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 第二十九章:第一次失手第一次死亡
戴雨農癡癡的望向宋清阿。
宋清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嗯,表現不錯。”
溫鳳窩那邊,燕青且去且回可不是為了和羋正則聊聊天那麽簡單的。
羋正則是打死都沒想到跑到另一座天下了還是逃不過被這些後輩坑蒙拐騙豪取搶奪。
草頭村裏,燕青一去一回,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戴雨農剛準備從門檻上起身給她讓座,沒成想就被燕青按住胳膊。
眨眼間,三人已經飛馳千裏之外。
燕青剛才前去溫鳳窩就是為了戴雨農搶了一瓶可生死人肉白骨的黃粱酒。
釣台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危機四伏的大山密林了。
戴雨農站在雲海上,無辜的看了一眼宋清阿,接下來要做什麽他很清楚。
果不其然沒等到宋清阿的回應,他並被一腳踹下了雲海。
宋清阿探了探腦袋問道“沒事吧?”
燕青盤坐雲海之上道“這點苦算什麽?”
戴雨農強忍著沒有失聲驚叫,在大地上砸出一個莫大的深坑,驚得四處鳥獸散。
好在也算是這座天下的下五境第一,體魄上算的上強悍,疼是疼了點但也受什麽皮肉之傷。
戴雨農緩了好久才從坑裏爬了出來。
就聽聞一陣低沉的呼吸聲。
戴雨農一陣頭大,這些山間畜生真是鼻子靈的很。
戴雨農如今也算是小有經驗,不在原地靜等,而是躍上一顆大樹之上,居高臨下審視著四周任何蛛絲馬跡。
讓戴雨農頭疼的是,當他躍上樹枝之後那陣沉悶的呼吸聲竟然戛然而止,要不是如今已經是洞府境修士,戴雨農都會覺得剛才是自己幻聽了。
顯而易見這一片區域的猛獸不在是草頭村附近深山裏的普通妖獸了,最起碼在捕獵這方麵更為狡詐。
不過在如何聰明狡詐也不是人,戴雨農清楚知道在這麽僵持下去對自己反而更有害無益,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日子,這裏地形不熟一旦沒了陽光那隻會更危險。
一不做二不休,戴雨農心一橫直接就躍下到地麵。
先前居高臨下觀察也不是全無收獲,最起碼猜到了大概方向,戴雨農詳裝要走,背朝南麵,果不其然沒走出幾步身後再次傳來沉悶的呼吸聲,緊接著並是一道勁風襲來伴隨著沉悶的嘶吼聲。
戴雨農直接撲到在地,就見著眼前越過巨大的黑影,他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眼前是一頭從未見過的大獸。
體型巨大如牛,卻是生著狗一樣的麵孔,頭頂一直獨角,獠牙尖銳而長還不斷滴著哈喇子,顯然餓了有一陣子了。
不怕野獸猛就怕野獸餓啊!
戴雨農擺開拳架率先發難,蹣跚步子邁開叛山拳蓄勢待發,這頭巨犬也不示弱腳下發力一副要和戴雨農硬碰硬的架勢。
其實這也是力士與練氣士劍修最大的區別,講究一個近身肉搏,要是此時能出劍,或者換作宋清阿,隻需不斷轉移不讓它近身十招之內就可以活活耗死。
戴雨農身形一閃,以一種極為不可思議的動作側身躲過,找準時機一拳砸向巨犬的太陽穴,頓時巨犬整個身軀就側飛出去,接連撞到好幾顆大樹才停下。
一擊得逞戴雨農也不敢大意,巨犬更是惱怒。
戴雨農見巨犬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也有些惱火,看著更加暴戾的巨犬戴雨農心想在出拳一定的加重力道,這樣撓癢癢的拳頭還真沒什麽大用。
先前跟著田舒厚幾天力量下來,戴雨農也是越發覺得能控製好力度是多麽重要的事情了。
轟隆!
爆裂的聲響如同雷鳴,地麵碎裂無數亂石橫飛,樹木橫折好幾顆。
這次換成了巨犬發難,戴雨農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威力還僅僅隻是發力而已,這要是真硬碰硬得了?
但戴雨農並不退縮,想法體內真氣運轉更為迅速。
‘我輩武夫對敵,氣勢是關鍵,這就像人的脊椎不能弱!’田舒厚的教導如今在他耳畔不斷回響!
不退!
不退歸不退,但是不代表他要不撞南牆不回頭。
戴雨農再次側身躲過。
又是一拳砸出,同樣不大的拳頭,同樣的位置。
這次勁道更足!
巨犬再次如箭矢一般側飛出去,飛的更遠,更深,在地上接連打了好幾個滾才被一塊巨大的青石攔下。
這一次巨犬明顯是吃疼了,第一次竟然沒有爬起來。
“吼!”它嘶吼,同樣的地方被砸了兩拳,巨犬更是憤怒和不甘!
