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殘破
夜時,外麵的慘叫從未間斷,我一麵絕望,一麵期翼,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這時,兩個官兵朝我這邊靠近,瞧了瞧狼狽的我,似乎是在確認,而後打開了牢門,將我架了出去。
我沒有掙紮,不過是徒增絕望罷了。
他們將我帶進刑房,我目光落在了刑房裏格格不入的錦緞羅裙上,慢慢上移,正是長公主那張風華絕代的臉,居高臨下的望著我。
公主身後有四五個牢衛,還有一個隨身丫鬟,都是嘲諷的目光望著我,像在看一個將其之人。
而我猶如門下走狗,仰人鼻息。
官兵將我押至木樁旁,用鐵鎖鏈將我的四肢與腰身緊緊牢固在木樁上,絲毫不能掙紮。
我試圖掙脫鎖鏈,可也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我抬起頭,驚慌地瞧著長公主,顫抖道,“你要做什麽?”
長公主信步向我走來,柔荑素手如綢緞般劃過我的臉頰,而後手指挑起了我的下顎,饒有興致的看著我,道,“其實仔細看,妹妹也是個美人呢,隻是可惜了,浪費了這張臉,終日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笑柄,你真是一個…可悲的女人。”
她的冷嘲熱諷於我而言無關痛癢,我轉過頭去不去看她。她不甘有人對她不敬,狠狠捏著我的下顎迫使我轉過頭來,冷笑的望著我,道,“齊些說,你心性善良,單純,是最幹淨的女人。嘖,那他為何還會利用你呢?妹妹是不是也覺得,很可笑?”
我回視著她,波瀾不驚道,“那是我與他的事,輪不到你操心,齊些就算不愛我,他也不會愛你這種卑鄙的女人,若他將來娶了你,那也是他的報應。”
話音落,她抬手狠狠摑在了我的臉頰上,順勢間,火辣辣的疼。
我咬牙,轉頭回視著她,淡漠的笑笑,道,“也不知道悲哀的是你還是我,同樣都是利用,你能好到哪裏去?你以為你折磨死我齊些就會正眼看你嗎?他的心是寒冰,誰都捂不熱,我的愛情捂不熱,你的權利,也一樣捂不熱。”
說完,又是狠狠地一掌。我猶如一個瘋子一樣,無所畏懼的轉過頭看著她震憤的模樣,麵目可憎,接著道,“可悲嗎?我不過一個賤民,對齊些而言,卻比你這個公主有用的多,他牽過我的手,將我擁入懷中過,親吻過我的唇,敢問公主,他可曾正眼看過你?”
公主雙目猩紅,歇斯底裏道,“那是你下賤!”
我冷笑,自嘲道,“我就是下賤,愛上了這樣的一個他,那你呢?你又何嚐不是下賤!明知道他在利用你!你還愛他!”
“李拂歡!”公主氣的渾身發抖,手狠狠掐在了我的脖頸上,一點一點的用力,惡狠狠道,“我愛他,與你無關,就算是利用,那我也甘之如飴!隻要他在我身邊,我隻要他在我身邊!你不該出現,你不該搶走他!”
我被她的手掐的難以呼吸,她猙獰的模樣漸漸變得模糊,今日隻。垂死掙紮之際,我依舊在笑,艱難道,“他…不愛…你…”
她憤懣不已,可還是鬆開了手。我這般言詞激烈,不過是篤定她不會讓我死。
她對齊些的愛,不比我少。
我與她不過是兩個被他利用的棋子罷了,都一樣的可笑。
她不會讓我死,換句話來說,她不敢動齊些的棋子。
她怕毀了齊些的一切,這般愛的癡狂,如瘋如魔。
她抑製住心中的怒火,勾了勾唇角,看著貪婪空氣大口喘息的我,道,“我殺了你,齊些不會放過我。不過你放心,我不開心,你也別想好過!我就等你死的那天,等齊些親手殺了你的那天!我倒要看看你的情郎,那個千候太子,還能不能為你收屍呢?”
江帛如同是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一旦提及,便一發不可收拾。我抬起頭來死死盯著她,道,“贏國不過爾爾,我不知道你們究竟在密謀什麽,但與千候抗衡,受苦受難的還不是萬千老百姓,枉你們還是王侯貴胄,從不顧及百姓的感受。”
公主笑的花枝亂顫,掩唇望著我,譏諷道,“你這是在同我探討天下大義嗎?李拂歡,你連自己都救不了,還想著天下百姓?”
我微微蹙眉,一字一頓道,“你?真?可?悲?。”
“我可悲?”她不怒反笑,一步步往後退,目光中的陰騭讓人發怵,她道,“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麽嗎?可悲的是,他喜歡你的幹淨,而今夜過後,你將變成一個淫穢的女人,到時,他對你棄如敝履,滿心厭惡,這才是最可悲的。”
說著,她抬了抬手,對身後那四五個牢衛高聲道,“這個女人給你們消遣了,憐惜著點,別把她弄死了。”
那幾個牢衛得了公主的命令,虎視眈眈的望著我,我瞧著他們渾濁的目光,突然變得惶恐不安,拚命衝公主喊,“你要幹什麽!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啊!”
公主悠然轉身,冷聲道,“李拂歡,慢慢享受吧。”
說完,她帶著丫鬟離開了刑房,任憑我在她身後如何叫喊,她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滿心絕望轉頭看著那幾個牢衛,淫笑著朝我走了過來,我無助地搖了搖頭,他們卻依舊無動於衷。
此刻,在他們眼中,我猶如一隻獵物,他們摩拳擦掌,盤算著如何將獵物剝皮剔骨。
他們走到我的麵前,打開了我身上的鎖鏈,我瞬間跌落在地上,一個牢衛伸手抓住了我的一隻手臂將我提了起來。
我感受到來自手臂的痛楚,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幾個人,驚慌竭力,“你們若是亂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話音落,那人咧著嘴笑了起來,一把將我扔在了地上,我狠狠著地,匍匐在冰涼潮濕的地上,還未來得及痛呼,便聽到了一聲帛裂。
帛裂聲在陰暗的刑房響起,刺耳噬心。
我拚命想爬起來,卻被兩個牢衛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我眼睜睜的瞧著為首的牢衛將我胸前衣襟揮去,他貪婪的目光在我眼中如同魔鬼一般。
衣襟破碎那一刻,墓玉從我懷中落到了地上,我驚恐萬分的看著他們,卻見他們似乎並未注意到,我拚命扭動著身子,將墓玉藏於身下。
他們見我扭動,更加狂野的撕開我的衣服。
我無助的哭喊,聲嘶力竭,他們將我的衣服撕得七零八碎,粗糙的手掌在我的身上遊走,惡狠狠咬在我的肩膀上,脖頸上,白皙的肌膚瞬間紅腫。
那牢頭肆無忌憚的壓在我的身上,貪婪地咬著我的唇,我無處可逃,在他身下拚命掙紮。
我如同一個破舊的布偶,任由他們擺布淩辱,這種如死亡一般的痛苦,正在我身上一次又一次的重現。
我用力弓起身子,拚命尖叫,“江帛——”
江帛,我是動情了。
江帛,你在哪裏。
江帛,江帛……
那一夜,我不記得有幾個人在我身上發泄過,下身撕裂地疼痛使我絲毫動彈不得,滿身傷痕,猙獰奪目。
它們一一在宣告,剛剛在我身上發生過多麽醃臢的淩辱。
我殘破的軀體,赤裸在潮濕的地上,微微張著眼睛,感受著窗外的一絲絲熹微。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