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134章 小妾

  甘家村，甘梅家。 

  堂屋，一眾人圍著一個火盆烤火。 

  老嫗看向孔融，忐忑不安的問道：「大人，我孫女能回來嗎？」 

  孔融笑道：「您放心，肯定能回來。」到現在，老嫗已經問了數十遍，但孔融的臉上並沒有絲毫不耐煩，仍是很耐心的回答。他能理解老嫗的心情，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孫女，擔憂的情緒可想而知。 

  糜芳坐在一邊烤著火，心中有些擔憂。前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對方是什麼人，有什麼力量，根本是一無所知。 

  這樣的情況，令人擔憂。 

  「咳！咳！」 

  老嫗烤著火，忽然間不停的咳嗽。她咳嗽越來越厲害，咳嗽得令身體都顫抖著，彷彿這一咳嗽，就要把肺腑內臟都咳出來。 

  孔融連忙輕拍老嫗的後背，給老嫗緩氣。 

  「老人家，好些沒？」 

  好半響后，老嫗停止了咳嗽，孔融才關切的詢問。 

  老嫗面頰多了一絲紅潮，連忙道：「多謝大人，大人真是慈悲心腸。」 

  孔融說道：「您老過獎了！」 

  老嫗忽然問道：「大人，去救丫頭的公子叫什麼名字呢？」 

  孔融回答道：「劉宣，北海國世子。」 

  老嫗問道：「世子是個什麼官啊？」 

  孔融笑著回答道：「他是未來的北海王，類似於你們沛國的王。」 

  「啊，竟是未來的大王。」 

  老嫗神色驚訝，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沉默了半響，略顯失落，試探著問道：「這麼說來，世子身邊肯定很多女人。」 

  孔融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了老嫗的想法。 

  顯然，是想把甘梅給劉宣。 

  孔融搖頭道：「世子身邊，暫時沒有女人。至今，世子還未婚娶。」 

  糜芳想到了千雪，但看劉宣和千雪的關係，似乎不是男女關係，也就沒有說出來。事實上，除了千雪外，他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人。 

  老嫗眼中有了光彩，道：「這就好，這就好。」 

  孔融坐在一旁，看著老嫗。 

  忽然，孔融瞳孔一縮，他忽然發現老嫗臉上的那些褶皺，竟然舒緩了過來，人也顯得極為精神，面色極為紅潤，再也沒有之前的萎靡不振。 

  孔融心中，生出不妙的預感。 

  孔融看了眼大門外，仍然沒有人回來，他的心中也有些急切，都去了快三個時辰，人都還沒有回來。 

  「希律律！」 

  忽然，村口傳來了戰馬嘶鳴的聲音。 

  老嫗的耳朵一動，忽然間就站起了身體。她比糜芳和孔融都更加的矯健，徑直出了堂屋，往大門口行去。來到門口，老嫗往村口張望。 

  一點火光，在村口點亮。 

  老嫗瞪大眼睛看著，好一會兒，才看到了來人。 

  回來了！ 

  老嫗的臉上，流露出輕鬆神色。 

  「乖孫，回來了。」 

  老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 

  「祖母！」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甘梅看到了門口的老嫗，飛也似的跑了回來。她剛跑到門口，卻見老嫗一下咳嗽了起來。 

  「咳！咳！！」 

  老嫗不停的咳嗽著，咳嗽得彎了腰，身體萬分難受，彷彿胸腔中有螞蟻啃噬一般，又猶如針扎般疼痛。 

  「祖母，你怎麼了？」 

  甘梅大急，連忙攙扶著老嫗。 

  她剛扶著老嫗的瞬間，老嫗哇的張嘴吐出了一口血，眼睛一閉便昏倒了過去。 

  「祖母！」 

  甘梅心中急切，眼神萬分焦急。 

  劉宣跟著走了上來，他走上去抱起老嫗，然後往堂屋內走去，把老人放在左邊卧室的床榻上。一番救治后，老嫗才醒了過來。老嫗睜開眼，看到了劉宣、甘梅等人。 

  劉宣說道：「老人家，你好好休息，人已經帶回來了，不用擔心了。」說完，劉宣就準備往外走。 

  「世子且慢！」 

  老嫗看到劉宣往外走，連忙出聲喊住。 

  劉宣停下來道：「老人家，還有什麼事情嗎？」 

  老嫗看了甘梅一眼，問道：「世子救出乖孫女的時候，她可曾被糟蹋？」一番話問出來，甘梅臉上羞紅了臉，低下頭一副尷尬的樣子。 

  當著外人的面談論這話題，實在是太丟人了。 

  劉宣道：「沒有！」 

  「呼！」 

  老嫗鬆了口氣，神色輕鬆了。 

  她神色略微忐忑，又問道：「世子，老婆子的孫女，長相如何？」 

  劉宣聽著怪怪的，可面對老嫗的眼光，他回答道：「相貌出眾，天生麗質。」 

  老嫗道：「丫頭長相還過得去，但最好的是心靈手巧。她雖然出身貧寒，年幼的時候，因為其母親是書香世家出身，落魄后嫁給了她爹。她跟著母親，學過些詩書，略懂文字。」 

  「老婆子想啊，丫頭這麼大的年紀了，卻還沒個著落。」 

  「老婆子快死了，不放心啊。」 

  「世子身份高貴，丫頭配不上世子，所以老婆子心想，讓丫頭跟在世子的身邊端茶倒水，做個丫鬟或者小妾，老婆子也能放心了。」 

  老嫗一副渴求模樣，道：「世子，老婆子求您了。」 

  劉宣心中驚訝，他看了甘梅一眼，說起來，甘梅的長相的確相當的出眾。雖然貧寒出身，卻有一股別緻的氣質。 

  這女子，的確不錯。 

  劉宣道：「老人家，這不好，畢竟還得徵求姑娘的決定。」 

  老嫗忽然間又咳嗽了起來，那張布滿了皺紋的面頰，更是充斥著痛苦。好半響后，她才平靜了下來，肯定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丫頭的事情，老婆子能做主。求求您了，收下她吧，讓老婆子能走的甘心。」 

  甘梅低下頭，神色傷心。 

  劉宣忽然察覺背後的衣服被拉扯了一下，回頭一看，是孔融朝他點頭示意，意思是讓他收下甘梅。劉宣又看了老嫗一眼，見老嫗的臉色漸漸變了，相貌也有了失真，心中一嘆。 

  劉宣說道：「老人家，我答應你。」 

  老嫗臉上浮現出笑容，道：「好，好，多謝世子。丫頭，快拜見世子。」 

  甘梅欠身道：「甘梅，拜見世子。」 

  劉宣道：「起來吧！」 

  「咳！咳！」 

  此時的老嫗，又不停的咳嗽。 

  這次的咳嗽更加激烈，嚇得甘梅面容大變，手足無措。老嫗咳嗽著，片刻后，嘴中吐血，竟是昏死了過去。不論劉宣如何救治呼喊，都沒有用了。搬開眼皮，劉宣發現老嫗的眼神緩緩的渙散，已經失去了焦距。 

  片刻后，便再無氣息了。 

  劉宣說道：「老人家走了，節哀！」 

  「祖母！」 

  甘梅撲倒在老嫗的身上，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