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清潭
然後我笑了笑,說道:“那你忙吧。”
江帛愣住了,急忙將我抱了回來,目光灼熱,隱忍得問道:“你這……叫我,怎麽忙?我給你一炷香的功夫,快去快回!”
我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後緊緊的抱住了他不肯撒手,江帛此刻身體已經開始發熱了,我故意用手摸了摸它通紅的耳垂,然後抬頭深深地親麽麽著他的唇,輾轉反側,如此纏唧唧。
江帛似乎是按捺不住了,索性將我抱了起來,火急火燎的放在了床上,然後欺身上來,將我壓在身,下,便低下頭來深深地親麽麽。
我已然感受到了他身體的炙熱,隨之笑了笑,在他耳邊輕語。
“我來葵水了。”
“……”
我慌忙的跑出了房間時,房間裏還傳來江帛痛苦的低吼,歇斯底裏:“你故意的!!!”
我幸災樂禍的笑了笑,然後心滿意足的來到了綻綻的住處,天色漸漸暗了,殘陽如血,夕陽懸掛在半空中了,就像玉盤一般。它照在人的臉上,人的臉就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它照在水麵上,河水就浮光躍金,似乎一顆顆神奇的小星星在閃閃發光;它照在綠樹上,綠樹就好像抹了一層油,顯得更加翠綠了。
我來到了綻綻的房間時,綻綻還站在原地不肯動,見我來了,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
我走了過去,沒有理會她,然後走到了案幾旁坐下,打量著她的房間,這房間是江帛新給她找了頂好的工匠大興土木建造的。
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麵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怡紅快綠”匾額。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團錦簇,剔透玲瓏,後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水池。
沁芳溪在這裏匯合流出大觀園,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對岸。原來四麵皆是雕空玲瓏木板,或“流雲百蝠”,或“歲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錦,或博古,或萬福萬壽各種花樣,皆是名手雕鏤,五彩銷金嵌寶的。一槅一槅,或有貯書處,或有設鼎處,或安置筆硯處,或供花設瓶,安放盆景處。
其槅各式各樣,或天圓地方,或葵花蕉葉,或連環半璧。真是花團錦簇,剔透玲瓏。倏爾五色紗糊就,竟係小窗;倏爾彩綾輕覆,竟係幽戶。且滿牆滿壁,皆係隨依古董玩器之形摳成的槽子。諸如琴、劍、懸瓶、桌屏之類,雖懸於壁,卻都是與壁相平的。
隻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麵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裏麵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從裏間房內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後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又有兩間小小退步。後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鬥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雲: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臥榻是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拔步床。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著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字,說道:“還沒寫完呢?”
綻綻抬頭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輕輕招招手,笑著說道:“過來。”
綻綻猶豫了一下,可最終還是走了過來,站在了我的麵前低著頭,不肯說話。
我歎了口氣,然後將她抱入了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瞬間,綻綻便在我的懷中大哭了起來,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宣泄出來。
我見她哭的如此委屈,也覺得對她太過眼裏了,鼻尖一酸,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是我的錯,不該凶你得,可是綻綻怎麽能聽別人的話,不聽爹爹和娘親的呢?怎麽會生了小妹妹就不喜歡你了,你才是和爹爹娘親在一起最久的呀。”
她泣不成聲,說道:“我害怕,不想再去流浪街頭頂碗了,不想挨打了,我害怕爹爹和娘親不要我了,我害怕我又要過以前的生活了。”
我拍打著她的後背,眼眶一紅,綻綻跟了我這麽久,在我和江帛心中,早就對她視如己出了,見她如此難過,心中自然也是難受極了。
可是,上次杖刑之苦,我銘記於心,於是我將她拉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歎了口氣,說道:“綻綻,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在這裏,凡事都要聽皇爺爺的,爹爹也要聽皇爺爺的,可是呢,因為一些事情,皇爺爺很累,也很無奈,因為很多人不喜歡我們,所以綻綻在尚書房要對其他的小世子小郡主好一些,和她們做好朋友,這樣呢,她們的爹爹和娘親就不會不喜歡我們,還有啊,綻綻不要記恨皇爺爺,皇爺爺也是有苦衷的,他畢竟是你爹爹的爹爹,所以要尊敬他,孝順他,明白嗎?”
綻綻搖搖頭,大聲說道:“我不我不!他害死了薑爺爺!打死了久之!還打我和娘!我為什麽要孝敬他!”
我嚇了一跳,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低聲說道:“不可以胡說!”
說完,我又愣住了,木訥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怎麽知道……久之……”
綻綻傷心的哭了起來,說道:“我都知道,霍芍姨姨都跟我說了,她說娘騙我,是為了不想讓我難過,但是……我真的很難過……久之對我很好,對我特別好,皇爺爺為什麽要打死他?我最喜歡久之了,我該怎麽辦,我心裏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