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 第二十七章:真樂無邊
莫玉芝這次前來實際上並不是為了宋清阿,各方勢力在飛升城布置不少眼線。
宋清阿剛進入飛升城莫玉芝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前來拜會戴雨農實際上是退而求其次特意來向戴雨農示好。
第一次相遇,就與宋清阿結下梁子,雖然誤會看似已經有了了結,但是朝歌城宋氏也不是一個熱板凳,即便難得能與宋清阿有了交集,但是想這麽快和宋清阿搭上線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在莫玉芝眼裏戴雨農就是一個十四歲沒有見過世麵的山下泥腿子,哪裏需要什麽綢繆,難得宋清阿今日不在草頭村,此時不來何時來?
隻要能和戴雨農搭上線,日後在慢慢往上爬就是了。
“這次突兀造訪就是來向戴小哥賠禮個不是的,前幾日說起來也是因為我才導致了那番不痛快,也一直沒有時間好好與小哥賠個不是,眼看自己也要離開裏所以才隻身一人過來。”
戴雨農自然沒有想那麽多,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擺手道“莫仙子太客氣,都是小事,彼此心裏清楚就行。”
“賠禮道歉也不能張嘴就行啊?”正如遊延濟所說的那般,他吃過的鹽可比戴雨農吃過的飯還多,戴雨農想不清楚其中的緣由,他遊延濟還不清楚?
當然,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可既然別人動了心思,也不能任由自家小掌櫃的被別人當猴耍了還渾然不知,還對別人客客氣氣感恩戴德不是?
這樣隻會讓這妮子更是打心裏瞧不起自家小掌櫃。
“老遊!”戴雨農有些不悅。
遊延濟縮了縮脖子。雖然不惱,但也有些無奈。
莫玉芝心竅玲瓏,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悅,莞爾一笑道“這是當然。”
說著莫玉芝並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
在穹廬天下佰花福地生意做的可不小,經營的瓦舍勾欄幾乎遍布天下,而且山上山下的生意都做,方雲洲慶安大夏兩國皇城更是長期聘請舞女作為皇庭禦用。
這玉牌可不是凡物,其材質不俗之外,意義更是不輕。
持這玉牌在穹廬天下行走,不僅隨時可以尋求佰花福地的幫助外,更是可以在任何佰花福地瓦舍勾欄免費吃喝拉撒睡。
戴雨農不知道這玉牌真正的意義,但光看材質都知道這東西不簡單。
說來也奇怪,這個所謂的釣台天下,其實有很多地方都與地球雷同,比如一些草藥,一些物件,一些地名,一些吃食,甚至是文字!
這玉牌色澤自然,通體鮮綠,雕刻百花抱鼓,其中還有淡淡青色靈光流轉,絕對是上等寶物。
“這塊玉牌是我佰花福地信物,名為‘真樂無邊牌’。”
戴雨農正準備拒絕,遊延濟一聽到‘真樂無邊牌’五字當即就從堂屋躥了出來,一把就奪過玉牌率先告謝“莫仙子真是客氣。”
又對戴雨農說道“禮輕情意重,掌櫃的可別辜負了仙子一番好意,交個朋友。”
莫玉芝附和道“戴公子要是不嫌寒慘就別跟小女子客氣。”戴雨農現在有眼不識好貨莫玉芝並不介意,隻要戴雨農能收下就行,真金不怕火煉,她可不擔心戴雨農將來不知道這玉牌到底輕不輕。
兩人各懷心思在這裏唱著雙簧,戴雨農心知推辭不掉,也就沒讓遊延濟還回去,隻是找了個由頭打發走遊延濟,免得等會又出來搗亂。
“仙子先前說要離開?”戴雨農抓住關鍵問道,他也不是關心莫玉芝隻是總不能僵著無話可說不是?總是讓一個女孩子挑起話頭他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草頭村百十來戶,機緣不少寶物更不少,隻是僧多粥少能抓住的機緣著實少的可憐,而且有些東西都是人家祖上傳下來的也不賣,著實為難。”
戴雨農道“那是要去往別的洞天?”
莫玉芝道“有這個想法,但是應該不會深入,風險天大,先去瞧瞧再說。”
戴雨農抱拳道“那仙子多多保重。”
莫玉芝打趣道“怎麽戴公子這是要送客了?”
戴雨農臉一紅“仙子就別這樣說了,知道我沒這個意思的,隻是海山長,雲水闊,但願仙子一路平安。”
莫玉芝不由得對戴雨農高看了幾分,沒想到這個泥腿子倒是有幾分書生氣“不愧是詹先生的門生,戴小哥當的起一聲公子。”
戴雨農也習慣了莫玉芝人美嘴甜,“仙子可就別在給我戴高帽了我都頂上天了。”
莫玉芝掩嘴一笑,倒是覺得這少年還是有些意思。她晃了晃手,起身告辭,心中胸有成竹。
遊延濟聽到屋外沒了動靜趕緊伸長脖子四下望了望,瞧見不見那小妖精的身影了,也學著戴雨農坐在了門檻上問道“走了?”
