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被襲
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最後凝結在魔天化的臉上。他用盡全力想說出口,可不管怎樣,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最後都變成沉默。
??羽山明知道魔天化想要幹什麽,他同樣也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麽身份對魔天化進行組織。
??眼前這個翩翩美少年,像極了他當年的樣子。意氣風發,想一統魔界最後將名字記錄史冊,想讓所有的魔族都過上錦衣玉食、安居樂業的生活。
??可這現實嗎?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溫柔鄉是一個將自己粉飾得極好的亂葬崗。沒人知道那裏究竟埋葬了多少強者的屍骨,但每個知道它存在的人都對其避而遠之。
??魔族若是一統,依照羽山教出來的所有靈魔一脈上層的心思,魔界一定會人人向善,真正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千萬別覺得任何一個智慧種族都做不到這一點。
??一張白紙,染墨的區域固然無法漂白。可,若是將染墨的部位撕去的話,它不又變成一張白紙了嗎?
??魔天化一揮手,他的腳下憑空出現了一個高台。立在高台上,魔天化不用加持術法也能將聲音傳播地很遠。
??“我魔天化,你們的老祖,乃是昔日靈魔天尊的首席大弟子,魔國少主,同時也是魔三十六軍一個不知名的小卒。今日,我決定在此起兵,恢複我魔三十六軍編製,巡回所有昔日同僚,咱們打回去!讓魔界看看,我靈魔一國,還沒有被滅!”
??羽山發現,他眼前這些方才死氣沉沉的人,現在居然重新恢複了所有的活力,眼裏的希望也被重新點燃了。
??“我就說他怎麽可能是我們的天尊,果然是一個冒牌貨。”阿大不屑地看著羽山說。
??有人應和,“就是就是,老祖一定是太久沒見過天尊,這才疏忽了。不過老祖藏得夠深啊,我曾經很多次聽他老人家講過少主的故事,卻沒有一次猜到少主居然是他自己。”
??阿大的嘴角不由勾起,露出了裏麵整齊的牙齒,“我也沒有料到,我們居然是靈魔國皇族。”
??“這麽說來,我們還真是皇親國戚。不過,老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啊?”
??阿大看著摩天元,咽了口唾沫道:“我菜,起碼有融環境吧。”
??看著這群嘰嘰喳喳的人,羽山有那麽一刹那居然也覺得自己的熱血被點燃了。發現這點以後,他自嘲般笑了笑,於是準備隱去了。
??阿大發現了他的動作,連忙喊道:“大家快把這個冒牌者抓住祭旗,讓他的靈魂在百年之後永遠漂浮在我魔國上空。”
??“對,就該把這個冒牌貨抓起來。”
??“這種人,死一萬次都該。”
??“大家安靜。”摩天元雙手下壓道:“魔國在我們的努力下,必然會在上界重新散發他的光輝與榮耀。那也許是十年後,也許二十年,也許三十年。可是,魔國是終將建成的,那時,讓這個人在我魔國的光輝之下顫抖,豈不更好嗎?”
??眾多魔族人紛紛應和叫好,阿大更是露出了慚愧的表情。
??看著台下的羽山,魔天化道:“你走吧。待我魔國建成之日,我要讓你看看你今天的行為是有多愚蠢!”
??羽山歎了口氣便轉身離開了,他從未有一次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我錯了嗎?”他這樣問自己。
??“你沒錯。”他心裏有一道聲音這樣說道:“若是依著你們從前的樣子我行我素,未來這些人將不複存在。這個世界容不下一個和平的種族,種族之間若是都不廝殺的話,該如何確保在未來遇到外地的時候,有足夠的戰力讓自己的血脈延續下去?”
??“他們錯了嗎?”羽山又問道。
??“他們也沒錯。”
??羽山止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他們現在正在做一個,你曾經做過無數年的夢。”
??白晝之星不可能不有黑夜,隻有深切意識到夜晚的殘酷,人們才會由衷覺得光明的美好。
??夢想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有人夢想長生不老,於是派人前往傳說中的扶桑古島尋藥;有人夢想獲得奇遇,於是天天帶人專往絕境跑。
??有人夢想有一個天下獨絕的道侶,有人夢想獲得天下第一的寶地。
??可是,羽山知道,這些人最後都失敗了。因為如果夢想可以被輕易實現的話,隻會生物之間便不會有希望這個詞流傳了。
??“你覺得他們會成功嗎?”海靈兒這樣問羽山。
??“不知道,不過我倒挺希望他們成功的。”
??羽山徹底離開了。
??既然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那麽接下裏的路便會好走很多。魔界在很多專門的地方都設有傳送陣,圍繞著傳送陣,城市就這樣建了起來。這就導致魔族的城市從側麵看,無論建築的高度還是繁華程度都更像一個三角,而若是從高空俯瞰的話——如果你敢冒著被殺頭的風險俯瞰——一個圓盤便會映入眼簾。
??“該死的蠢豬,你給我滾下來。”密林裏,一個人叫住了正在天上飛著的羽山。見羽山沒有下來,他問也不問,直接便對羽山發起了攻擊。
??火紅色的箭矢劃破蒼穹,看似直接貫穿了羽山的胸膛。密林裏的襲擊者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召回了自己的箭矢,可那上麵根本沒有一絲鮮血的味道。
??他心生詫異,想加速去看看羽山的“屍體”究竟成什麽樣子,居然沒有鮮血。可他剛準備起身,一個聲音卻從他的背後響起,“就是你剛剛放的冷箭?”
