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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難 第三十六章:同境一戰,點到為止

  魏曹成也是江湖老道,委曲求全不成態度一轉,一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樣子冷哼道“我甘鄉洞天安分守己數千名早已不知何為人神之別,此次我家老祖出此下策,也隻是以命換命,換我家魏姝丫頭大道可期,並無其它誅心叵測,前輩要是信不過,老夫願以死明智!”


  燕青與宋清阿對視一眼毫不掩飾鄙夷之色。


  和她燕青玩心眼?不說她早年是跟誰混跡江湖,光憑歲數而言,她燕青走過的橋都可以從光陰長河這頭搭到另一頭了。


  隨著燕青氣息一漲,魏曹成當即就毛骨悚然,服了狠。再也不敢拿腔拿調,不過依舊還是一口咬定替魏姝保留神性全都是自家老祖惜才不忍心,反正人都已經沒了,讓自家老祖在背個鍋也算是物盡其用,發揮最後一點餘熱。


  魏曹成想起先前燕青當著魏姝說過的那番話,心一狠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能活著就行,退一萬步講,魏姝能跟在燕青身邊那就是抱著一根蒼天大樹,即便日後東窗事發還怕最後三教中人追責?

  魏曹成當即說道“晚輩知曉前輩也是愛才之人,晚輩想想魏姝那丫頭跟著我也的確是誤人子弟。不過那丫頭性子很烈前輩暫且稍等片刻晚輩這就去好好與她說道說道,實在不行就算綁也得給你您綁來。”


  燕青斜瞥了一眼魏曹成,他縮了縮脖子道“前輩盡管吩咐。”


  燕青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雖然烑神一脈向來不討喜,但是不得不說跟烑神一脈打交道還是挺方便的,最起碼腦子靈光。


  但又想到那個名叫魏姝的少女頭鐵的很她不由得問道“魏姝當真是你們烑神一脈?”


  魏曹成道“這妮子大小就被老祖親自教導,所以戾氣極重。”


  聽到魏曹成這麽說宋清阿與戴雨農兩人倒是深感認同,燕青倒是饒有趣味看向了戴雨農。


  戴雨農頓時心生警惕看著眼前那雙美眸頓時覺得目光不善。


  果不其然燕青向著他說道“你之前不是埋怨那妮子小小年紀就逞凶行惡嗎?我這就給你個機會。”


  戴雨農一時間沒弄明白燕青這話什麽意思,就沒回話。


  燕青卻權當他默認了,又向著魏曹成說道“暗中護送那妮子前往草頭村,然後你就去一趟穹廬天下,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燕青收回紅蜀又補充道“三年後我要是在穹廬天下見不到你,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飛劍取頭顱。”


  魏曹成跪倒在地冷汗直冒,他怎麽不明白燕青讓他三年內趕赴穹廬天下是為了去哪?還不是為了上那長城上殊死一戰?

  他悔青了腸子,後悔自己怎麽就是個元嬰境?在低兩境也不至於被她給盯上欽定他上那長城啊!


  不上長城非好漢,他魏曹成寧願坐那無根浮萍的野路子!


  見魏曹成想的出神,燕青嗬斥道“愣著幹嘛?還要我飛劍送你不成?”


  魏曹成聽到燕青下了逐客令,如臨大赦。


  長城估計是非去不可了但那也是三年後的事情,如今早早消失在此人視線裏才是關鍵。


  魏曹成慌不擇路,竟一時跑反了方向,一股腦朝著草頭村的方向禦風而去,最後還是燕青紅袖一揮,拍蒼蠅似的將他丟回了後方。


  燕青拍了拍手老神在在繼續騰雲遠遊。


  雖然宋清阿之前囑咐過自己不要主動和燕青搭話,但這時候戴雨農實在是困惑不解問道“前輩為何要讓魏姝來草頭村?”


  沒成想燕青隻丟下句,你管我?就沒了下文。


  宋清阿解釋道“她這是想看看你這個詹先生的開山大弟子到底有幾斤幾兩,你或許不知道詹先生向來注重‘育人為本、德育為先’這個思想。魏姝或許就是你的第一個考題。”


  說到這宋清阿莫名有些憂心忡忡向著燕青問道“魏姝戾氣重,我擔心。”


  宋清阿話還沒說完就被燕青打斷“一個小小的燕青都摁不住,那詹拮城留下的草頭村有什麽用?到時候我回頭一劍削平了拉倒。”


  宋清阿想想也是,正兒八經算算草頭村的實力放在穹廬天下也是可以開宗立教的存在,特別是猿翼山上那個鐵匠就是一顆搖不爛的財神樹。


  戴雨農聽得雲裏霧裏,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個透徹,在回過神已經回到了草頭村,燕青並未直接回到飛升城羋老頭的溫鳳窩鋪子而是直接蒞臨猿翼山山巔。


