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今日之後,你我兩清
緊繃的氣氛中,榊誠抽出菊禦鍛,橫在身前,目光冷漠:
“敢開槍者,一律按叛徒處理!”
霎時,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滯,黑道小弟們,投鼠忌器的看向了阿久津。
等候他的命令。
阿久津信一郎眯著眼,問道:
“榊誠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他連輸兩局的弊端已經出現了。
不僅士氣低迷,小弟也開始了退縮。
誰都知道,阿久津信一郎今天是一敗塗地。
身家、名譽全失,他還剩下什麽呢?
隻能拿女人當出氣筒了。
可他不服。
菊禦鍛近在眼前,他輸不起。
也動了殺心。
可榊誠的接下來的話,讓他又燃起了些許希望。
“今天我來,是為了清算你我之間的賬。”
榊誠說:
“雖然我贏了你的身家和名譽,但你還剩下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阿久津信一郎緊蹙眉頭,目光不善。
“命!”
哧!
菊禦鍛直插進賭桌,立在二人中間,寒光逼人。
榊誠舌抵牙齒,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這第三局,我跟你賭性命!”
阿久津信一郎打了個哆嗦。
榊誠
竟然要跟他賭命?!
這是最大的賭注,玩家們將自己擺上了賭台,孤注一擲。
金絲頂燈閃爍兩下,發出了滋滋聲響。
暖氣似乎開的太足了,他覺得自己背上全是汗水。
望著插在桌中,輕輕震顫的菊禦鍛,他終於意識到
今天晚上,是一場局。
一場
針對他的殺局!
嘀嗒
嘀嗒
冷汗從臉上滑落,阿久津信一郎臉色蒼白。
他掏出手機,顫巍巍的撥通了高山越的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噗通!
他癱坐回了椅子,就像被抽空了一樣,身體疲軟無力。
身後的小弟看到這一幕,麵麵相覷,惶恐之色難以掩飾。
他們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榊誠的忽然出現,似乎帶來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原來”
“我才是那個老糊塗了的人”
阿久津信一郎看著頂燈,目光呆滯。
漸漸地,他臉色漲紅了起來,胸間就像什麽東西坍塌了一樣,流出了無盡的酸楚:
“高山越!!!”
他咆哮著,一把將桌上的籌碼全都推到地上:
“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心髒瘋狂跳動,心房擠壓血液輸送到全身血管,熾熱的鼻息噴吐而出。
過了一會兒
他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
“我跟你賭!”
“拿牌來!”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贏了,讓榊誠拿著菊禦鍛出去,興許還有一條活路。
他不相信高山越會殺他。
他還有幾百名小弟。
如果高山越要動手,上新組必定大亂!
他撕開一副牌,拋向空中。
撲克牌在空中四散而開,如雨珠般墜落
這一次,阿久津不再理會其他人,王鬼用出了千術。
所謂千術,唯手快爾。
他的手指,靈活如蛇,精準的探向一張張撲克牌,速度之快,甚至出現了殘影,然而
每當他鎖定一張牌時,還不等他抓住,就會有另一隻手,比他更快一步的抓住目標、收回。
他徹底怔住了,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榊誠將煙蒂丟進香檳中,手指一搓,五張牌以完美的扇形展現在眾人眼前。
黑桃10、j、q、k、a
至尊無敵的皇家同花順!
“你輸了。”
榊誠目光平靜的說。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阿久津信一郎王鬼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正如將棋中的龍王一般,出入無影,鬼魅無形,往往在對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斬下了敵旗。
可這一次
他在最擅長的領域
輸的體無完膚。
“啊!!!”
阿久津信一郎接受不了失敗的事實,猛地拔出菊禦鍛,朝著榊誠劈來!
冰冷的槍口抵在了他的額頭。
“今日之後”
榊誠的聲音很輕:
“你我兩清。”
砰!
“藤原大哥。”
漫畫租賃屋中,堂島清放下電話:
“阿久津信一郎”
“死了。”
啪嚓!
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四濺開來。
藤原大宙張了張嘴,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阿久津信一郎死了
下一個會是誰?
他抓起大衣,立刻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他不想上新組大亂,被人有機可乘。
所以要去向高山越請罪,穩住大局。
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
堂島清。
“你幹什麽?”
藤原大宙警惕的看著他。
“藤原大哥,這是咱們的好機會啊!”
堂島清微笑著說:
“現在阿久津信一郎死了,您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收他的人馬,殺掉高山越,當組長啊!”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藤原大宙橫眉冷視,忽然說道:
“你不是堂島。”
“堂島絕不會說這種話!”
“你是誰?!”
手探向大衣,他開始向後退去。
原本微笑的堂島清,笑容逐漸消失,忽然欺身上前,一把摁住他要掏槍的右手,同時用什麽東西在他脖子上劃了一下。
一瞬之後,猩紅的血液噴薄而出。
在牆上濺出了一道地獄繪圖。
榊誠放下了槍。
麵前,阿久津信一郎的屍體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他到死都不知道,榊誠從哪兒摸出來的槍。
哢!
上膛的聲音傳來,榊誠扭頭看去
眾小弟齊刷刷倒退一步,驚恐的抬起了槍口。
“此事,是我與阿久津信一郎的私人恩怨,與你們無關。”
榊誠把槍放到桌上,穿上大衣。
望著十分緊張的眾小弟,他歎了口氣:
“你們原本就沒有地位。”
“如果對我開槍,就會失去名譽。”
“那你們還剩下什麽呢?”
小弟們身體一震。
他們跟在阿久津信一郎的身邊,圖什麽?
無非是金錢。
現在阿久津信一郎死了,就死在眼前這個人手中。
扣動扳機,也許可以替大哥報仇,但
就如榊誠所說的一樣。
開槍,他們就成為了叛徒。
整個東京都,乃至於整個曰本,都不會有他們容身之處。
何況
在最後的賭局中,榊誠贏了阿久津信一郎。
將菊禦鍛收回鞘中,榊誠說道:
“阿久津信一郎的錢,你們分了吧。”
“記得給他家人留一些。”
言畢,榊誠朝著大門走去。
他的身後,槍口逐漸落下,小弟們深深彎腰。
四下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