉宣說話，真有意思。 

  康胤楞了一下，又瞪了康雪一眼，然後說道：「劉縣令的這張嘴，真是厲害。老夫倒是想知道，是劉縣令的嘴更厲害，還是劉縣令的能力更出眾。」 

  劉宣說道：「我是實幹派，不耍嘴皮子。」 

  康胤道：「我們走著瞧。」 

  「康神醫，請。」 

  康胤一說走著瞧，劉宣順勢擺手，請康胤先行。 

  無形中，劉宣又勝了一籌。 

  康胤邁步往縣衙外走，心中卻沒有一丁點的擔憂。論退燒止血，他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劉宣和他對賭，註定要失敗。 

  一行人出了縣衙，乘坐馬車往廣慧街行去。 

  隊伍抵達時，在廣慧街的周圍，已經有了無數的百姓聚集。 

  人山人海，人潮洶湧。 

  「來了，劉縣令和康神醫來了。」 

  「噓，都安靜，都安靜。」 

  「噓……」 

  無數的百姓開口，原本吵鬧的場面，忽然安靜了下來。氣氛，詭異的寂靜，甚至是令人心中有一絲的怪異和發毛。 

  無數雙目光，落在劉宣和康胤的臉上。 

  高台周圍的百姓，自發讓路了一條道路，供劉宣通過。 

  劉宣和康胤並肩而行，其餘人走在兩人的身後。 

  康胤一邊走，一邊打量圍觀的百姓。他看到百姓眼中的神色，心中頗為驚嘆。一個個百姓看向劉宣的眼神，全是欽佩和敬仰。 

  「哼，等比試完，百姓看你的眼神，就只剩下憐憫了。劉宣，你註定要失敗。」 

  康胤對劉宣雖然欣賞，但也有勝負之心。 

  此次對賭，他絕不會手軟。 

  正中心的高台上，劉宣和康胤走上前去，然後各自落座。 

  康胤雙手搭在膝蓋上，緩緩道：「劉宣，你召集了縣城的百姓，現在說說規矩吧。否則，百姓也看不明白。」 

  康胤這麼說，是存了一點歪心思。 

  一旦劉宣說了規矩和對賭的內容，百姓對劉宣必然失望，更認為劉宣必輸無疑。讓劉宣和康胤較量醫術，完全是雞蛋碰石頭。 

  康胤的打算，就是讓百姓對劉宣失望，徹底絕望。 

  劉宣卻是一笑，康胤的話，正合了他的心思。他站起身，昂然而立，目光掃過周圍人潮湧動的百姓，提起一口氣，朗聲道：「今天，本官和康神醫較量，分為三局。」 

  「第一局較量的內容是退燒。本官會選擇兩名癥狀相同的病人，各自用藥，然後較量誰能在最短的時間退燒。」 

  「第二局較量的內容是止血，同樣的道理，較量誰在最短的時間止血。」 

  「第三局的較量，前兩局結束后，再來公布。」 

  劉宣說了較量的內容，卻沒有提及他要取勝，必須是每一局都勝利。在劉宣看來，他拋出退燒止血，足以掀起民憤。 

  所謂的敗一局，則徹底失敗，可以暫時留著。 

  果然，百姓聽了后，一片嘩然。 

  「劉縣令不是醫師，康神醫提出的較量，實在是不地道。康神醫太讓人失望了，太欺負人了。」 

  「康胤真是無恥！」 

  「無恥之徒，劉縣令如果不是為了百姓，絕不會和你對賭。」 

  「康胤，有膽量你下來，看我不打死你。」 

  一個個百姓都站在了劉宣一邊，完全支持劉宣，鄙視康胤。人都喜歡同情弱者，康胤認為百姓會絕望，會不相信劉宣，卻忘了百姓還會同情劉宣。 

  無數百姓，對康胤口誅筆伐。 

  那陣仗，縱然是坐在高台上的康胤，面色也略顯陰沉。 

  這群匹夫，簡直是無理。 

  劉宣抬起手往下壓，時間不長，所有的聲音消失，又安靜了下來。 

  劉宣朗聲道：「本官和康神醫較量，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請大家稍安勿躁，不要再有任何的抱怨。較量即將開始了，請大家在接下來的時間，保持安靜，切勿出聲。」 

  百姓紛紛點頭，看向劉宣，全是支持的表情。 

  一方面，劉宣和康胤對賭的目的，是為了讓康胤救治得了疫病的百姓；另一方面，劉宣心甘情願和康對較量醫術，令百姓同情。 

  兩個原因，使得百姓徹底站在劉宣的一邊。 

  康胤說道：「劉宣，你真的沒有必要替老夫開脫。百姓現在站在你一邊。等老夫擊敗了你，到時候，他們不得不求老夫治病，你也得求老夫替患了疫病的百姓治療。」 

  他性子古怪，對百姓的看法，沒放在心上，只是單純的不爽而已。 

  劉宣說道：「康神醫，對賭了才知道勝負，現在就斷定，為時過早。」他看向下方率兵維持秩序的周倉，喝道：「周倉，把患病的人帶上來。」 

  「諾！」 

  周倉得令，一聲令下，就見士兵抬著兩個高燒不退的病人來了。 

  高台上鋪墊了被褥，病人躺在被褥上。 

  劉宣一擺手，說道：「康神醫，這兩個病人，是本官派人在城內找尋的，而且都高燒不退。你是醫學大家，請確認他們是否是高燒不退，然後我們再各自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