戴雨農朝他點了點頭,正準備與他說道說道一些‘規矩’,畢竟有些事可不能慣著,一天不管兩天還犯第三天或許就有麻煩上門。
沒成想遊延濟倒是率先問道“掌櫃的問您個事?”
戴雨農有些不解,但還是壓下自己的說教輕輕點點頭。
“掌櫃的,敢問逢年過節的是您收到的禮多還是詹先生收到的禮多?”從那日大戰神靈直到如今,這些外鄉人實質上已經猜到詹拮城早就離開了草頭村,甚至已經離開了釣台天下,有些勢力龐大的甚至早就知道了,隻是大多都選擇了沉默就當這座草頭村沒來過一個叫做詹拮城的儒家夫子。
戴雨農沒想到遊延濟會問這個,但也沒猶豫,答到“當然是詹先生。”
“為什麽呢?”
戴雨農脫口而出,“因為詹先生是先生。”
遊延濟點點頭“小的可不懂得什麽學問,詹先生學問高不高小的不知道,但是詹先生的德行那肯定是這個。”遊延濟又豎起了大拇指,不過這次不是對著人,而是對著詹拮城之前住的那間屋子。
遊延濟突然其實朝著戴雨農抱拳說道“掌櫃的,詹先生是夫子是讀書人是先生所以值得草頭村百來戶人尊敬。”
遊延濟頓了頓接著問道“可您是什麽?”
“掌櫃的,小的有一說一問,您要是不介意,今天我就多嘴說一些。”
戴雨農此時來了興致,點點頭,豎起耳朵聽著。
遊延濟掏出佰花福地那塊‘真樂無邊牌’擱置在莫玉芝先前坐過的蛤蟆凳上說道“佰花福地,在穹廬天下那邊並不是什麽宗門教派而是一個商行,經營瓦舍勾欄數不計數,從山下到山上大小買賣都做,不論是宗門教派還是仙府山頭或者廟堂,都有交易往來。”
戴雨農眉頭一皺,他不傻也品出了一些味道,用膝蓋想都知道這事不簡單。
“像我這樣的野修,與莫玉芝這等出身高貴的仙府弟子不同,我是自由的很,隻要手裏有錢有寶貝舍得花錢舍得賠本想去哪都行。可莫玉芝就不是,能來這釣台天下的除了我這樣花錢進來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貴,底蘊殷實。大多都是宗門教派或者仙府山頭豪族大家的排的上號的弟子或子孫,您覺得莫玉芝會是等閑之輩?”
在三教祖師的支持下,文廟如今幾乎是穹廬天下說一不二的存在,除去那屈指可數的幾位,還真沒有敢不把文廟當回事的宗門。
這次釣台天下門戶大開,雖說對野修或者散修門檻極低,可代價不少,就說遊延濟那都是掏出了這幾十年的身家才僥幸跨過了門檻。
對那些宗門教派,仙府山頭什麽的,反倒是門檻極高,不僅每個勢力名額有限,而且還要經過文廟層層篩選。
所以這些類似應鉞,應鈞還有莫玉芝之流都是各方勢力重點培養的對象。
“掌櫃的,不是小的有意打擊你,在穹廬天下凡人和修士有著雲泥之別,沒您想的那麽美好,尊卑貴賤更是展現的淋漓盡致,不管是不是野修,都有。”
遊延濟說的極為動情,好似感同身受“冒昧問一句,掌櫃的您算個什麽東西?值得他佰花福地的莫玉芝親自過來給您賠不是?”
戴雨農一語中的“因為宋清阿?”
遊延濟說道“宋清阿身後勢力遠遠不是一個佰花福地能夠比較的,而在宋清阿的家鄉沒幾個好脾氣,莫玉芝不敢觸黴頭,用熱臉貼宋清阿的冷屁股,自討欺辱不說甚至搞不好還會有殺身之禍,所以她莫玉芝才退而求其次在您這下功夫。”
戴雨農醍醐灌頂,起身向遊延濟行禮道“受教了。”
遊延濟一改先前語重心長說教模樣,趕緊回禮嘿嘿一笑“不過掌櫃的,這‘真樂無邊牌’倒是個好東西,有這玩意在手那到時候去穹廬天下可就不愁吃喝拉撒睡了,這東西在手在佰花福地經營的大小瓦舍勾欄隨便整都不花錢。”
戴雨農與遊延濟想的可不一樣,趕緊拿起真樂無邊牌就想要追上莫玉芝還給她,好撇清這點因果。
遊延濟見勢趕緊拉住戴雨農,他是真沒想到自家這個小掌櫃的這麽卻一根筋,這麽耿直。
“既然給了,就收下,佰花福地可不差一個吃霸王餐的。”
這道聲音一響起,遊延濟雙腿一軟,要不是戴雨農扶住他都得跪在地上了。
不過戴雨農可沒扶住,遊延濟一把甩開了戴雨農自己就五體投地跪地不起,屏住呼吸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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