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不安分的人
賬房內，錢管家攤開賬本，嘴角帶笑，捋著一撮小胡子，與衛姨娘.的細說最近所花費的銀兩，與采辦的東西。近來天氣熱，衣需絲綢，飲食需冰涼散熱，屋子通風，銀兩用得也就更多。
衛姨娘.的時不時的點頭，心不在焉的聽錢管家交代事物。
“以上便是這些，大夫人近來還需拜佛，也要另行安排一番。”錢管家退到一旁，談不上有多恭敬，該做該說的都沒有遺漏。
衛姨娘.的若有所思的垂眸，注視著賬本上的文字，卻是心思不在，一句話都說不出。
“衛姨娘.的，衛姨娘.的？”錢管家納悶了，今日她怎麽做什麽都不關心，莫非如流傳的一般，她近來深受老爺喜歡，做事蟻也沒那麽認真，原形畢露了？
衛姨娘.的回過神眸子裏帶上未退散的茫然，她沉吟會兒：“近來越發的熱，大夫人那兒需要多關注，我記得府裏還有補品，你派人送去廚房，燉給大夫人喝，記得叮囑適量，不要太過補。”
錢管家怔了下：“奴才稍後便安排下去。”
衛姨娘.的頷首，又仔細的看了賬本上的內容，沒有問題後，她拿著刻章印下一個章印，收起賬本，對著他道：“你繼續忙吧。”
“是。”錢管家應下後，便繼續忙著自己的事物。
衛姨娘拿著賬本出門離開，錦兒撐著傘跟在主子身側半步之遙，見四周沒有人，問出了疑惑已久的問題：“夫人，馮氏沒有身孕，為何還要送好的食材給她？”
“胡說些什麽？”衛姨娘.的狠狠瞪了錦兒一眼，沒說什麽，有紀夢夕的教訓在，就算有再多的心思，哪兒敢在外麵亂說話，被什麽人聽見了，有她好果子吃的。
“奴婢嘴臭，該罰！”錦兒縮了縮脖子，給了自己一巴掌，撐傘的手也跟著動作搖晃。
陽光灑在衛姨娘.的肌膚上，帶著微燙的熱度，她擔心肌膚被太陽曬黑，她低頭瞥了眼賬本，不悅道：“將傘撐好。”
錦兒立刻不敢動了，規規矩矩的撐著傘。
馮氏雖未懷孕，但其他人不知道，表麵功夫始終要做好，再則她身體無礙，長期服用補品，身體極為脆弱，稍不注意就會上火，若把柄被她找出，將馮氏推下台，即便她坐不上那個位置，這府邸的主母也會是她。
衛姨娘.的腳步未停，額頭已有汗珠移出，她拿過錦兒手中的扇子，扇著風驅散熱氣。錦兒亦覺得涼快了些，望著這方向，是馮氏的院子，她怕麻煩上身，更加規矩了，形如啞巴，閉嘴不語。
走進馮氏的院子，衛姨娘.的眼尖的瞧見下人進屋稟報，她跟隨而去，來到裝飾沉穩華貴的房間，對著臥榻上的人柔身行禮：“大夫人，這是近日的賬簿。”
馮氏半抬眼，示意她起身，一旁的小翠快步走至衛姨娘.的的麵前，將她手上的賬簿拿來遞給主子。
馮氏依舊是半躺著，手拿著賬簿，一頁一頁慢慢翻看著，她肚子已經鼓出一些，隻要一看便明白是什麽原因。而小翠早退至一邊，從內室裏的盒子拿出一枚印章，掀開紅泥盒。
賬本沒什麽問題，馮氏挑不出明白，故意拖延時間慢慢看，拿著印章沾上紅泥，烙下一個章印，嚷小翠遞給衛姨娘.的。
衛姨娘.的小心的接過，然後將賬本遞給錦兒，掩去眸中神色，恭敬的對馮氏道：“夫人，近來天氣熱，我讓廚房燉了些養身的藥材，還望夫人遠了。”
馮氏終於拿正眼看她，隻是那眼神談不上有多欣喜，像在看一個卑jian的下人，半響，勉強給了她一個回答，頷首道：“這種事，會有人去做，不用麻煩你操心。”
言外之意，便是在說衛姨娘.的多管閑事。
衛姨娘.的當做沒有聽出來，輕柔道：“夫人嚴重了，這是我該做的事。”
馮氏斜睨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麵色實在是談不上好看，這種伎倆是她用膩了的，從其他人身上瞧見，還得到了老爺喜歡，無端覺得諷刺。
“若無他事，便退下吧。”
衛姨娘.的沒再堅持，嗓音輕柔：“夫人好好休息，這便不打擾了。”
小翠將印章放好，出來的時候衛姨娘.的離開，她覺得情況不對，小心翼翼道：“夫人，衛姨娘.的此舉太過反常了。”
馮氏並不在意，嘴角扯出一個弧度：“你需明白一個道理，狗被逼急了，是會翻牆，而人可以隨時揮棒打狗。”
小翠似懂非懂的站在一旁。
紀夢夕最近的小動作連連，如今又是衛姨娘.的，她心知對方在盤算什麽，不過是想要她分心，不再找出眼線，她的算盤注定落空。
“去廚房看看，看她能弄出什麽花樣。”
小翠連忙應道：“奴婢馬上去辦。”
小翠走出院子的時候，衛姨娘.的還沒走遠，正拿著扇，丫鬟撐著傘，慢悠悠的往回走。
馮氏的神情淡定，看不出什麽異樣，但衛姨娘.的的懷疑卻是越來越重，餘光瞥見走出來的小翠，眸子一轉，換上另一副笑臉。
“這不是小翠嗎？這個方向……可是要去廚房？”
小翠瞬間一個激靈，衛姨娘.的的語氣，明顯是在試探什麽，若她回答差了，恐怕會被察覺什麽，僵硬的笑道：“夫人的安胎藥快完了，奴婢去蘇大夫那兒拿藥。”
衛姨娘.的笑著點頭，無視烈日熱度：“我想也是，廚房的藥膳要晚些才好，去不了這麽早。”
小翠附和的點頭，不想再與她談下去，將馮氏拿出來抵擋：“這時間也不早，不知蘇大夫有沒有提前準備，若到了用膳的時候藥還沒好，奴婢會被撥一層皮，這便先離開了。”
衛姨娘.的頷首，目送她離開，眸子黑黝黝的轉著，神情冷了幾分，甚至有些惱怒，緊盯著小翠離開的背影。
錦兒瞧見了，隱隱約約覺得小翠走得更快了。
衛姨娘.的冷哼一聲：“我就不信，抓不到任何把柄。”
二十八日是嗎？也不是很久，她等得起，反正近來這段時間，老爺一直在她的院子，她並不擔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