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周陽死
迅速下了山，趕往剛才選擇好的觀察點，大約又是十幾分鍾之後，方牧已經來到了這裏。
他架起大狙，瞄準了遠處的山地，眯眼等待起來。
這個位置可以輕鬆的觀察到第一，第二陳屍點以及疾風虎屍體。
不過現在，那兩人前往疾風虎屍體的概率可以說基本是零。因為那裏太空曠，周圍有太多位置可以輕鬆俯瞰那裏，在確定自己這個狙擊手還在這裏的情況下，他們必然不可能再輕易往哪裏去。
所以關鍵還是第一和第二陳屍點之間。
那個光頭受了重傷，現在的第一念頭，絕對是要前往自己同伴的所在尋求幫助。所以，隻要找到他，方牧就很有可能鎖定另外一人。
如今D-785在手，傷勢和基因原能也徹底恢複，在這種地形，隻要他不被這兩人近身，那麽隻要他們冒頭，被自己發現，那麽最終能活下來的……必然就是他！
這是一個狙擊手對自己最起碼的自信。
他耐心等待起來，仔細的觀察著。
而事實上，他並沒有等待太久。
大概隻是幾分鍾之後，一道踉踉蹌蹌的身影，就走入了他的鏡頭之中。
三十二倍數的光學瞄準鏡，讓方牧看的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方牧長鬆一口氣，眼睛眯了起來。
他的判斷完全正確，對方果然是要去尋找另一人！
那道身影看上去受了很重的傷，透過鏡頭，方牧都能看到一些可怕的創痕，他非常的淒慘。
但這人居然還活著，甚至還能行動？
青銅階進化者的生命力，果然是強的驚人。
“不過，怎麽不見他的同伴？”
心中雖然有些驚歎，但很快方牧又察覺到一些不對。
他剛才看的很清楚，這個光頭在第二陳屍點，第一陳屍點上，還有第二個人存在的。
但他開槍之後，第一陳屍點上的那人就失去了蹤跡。一直到現在，也沒露頭。
他肯定已經聽到了槍聲，這麽長的時間，不管怎麽樣，也應該要有下一步的行動了。可是……
方牧看著鏡頭裏蹌踉的身影，隨即，他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不會是放棄了這個人，直接跑了吧？”
方牧暗暗想著。
看著那人踉踉蹌蹌的前行，可即將走入一個他的射擊死角，方牧猶豫了一下之後，輕吐一口氣，眼神變得平靜了起來。
雖然很抱歉，但已經到了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麵，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準心，瞄準。
一係列的射擊參數清晰浮現在方牧的腦海中，他的手指，輕輕觸碰到了扳機上。
下一刻……
轟！！！
槍聲轟鳴，震碎了峽穀的寧靜。
鏡頭當中，踉蹌的身影，幾乎在槍聲響起的同時，直接側飛了出去。他的大腿之上，一片血花，瞬間迸裂出來。
沒有火焰，因為這一槍，方牧沒有動用烈火。
一聲隱隱約約的慘叫聲，隔著數百米，卻依然斷斷續續的傳入了方牧的耳中。
他已經是黑鐵階進化者，這點距離，對方又叫的聲嘶力竭，雖然聽不太真切，但依舊能捕捉的到。
鏡頭中的那人倒在地上，嘶聲裂肺的哀嚎著，他嘴裏在大喊著什麽，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但從他的肢體動作，方牧也看出來了，他現在很慌亂，也很絕望……
……
……
周陽的確很絕望，他淚流滿麵，瘋狂的嘶吼著：“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別殺我，別殺我！！……堯哥，堯哥！！！為什麽？！為什麽？！！”
大腿之上，新出現的血洞鮮血泊泊流出，這一槍，不僅僅是洞穿了他的大腿，更是將他大腿的脛骨直接打斷了，右腿不規則的扭曲耷拉。他躺在地上，已經失去再一次趴起來的能力。
周陽哭了，哭的聲嘶力竭，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絕望。
他是青銅階進化者，走近戰道路，也曾和青銅階的戰場生物近身搏殺，也不是沒有經曆過生死危機。
但類似這一次一般……
這是首次！
因為，他就算想要拚命，也找不到目標。
對方宛如一個幽靈，將他牢牢的鎖定。他甚至出現一種……不管自己怎麽跑，跑去哪裏，槍聲都有可能在下一息炸響，然後帶走自己的性命的感覺！
這種壓力，大到恐怖，讓人窒息！
這就是頂尖狙擊手對敵人帶來的可怕壓製。
這種壓製，甚至是精神層麵上的！
此刻，周陽就崩潰了，他慌亂無措的大喊著，他感覺這疾風峽穀的無數山包，每一座，都有可能射出一顆帶走他性命的子彈……
情緒的崩潰讓他大哭，大喊。
但是他的痛哭，慘叫，得到的回應，隻有通過周圍的山回蕩回來的哀嚎罷了。
一種越來越濃鬱的無形壓力，如同毒蛇一般，緊緊的箍住了他的心髒。
他哀嚎著，哀嚎著，但逐漸的，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到最後，他瞪大了眼睛，身體微微顫抖，抽搐，瞪圓了絕望的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死了。
當這一幕透過鏡頭被方牧捕捉，方牧都愣了一下。
他沒有用烈火，甚至沒有打對方的腦袋……就是想要留對方一口氣。
卻沒想到，還是死了……
是傷勢疊加導致的？這一槍，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方牧蹙著眉，但隨即他又輕吐一口氣，不再多想。
死就死吧。
反正他也沒打算讓對方活下去。
“看樣子，另外一人，是徹底放棄他了。”
方牧眯起眼睛，看向靜悄悄的群山。
這麽長時間了，另外一人一直沒露頭，甚至沒有去接應這個光頭，其實已經不難猜測他的想法。
這讓方牧略微蹙眉，而後他又抬頭看了看天色。
此刻，日頭已經徹底偏西，即將降落，夜幕要到來了。
等到了晚上，狙擊手就會受到很大的克製。因為目力被限製。
當然，等到進化等級上去了，這自然不是什麽問題。到時候不單單自身視力會進一步得到強化，甚至還會有專門提升視力的基因種可以融合。
不過現在，問題不小。
方牧思索了一下，決定先轉移陣地。
在這個陣地他已經放了一槍了，大致方位已經暴露。雖然對方已經沒有狙擊手，按說很安全。
但對方畢竟是青銅階進化者，萬一晚上摸過來，他也很危險。
方牧覺得還是慎重為妙。
……
……
當方牧轉移狙擊陣地的時候，李堯的臉色已經一片鐵青，眸子冰冷。
他不僅僅聽到了槍聲，還聽到了周陽剛才聲嘶力竭的質問……
那質問，讓他沉默。
許久。
“周陽……抱歉了。不是我不想救你，隻是如果我冒頭，不過是多一個人死而已。但你放心，很快，我會為你和李濤他們報仇的……”
李堯心中默默的想著。
時間流逝，太陽徹底消失，夜色降臨了。
李堯坐在一座小山的山腳下，麵容森冷的等待著。
突然，通信器震動起來。
李堯反應很快，拿起一看之後，他的眼睛就是一亮，帶著幾分期待，接通了起來。
通信器那頭，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李堯，我到疾風峽穀外了。”
李堯瞬間精神振奮！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