??他迅速回頭,並用箭劍攻擊方才聲音傳來方向往下一寸半的地方,可他的攻擊落空了,他身後根本沒什麽人。
??“難道又幻聽了?”這個身負箭矢,手持長弓的青年人自顧自地說道。
??正當他準備離開,又一道聲音響了起來,“我允許你離開了嗎?”
??他在此回頭,可身後依舊空空如也。
??他不禁惱怒道:“閣下若是想害我,何必跟我對話;若是想交朋友,又何必藏頭露尾?”
??羽山看著青年,冷哼一聲道:“你會跟一個想要殺掉你的人交朋友嗎?”
??持弓的青年一怔,心道這廝果然是來找茬的。可方才他那一箭足足有他所有的功力,這麽個小地方居然能有如此強者,也怪他該遭此劫難。
??他再次回頭,這時卻看到了羽山。他心裏一驚: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年輕,莫非是某個大聖地的聖子聖女?
??羽山目露寒光。想他在天上飛的好好的,若是遇到什麽飛行異獸也就不說了,將之擊殺便是。可這突然冒出來的箭矢是怎麽一回事?
??居然有人敢在魔族的疆域射他,而且還是恢複了所有勢力的他。
??這讓羽山摸不到頭腦的同時,心裏也生起了一道無名的火氣。他逼視著眼前這個持弓的青年,“你幾個意思?那弓射我作甚?”
??令羽山沒想到的是,這個青年的脾氣居然比他還大。明明是他被人襲擊了好吧,為什麽這個青年卻表現的比他還委屈?
??“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魔族中人吧。”那持弓的青年說道。
??羽山略微遲疑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他現在的確是魔族的樣貌,所以應該也算是魔族中人吧。
??“很好。”青年惱怒地說道:“難道你家裏人就沒教過你,不能在魔族同胞的上空飛行嗎?”
??羽山一怔,這一點他倒真的忘了。魔族有一個很奇怪的怪癖,那便是不允許任何生物飛在他們的上方。甚至為此,在曾經於妖界觀光的時候,還曾和飛禽一族鬧了點不愉快。甚至,下界不允許有飛梭這條指令,最早還是魔族的一個天尊帶下去的。
??想到這裏,羽山的表情也微微緩和了幾分,因為的確是他做錯事了。魔界於旁人上空飛行,就好比人間的打臉,這是一種極致的羞辱,也難怪對方如此生氣了。
??不過羽山並未道歉,隻是扔給青年一個靈鑽便轉身離開。以他的身份,還不至於口頭向一個小輩承認錯誤。
??然而,這個青年似乎不那麽願意羽山就這麽離開了,盡管他已經把那枚晶鑽收進自己的納戒之中。
??“誰讓你走的?”那青年大叫道。
??羽山不耐煩地回頭,“怎麽,不滿意?”
??“也不是。”青年走上前去,想借身高優勢摟住羽山的肩膀,可羽山卻一個閃身躲開了。
??有些奇怪地打量了這個青年一眼,羽山開口道:“有什麽事情直說便是。”
??羽山如此反應,這青年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他將泛著火紅色流雲的長弓收入自己的納戒之中,對羽山說:“這位兄弟看起來似乎很有錢。”
??“是有那麽一丁點兒小財產。”羽山回應道。此時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好奇。
??青年的臉上布滿黑線。這個邊城小鎮,尋常人臉一枚上品靈石都拿不出來,你直接隨後便是一枚靈鑽。即使魔界的一些小國一口氣也拿不出一枚靈鑽吧。裝逼沒有你這麽來的吧。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這都不算有錢的話,到底什麽才算有錢?
??青年猜測,羽山一定來自某個極大的勢力。甚至在那個大勢力裏,他還是擁有著不弱的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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