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勤堵在公共廁所裡面的林春來,當他知道了女兒林麗身上有炸彈時,整個人嚇得兩腿只打顫,要不是趙勤手疾眼快扶住他,差點就要癱坐在地上。
等叢葉制服了鮑炳章之後,父女倆一起被帶到警局做了筆錄,又被警方送回家裡,林春來一顆心還在因為後怕而噗通噗通直跳。
「小麗,你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爹,我哪裡敢告訴你,要是把那人惹急了,說不定他真的可能會提前引爆炸彈的。」
「小麗,我們還是趕緊回鄉下吧,城裡太危險了。」
過慣了鄉下平靜日子的林春來,經過這一次事情,是從心裡徹底對城市產生了畏懼。
「爹,我還有點事,等辦完了我們就走。」
林麗一是已經和顏傾城約好,下午在英雄之家網路公司見面,二是還惦記著自己那六十萬元錢。今天在警局做筆錄時,成功見到了局長賈鑫,林麗當即再次提了出來。
「賈局長,余曉鵬留給我的六十萬元,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我已經給省廳做了彙報,不日就應該有消息,你再等等吧。畢竟那是嫌犯余曉鵬的財產,就算給你,也必須有一個合法的手續。」
沒辦法,林麗只能等。
吃過午飯,林麗稍微休息了一會。這二十多個小時,要說緊張,自然非林麗莫屬,差不多就是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圈。現在想起來林麗還是后怕不已,不由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說什麼也再不做什麼惡作劇了。
兩點半,林麗來到英雄之家網路公司時,顏傾城和叢葉早已等在那裡。
看見林麗進來,兩個人一起站起來,請林麗坐下后,顏傾城和林麗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反而是叢葉先開口道:
「傾城,還是先把那份出生證明拿出來,比對一下吧。」
聽叢葉如此說,顏傾城和林麗同時拿出了出生證明,一起擺放在桌面上,低下頭仔細比對起來。的確,除了顏傾城那一張上的時間比林麗那一張早了二十九分鐘外,再就是名字相差了一個字,其餘完全一樣,包括填寫出生證明的筆跡都完全相同。面對這樣兩份極為相似的出生證明,沒有誰會不相信,上面的兩個人不是孿生姊妹。
「你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抱養的嗎?」
顏傾城從出生證明上抬起頭來,試探著問林麗。
林麗點點頭說:
「我小時候就懷疑過,因為我和家裡的任何人都長的不像。鄰居也有人說過,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只是那時候父母都不承認我是被抱養的,所以我也只能是懷疑。直到今年夏天,娘去世之後,爹才告訴我實情。出生證明,也是爹告訴我實情之時才交給我的。」
隨即,林麗就把夏天母親出殯之後,在靈床前聽到的一切講了出來。
「從我們兩人的長相,以及姓名,和這兩份極為相似的出生證明上看,我們應該是孿生姊妹。只是,按你所說,你是被遺棄在了冀省第二人民醫院門口的街道上,可是我怎麼會被送到了山城的孤兒院中呢?從冀省省會到山城的距離可是有兩千多公里呢。」
現在沒有人能回答顏傾城這個疑問,也許只有找到那個把顏傾城送進山城孤兒院的人,才能知道答案吧。
到這個時候,顏傾城和林麗之間還是略顯尷尬,沒有誰主動先喊出那聲「姐姐」,或者「妹妹」。兩個人坐在那裡,似是在沉思,又似乎在等待什麼。
「林麗,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還是叢葉開口替顏傾城問了一句。
「經過這麼多事,我想先回鄉下住段時間。爹也被嚇怕了,上午就急著要走。」
「家裡還有什麼人?」
顏傾城聽林麗提起他的養父,便多問了一句。
「有個哥哥,有個妹妹,兩人都已結婚,妹妹婆家也在本村。」
「你應該出來很多年了吧,回去還能習慣嗎?」
「沒有什麼不習慣的,本來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
顏傾城能夠理解從農村打拚出來的林麗肯定吃過不少苦,聽林麗這樣一說,鼻頭一酸,嘴裡自然而然叫了一聲:
「妹妹。」
林麗聽到顏傾城的叫聲,抬眼看著顏傾城的眼睛,頓時眼角也濕潤了,兩行熱淚隨即流了下來,也哽咽著叫道:
「姐姐。」
隨著兩人的彼此相認,心中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幾乎是同時站起來,同時伸出雙手,隨即便緊緊抱在了一起。
在姐妹倆低聲的啜泣聲中,叢葉輕輕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雲嵐和智小惠早已知道顏傾城和林麗要相認的事情,看見林麗來了之後,房門就一直關著。過了近一個小時,才發現房門再次打開,而出來的只是眼圈發紅的叢葉,由門縫中傳來的低低的啜泣聲,兩人知道,此時顏傾城和林麗已經相認了。智小惠剛要問問叢葉剛才的具體情況,卻被身邊的雲嵐拽了一把,轉頭看見雲嵐一個勁對著自己搖頭,智小惠才反應過來。
是啊,叢葉也是孤兒。今天親眼看見曾經同樣是孤兒的顏傾城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妹妹,能不引起叢葉的傷心事嗎?
智小惠和雲嵐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叢葉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處,透過窗玻璃看著外面,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轉身回辦公室去了。
看著冬日陽光下略顯冷清的街道,以及遠處樹葉落盡,暗青色的大山,叢葉多麼渴望也能找到自己的親人。多少次午夜夢回,叢葉不止一次許諾過,今生今世只要能找到親生父母,將別無所求。
良久之後,叢葉平抑下自己沒落的心情,才回身再次進入房間,看到顏傾城和林麗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什麼。見叢葉進來,兩人便停住了話頭。
「叢葉,我想讓妹妹到公司來上班,可以嗎?」
「當然可以,回頭和她們幾個商量一下,再把股份重新分配一下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本來轉到小惠名下后,我的名下還是占著絕大部分股份,乾脆就我們姐妹倆平分得了。」
「我沒意見,不過,最好還是要徵得所有人的同意才行。還有投資商那裡,也應該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