戴雨農瞪大眼睛,無數細小的黑色毛發向他襲來,若不是精神高度集中差點就著了道。
戴雨農不斷輾轉閃斷,這才堪堪躲過。
看著細小的毛發如同千鏢萬箭射來,深深紮進樹木與石頭裏戴雨農心中直呼好險。
沒想到這畜生竟然還有這一手!
地上打的不開開交。
天上卻又是一番景象。
燕青盤腿坐著,閉目養神,宋清阿卻是修長的雙腿伸出雲海蕩漾著如同兩支船槳,眼裏看著的是戴雨農和巨犬廝殺搏鬥,嘴裏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燕青道“過幾天養好了傷就走。”
燕青睜開眼看了一眼宋清阿又問道“這兒不好嗎?那麽急著回去?”
宋清阿道“好是好,但是離開太長時間了也不好。”
“長城有你沒有你一樣都在那!”
宋清阿搖搖頭道“但是家裏有我沒我不一樣。”
燕青有些搞不懂,多少人都想走出那座朝歌城?這妮子卻偏偏想著進去,還想著能在長城上分個一幕三分地,不知道咋想的。
在穹廬天下各洲都有這麽一句“不少長城非好漢。”
但實際上這些年來其實從各洲走進朝歌城的修士極少,有的是怕死不想去,有的是進不去,能力不夠,去了也是送死文廟幹脆不讓進。
還有並是朝歌城民風彪悍,對外鄉人實際並不友好,除非能在長城上很出些力,不然出力也不討好。
但世事沒有絕對,有人悍不畏死固守長城,也有人隻是以活著為目的,然後安然無恙在出城,這樣的有而且不少。
但實際上也有不少人因為看著身邊的戰友戰死城外反而不願意在出城,身邊人活著的時候是朋友,死了並是袍澤,與袍澤同戰死。
宋清阿一直盯著底下戰場,對於她而言戴雨農還是太嫩了不盯著點自然還是不放心。
“你對他很上心?”燕青問道,又追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燕青的打趣,宋清阿卻是很認真的答道“不知道,反正挺有好感,天哭將來還需要他渡一場,打心裏對他也很放心的,或許是因為詹先生的原因。”
燕青點點頭不置可否“是個放心的好孩子。”燕青話音剛落眉頭一皺,嘴角勾出個弧度道“有個麻煩來了。”
宋清阿看著底下,果不其然。
戴雨農正此時已經處於上風,當真是騎著揍。
就這這時,戴雨農隻是餘光瞥見一道白光,頓時汗毛倒豎,危險的直覺之逼心頭,戴雨農顧不得那麽多,一鬆手隻得被這頭巨犬甩出去老遠,待他站穩身子,那頭巨犬竟是已經身首分離,四周充斥著血腥味。
那是一個少女,身形嬌小看上去約莫隻有十歲,秀發不過肩,卻是一種不健康的枯黃色。
戴雨農不敢輕舉妄動,剛才這少女淩厲一擊明顯也是奔著他的性命去的。
戴雨農皺眉打量著少女,腦袋一熱拱手道“草頭村戴雨農敢問姑娘先前為何出手?”話音剛落戴雨農就知道說錯了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這不是自保家門等別人上門了嗎?。
不過轉念再一想,自己村那也是藏龍臥虎也不擔心有人找上門。
天上的燕青這幾天笑意很濃,嘴角掛著笑意道“我就說這孩子不太聰明吧?”
宋清阿也微微一笑,“是有些敦厚。”
“離開這裏。”少女淡淡開口,眼神卻是不善。
戴雨農有些無奈,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話,他倒是想走,天上那位不讓啊。
戴雨農愣神不說話的功夫,少女又動了。
戴雨農剛想解釋什麽,可少女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身形一閃,迅捷如虎豹,眨眼之間就已經近身,隻見她長袖之間寒光一閃,一柄巴掌大小的匕首就已經出現在她手中,奔著戴雨農脖頸就是一記殺招。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團火,隻不過在外人眼中那是一陣煙,戴雨農脾氣再好,也禁不住一個外人動輒就是要取自己性命,他自己也不是牲畜,這女子難不成就把自己當畜牲了?毫無人性招招就是要奪人性命。
戴雨農微微側身,剛好躲過在一擊,一個擒拿就像製服這殺心極重的少女,不成想著妮子身手老練,一個翻身竟然就騎到了他的脖子上。
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高高揚起匕首,就朝著他的後勁刺去。
戴雨農心中一緊暗叫不好,可卻為時一晚。
從來都沒有這麽疼過,也沒這麽害怕過。
或許這不是他第一次麵對死亡,但的確是第一次經曆死亡。
下五境第一的體魄並沒有讓他肉身堅不可摧,卻讓他經曆死亡的過程更為漫長。
但下一個時間他並視線模糊失去了任何感覺,那少女沾滿血跡的匕首,又一次落下,正中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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