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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金刀會

  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目光逐漸變得黯然,說道:“你是他的希望,而自由,便是我的希望。”


  “可是……”


  “沒有可是。”她打斷我,然後輕聲笑了笑,站起了身,說道:“行了,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今日之事你若膽敢說出去,奪走我餘生的自由,那我便自刎在這兒玄冥山。”


  說完,便離開了。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客房,江帛還坐在那裏發呆,見我回來了,便問道:“你去哪兒了?不要到處亂跑,我看你到時候丟了怎麽辦。”


  我看著他擔憂的目光,滿是內疚,一股衝動使我想要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他。


  可是,我不敢,我不能。


  我疲倦的搖了搖頭,眼眶一紅,說道:“好累啊,我要去睡了。”


  說完,我便進了房間,躺在了床上,淚水這才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江帛,怎麽辦,我救不了你啊。


  翌日清晨,我被外麵的腳步聲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卻見江帛正站在門前看著我,笑著說:“今天是玄冥派的金刀會,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不解的看著他,想起昨晚的事,神情有些恍惚,問道:“什麽是金刀會?”


  江帛說:“聽說這是玄冥派留下來的傳統,金刀會又稱賽.馬.會,弟子和江湖來客都可參加可參加,不論身世背景,隻要奪得金刀,就是此屆金刀王,聽說那金刀,可真的是用金子做的,想不想要?”


  我雙目放光,點點頭,然後拉著江帛找到曲惟,便匆匆的趕到了金刀會。


  金刀會賽製簡單,先是賽馬,繞賽場三圈,而後攀爬台柱,那金刀便掛在台柱的花球上,奪得金刀,而後鳴鼓,便是勝利。


  聽聞,去年的金刀英雄是張沉素。


  當然,去年參賽的也隻有張沉素。


  張沉素驍勇善戰,且聰慧過人,對付幾個蒙古莽夫,還是綽綽有餘。


  據說今年葉羅衣剛過成人禮,所以也可以參加,眾多弟子加上躍躍欲試的江帛和曲惟,以及那高深莫測的江灼。


  所以,這次參賽的江湖來客,江灼,江帛。


  恩.……還有熱心觀眾,我。


  而蒙古那邊為首的是張沉素,其次是葉羅衣、還有眾多雄心壯誌的弟子。


  我一直凝視著那場上的他們,換了一身便裝,清爽利落,個個英姿勃發。


  江帛上場,我投以目光,他微微一笑,眨了眨眼,表示讓我放心吧。


  我笑笑,心放安。


  忽然間,原本正在拍打馬兒的張沉素,竟慢慢朝曲惟走去,一臉微笑,笑的讓人有些緊張。


  他先是朝掌門行了禮,而後朝曲惟走了過來,笑道,“掌門,我若是奪得那柄金刀,可以獻給這曲姑娘嗎嗎?”


  “哦?”掌門笑了笑,而後望向曲惟,道,“金刀贈美人,有心了,準了。”


  曲惟微微一愣,站在那裏插著腰,氣呼呼的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掌門看著那曲惟,問道:“曲姑娘,我這徒弟要為你奪刀,你要還是不要?若是要了,那可就是我玄冥派的人了。”


  曲惟淬了張沉素一口,說道:“不稀罕!我奉天金山銀山,區區破刀,本姑娘也就當個樂子陪你們玩玩。”


  話音落,眾弟子憤憤不平,虎視眈眈地瞪著曲惟。


  掌門哈哈笑了,對張沉素道:“這美人似乎對這刀不感興趣,要如何可要看你自己了,去吧。”


  “是。”張沉素行禮,英姿颯爽退去。


  我笑了笑,暗自鬆了一口氣,剛抬頭,恰巧看見葉羅衣,她正挑釁的看著曲惟,雙目陰鷙,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一般,電石火花間,金刀會便開始了。


  我默不作聲挪開目光,卻見那弟子們臉色不好虎視眈眈看著曲惟。


  也是,曲惟的意思大概是誌在必得,未免有些瞧不起人了。場上女子隻有兩個,若真讓她奪了去,別說是眾弟子,就是江帛麵子上也掛不住,不過我想,應該不可能,江帛武功高深,應該不會輸給曲惟。


  想著,我安心的笑了笑,目光望向掌門,見她也在微笑著看著江帛,那一瞬間,我突然有些難受,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馬場清理幹淨,一旁的都督擊了三聲鼓,忽然間,那馬兒似離弦之箭,乘風而破。


  遠遠望去,一匹匹火紅的駿馬奔馳在廣闊的草原上,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壯美的姿勢宛若曆盡艱辛穿洋過海的信鴿,應和著這悲壯的嘶鳴,海潮般勢不可擋地從冬日蒼茫的草地上馳騁,呼嘯奔騰。


  而馬背上的英雄,英勇無畏,萬夫莫敵。


  跑場三圈,第一個下馬的人,是張沉素。


  張沉素下了馬,飛快地跑到了台柱上,開始攀爬。


  這時候,幾人都已下馬,緊跟其後開始攀爬。


  要說玄冥派,大抵也就是騎射,若論起這樣輕盈的身手,還是略遜一籌。


  不出片刻,江帛和江灼已經翻身到了張沉素的頭頂,堵住了張沉素的路。


  而他卻隻有這一翻,再攀爬,卻好似閑庭信步,不緊不慢。


  不一會兒,旁邊的台柱上的江灼和曲惟便爬到了頂端,二人一同伸手去抓那柄金刀。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紛紛探了探頭,想要知曉這金刀花落誰家。


  直到鼓聲停止。


  那人迎著光,凱旋而歸。


  他手持金刀,滿頭大汗,陽光下連汗水都是金色的。


  掌門臉一僵,而後站了起來,拍手稱奇,“好!不愧是奉天教之人!女中豪傑!身手不凡!巾幗不讓須眉!”


  幾個弟子泄氣,葉羅衣沒能拿到金刀,氣憤的在一旁跺腳,然後轉身走了。


  曲惟拿著金刀,得意滿誌用肩膀碰了碰滿臉不服氣的張沉素,狂妄的笑,“張公子,承讓了。”


  張沉素也笑了笑,說道:“你不是不稀罕嗎,反正你也拿了第一了,不如就把金刀贈與我吧?”


  曲惟看了看手中並無特殊的金刀,笑了笑,將金刀丟給了他,說道:“一把破刀,誰稀罕,拿著玩吧。”


  張沉素接過刀,笑得諱莫如深,眾人也紛紛一愣,張沉素說道:“你可知這金刀不能隨便送人,你給了我,便是要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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