  今天稀奇,難得一見鐵匠親自敲捶天哭,不知道是知道燕青要來給個麵子還是心疼自己唯一的寶貝徒弟。


  這段時間這著實讓廖戈累的夠嗆。


  戴雨農沒有摻和鐵匠和燕青之間的閑談,宋清阿則是眺望遠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戴雨農走到廖戈身旁,本來是想找廖戈比劃下拳架,結果被廖戈拒絕了,說是現在他能坐著就不會站著,能躺著就不會坐著,怎麽舒服怎麽不費勁怎麽來。


  戴雨農問道“淬個劍有那麽累嗎?能比練拳更累?”戴雨農這麽問還是眼界太窄的緣故。


  但這也怪不得他,畢竟鐵匠也好廖戈也罷,怎麽煉器的他還真不知道。


  他們這猿翼山的鐵匠鋪子可不是尋常鐵匠鋪子,光說打鐵一事,可不僅僅光是靠力氣就行,更不是熟能生巧就行。


  譬如戴雨農知道的,鐵匠打鐵鐵錘從未真正觸及鐵器,而是以真氣捶打。


  戴雨農不知道是鐵匠落錘,鐵錘裏蘊含的不僅僅隻是力道,還有各種奇妙無窮的術法,如火法。


  淬煉天哭,實際上從未用生火淬煉,而是廖戈一錘一錘將天哭錘的劍身通紅,至於廖戈還是要生火爐還是因為他能力不濟需要火爐輔助。


  在譬如現在鐵匠淬煉天哭每一錘落下暗藏極為霸道的雷法,可以說這種鍛造法門還真不是穹廬天下墨家或者是行雲洲鑄劍山莊能夠比擬的,不是這兩家不行,而是鐵匠這種鍛造法門太過於消耗修為。


  但偏偏鐵匠能夠借此砥礪境界,這也是為何鐵匠名聲在外,從釣台天下遠播穹廬天下卻隻收了廖戈這麽一個徒弟。


  不是鐵匠生怕這麽手藝落到了外人手裏,而是他收徒的條件極為苛刻,遠觀這麽多年暗中前來拜師學藝的天才數不盡數,偏偏就沒一個符合要求的。


  見廖戈對自己愛答不理,戴雨農也識趣挪到了宋清阿身邊。


  宋清阿率先開口道“我估計快要走了。”


  本來還精氣神挺足的戴雨農頓時有些泄了氣,不過並未表露出來隻是笑了笑道“我會盡量早點去你家鄉找你的。”


  宋清阿搖搖頭道“不急。”


  她又補充強調道“水草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的。”


  戴雨農也搖搖頭強忍著因為宋清阿那句‘不急’而上心頭的失落說道“沒事,我相信你。”


  戴雨農與宋清阿好似習慣了聊著聊著就相顧無言的日子。各自都不說話,視線所及都是一樣的景色,卻又不一樣,最起碼在戴雨農的餘光中,會有宋清阿的樣子。


  鐵匠對大名鼎鼎的紅衣燕青與田舒厚一樣心存敬畏,但相比田舒厚更多了些硬氣,或許這股硬氣就是錘鐵錘出來的。


  鐵匠與燕青一直都有交談,不過手裏活兒卻一直沒有停下。


  所以與燕青的言談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對此燕青也不計較,相反看鐵匠要比老村長,田舒厚和劉大慶更順眼一些。


  “有時間也去朝歌城轉轉?我親自給你尋一家地理最好的位置讓你做生意?”相比‘邀請’魏曹成前往朝歌城做客,這次相邀可要親和顯得有誠意許多。


  鐵匠卻全然不放在心上反問道“去了朝歌城,我這鐵匠鋪子生意的客源得少了一大半。在這地兒最起碼幾個大洲的生意我都能接,都敢接,去了朝歌城估計隻會束手束腳,不暢快。”


  麵對鐵匠毫不留情的拒絕,燕青竟然沒有惱火,也得虧是鐵匠,要是換成別人這回估摸著燕青已經一劍劈開天幕好似拎著雞崽似的扔到了那條雄偉的長城上了。


  鐵匠話鋒一轉又補充道“最起碼得等到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子能夠獨自撐起麵門了我才會有想法走一遭朝歌城,登上長城領略下何為劍修如雲,到時候是慷慨赴死還是英勇就義都好說。”


  燕青靠在門口橐龠上道“言過其實,看你也不像那種三腳貓功夫的劍修,想死很難,要是沒自信我可以讓你和我問劍一場同境一戰點道為止。”


  鐵匠重重砸落下一錘,原本天哭隻是半個劍身通紅,一瞬間卻是整個劍身都火紅火紅的好似剛從火爐裏取出來一般。


  “我又不是跟我師弟一樣是個愣頭青。”鐵匠拒絕道。


  燕青嘁了一聲,沒趣的很,果然還是愣頭青頭鐵的人更受人待見。


  燕青心中暗想,早知道先前向田舒厚出拳的時候更重些,底子打的更紮實一些。


  燕青剛準備起身離去,身後卻傳來哐當一聲隨即鐵匠的聲音傳出“點到為止?同境一戰?”


  三個小輩齊刷刷回過頭看向身後,神色各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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