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故意示弱
軍帥府朱門高牆,外有兩座石獅子,兩扇巍峨的門擋住內中處處精致的景色,兩邊各守著兩名身著戎裝的守衛,與其他地方不同的安靜,透著威嚴莊重的氛圍。
馮氏走了一大截路,到的時候氣喘籲籲,淡雅的手絹抹去額頭虛汗,臉頰恢複了些紅潤。為了瞞過蘇年,她吃了不少藥,導致病也成了三分真,經由這番徒步行走,出了一身汗,身體也好了些。
她眯著眼,望著這座輝煌的府邸,眼中帶有妒恨。
若是紀夢夕沒有這麽大的娘家,她也不會步步為營,哪怕最後勝了,仍被壓上一層,她的女兒被人忽略。
“你!”馮氏心有計算,眼見四周沒有其他的人,趾高氣揚的指著左邊的守衛,“去告訴軍帥府的人,丞相夫人來了,親自接二嫡女回家。”
親自二字咬得極重,以示她的到來,是給了紀夢夕無以倫比的恩賜。
守衛給了她一個白眼,不耐煩道:“等著!”
被一個小小的下人看不起,馮氏怫然大怒,斥罵的聲音還沒出口,就聽見砰的一聲,朱門內重新合上。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按捺下來,有朝一日,她終會將所受的屈辱,百般奉還!
軍帥府大小事務都是交由駱修宇處理,侍衛直往練武場而走。往日這個時間,駱修宇都在練武場訓練新編錄的侍衛。
隔得老遠,他就聽見揮拳的沉喝聲,走近一看,駱修宇果然在那地方,正與新人切磋,那新人在他手上過不了一招,一個抬手就被重拳擊倒在地。
侍衛走上去,抱拳道:“少帥,丞相夫人來了,想帶走小姐。”
駱修宇輕嗤一聲,全然沒把馮素菲放在眼裏,繼續與新人練武,用拳頭教導他進退。過了一會兒的時間,駱修宇輕輕鬆鬆的擊倒數人,氣都不帶一個兒喘。
“她態度怎麽樣啊?”駱修宇忍了一會兒,想到駱文清離開時的叮囑,沒憋住問出聲。他不想讓紀夢夕回到相府的時候難做人,若馮素菲的態度好,真心認錯,他也沒理由阻攔是不是?
侍衛也沒隱瞞,老老實實的將府外的情景說出。
駱修宇一拳打在木樁上,木頭顫了兩顫,隱隱有傾倒的架勢,眼中的怒氣一覽無餘:“什麽東西?就這樣也想讓表妹回府?想得到美!不理她,繼續練武!”
侍衛抱拳道:“是!”
府邸外,馮氏等了又等,朱門沒有再開的跡象,而外麵圍了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人,就差沒拿出瓜子嗑了。
馮氏微微蹙眉,外麵的冷風吹得她頭暈,這個苦肉計也差不多了,該準備收網。她走上前,還沒碰到朱門,就被留守的另一人執劍攔下,大有她再靠近一步,就拔劍的架勢。
“夫人請止步。”守衛麵無表情的開口。
還沒等馮氏說些什麽,外麵那群圍觀的人憤憤不平了。
“沒看見夫人穿這麽單薄,凍壞了你們軍帥府賠得起嗎?!”
“我還以為軍帥府都是些恩怨分明的仁義之輩,如今看來也就那樣。”
“這天快下雨了,還讓不讓人進去避雨?”
群眾一人一句,足以將一個人扁得分文不值,偏偏他們說的這個人不是尋常的下人,心性夠硬,饒是圍觀的人說得再多,守衛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絲毫沒有一句聽入耳。
馮氏雙手緊握,指甲掐進柔嫩的掌心,疼痛隨即傳來,她難言失落:“夕兒還不願出來見我嗎?”
守衛握劍的手微微一僵,略帶詫異的掃她一眼,記得她之前不是這幅神情。耳邊又響起圍觀者起哄的聲音,他不由暗歎對方心機深沉,隨後又恢複冷漠的神情,仿佛剛才的是幻覺。
馮氏得不到回應,失落之意更濃了,春風吹拂個不停,尤其是這般天氣,更是讓人難以忍受。她將這些都記在心裏,同時也在暗暗警惕,若是真的有懷,此刻怕已出問題。
“你……。”馮氏的話還沒說完,朱門緩緩打開,內中出現的人卻不是紀夢夕,而是駱修宇,他握著出鞘的長劍,冷笑的迎上馮氏打量的目光。
馮氏被驚得後退一步,隨後穩住心神,卻止不住略帶顫抖的聲音:“夕兒呢?”
駱修宇將劍往地上一插,雙手按著劍柄,就這樣站在門口,無人敢上前。他嗤笑道:“你尋我表妹何事?”
“夕兒是丞相府的千金,該回丞相府。”
“我家表妹前腳剛被人謀害,僥幸逃脫,還沒一個交代。後腳你就讓她回相府,若再出什麽意外。嗬……我膽子小,可以經不得嚇。”
駱修宇顧忌相府的顏麵,沒將話說太絕,但擺明了並不畏懼相府,雲山寺的事情,必須要給一個交代,否則的話,他不會讓紀夢夕離開。
皆傳聞軍帥府駱修宇擅武,為人豪爽,不會拐彎抹角,她看不盡然,要不是有人教他,要不就是他富有心機。馮氏目光越過他看向府內,沒有紀夢夕的身影,她難掩眸中傷痛,哀歎道:“少帥若不信,大可去雲山寺查。”
父親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駱修宇牢記於心,絲毫不為所動,傻子才跟著她的節奏走,去雲山寺查?查又能查什麽花兒來?她如此放心,定然早有算計。
若駱修宇開口還好,她有話反駁,可他隻用一雙冷眼瞧人,既不同意,也不反駁,若非不是瞧見駱修宇眼底的怒氣,馮氏當真以為他是一個富有城府的人。
馮氏開口再逼:“我也想還夕兒一個公道,若真的是我做的,不會不認。”
駱修宇按捺不住,高喝道:“那你認啊!廢話這麽多,擺明了想脫離關係!”
“少帥要我如何認?認一個本就不存在的罪名?若真是這樣,隻要夕兒回來,我會滿足她的願望。”
馮氏語帶決絕,一腔的委屈,隨著這句話盡數流出,她不再是低弱的姿態,卻讓人更加偏心於她,圍觀的人都認為是紀夢夕的錯,她不顧幼弟情意,逼後娘走這麽遠的路,又逼後娘向她認虛假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