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強烈的衝擊力讓基爾噔噔後退數步,仰倒在地,身體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抽走了一樣,沒有疼痛,沒有傷感,望著蔚藍的天空,基爾的內心就像煙波浩渺的湖水,嘈雜聲漸漸遠去,變得無比平靜。
她.……
可能要死了吧。
眼前火光迸射,榊誠目光凶狠,不停扣動扳機,MK23不要命的朝著赤井秀一乘坐的汽車傾瀉子彈,直到打空彈匣才堪堪停了下來,蹲到基爾麵前檢查傷勢。
基爾呆呆的看著他,四肢已經失去了知覺,唯獨大腦十分清醒,她有些話想說,可怎麽也說不出來。
臨昏迷前,基爾眼角餘光裏出現了紅藍色燈光的警車,而另一個方向,一輛摩托車急速飆來,一個側刹,身穿黑色皮衣的女人抽出掛在摩托車上的衝鋒槍,對著警車掃射,口裏還在大喊著什麽。
黑暗來襲,一切歸零。
……
滴.……
滴.……
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字始終保持在一個較為穩定的範圍,基爾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裏她回到了初中時期,彌足珍貴的回憶呈現眼前,讓她有些不願醒來,可麻藥的勁頭一過,她還是睜開了眼睛。
純白色的病房裏,風兒拂動輕薄的窗簾,窗外樹木枯黃,最後一絲綠意正隨著冬天的降臨而遠去,兩道身影站在陽台上,不知在交談些什麽,一臉傻相的伏特加坐在病床前,手裏拿著啃了一半的蘋果,正瞪著燈泡大的眼睛看她。
“大哥!大哥!哎臥槽!她醒了!”
在伏特加的呼喚下,陽台上不知在說什麽的二人扭過頭,丟掉手中的煙頭,推門走進病房,來到基爾身邊。
“醒了?”
琴酒看了眼心電監護儀:
“比醫生預計醒來的時間還要早,看樣子康複速度應該會很快。”
“這.……裏是……”
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去,導致基爾說話有些大舌頭,意識也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什麽.……地方?”
“嘿,你連這裏都不認得了?組織投資的醫院啊!”
伏特加咬了口蘋果,忽然想起這是人家送個基爾的慰問品,悻悻中有點不好意思:
“口渴,吃一個,回頭再給你送一袋。”
一顆蘋果而已,基爾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她的記憶停止在警察和貝爾摩德趕到的瞬間,中槍之後的事情都有些混亂,如同麻絮一般纏繞在她腦子裏,揮之不去。
“赤……井秀一呢?”
“死啦!這次真的死啦!”
伏特加嬉皮笑臉的說:
“蘇茲親手開的槍!警方那邊也開具出死亡證明了!”
見基爾根本不了解後麵的情況,琴酒又難得心情不錯,就讓伏特加重新給她說了一遍。
“你中槍倒下後,蘇茲這小子不是正好在旁邊嗎,他就開槍射殺了卡在車裏無法動彈的赤井秀一,恰好這時警方和貝爾摩德同時趕到,不過警方已經來晚了,蘇茲就在貝爾摩德掩護下把你扛上車,帶到了組織投資的醫院。”
伏特加說:
“至於你的傷勢,現在沒什麽大礙了,子彈擊穿了左肺葉,沒有傷到動脈和心髒,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再加上搶救的及時,醫生說休養兩個月就能康複了!”
眾所周知,引起胸壁、胸膜、肺組織、血管損傷的胸部貫通傷,手術治療後恢複一般要在三個月以上,而由於人體肺功能的代償能力很強,即便摘除整個一側肺部,也能照常工作和生活。
基爾左肺葉被子彈擊穿,造成了開放性液氣胸,但好在組織醫院距離車禍發生的地方不遠,在貝爾摩德的掩護下警方來不及追擊,榊誠直接將基爾送到了醫院搶救,爭分奪秒,總算是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至於赤井秀一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據說榊誠當時很憤怒,槍槍對準了赤井秀一的腦袋,差點把他打成了篩子,死的不能再死了,要是這都能活,那黑衣組織就得考慮考慮投降的事情了……跟非人類怎麽玩啊!
後來醫院也開具了赤井秀一的死亡證明,當天晚上,警方就把遺體送去進行了火化。
聽到這兒,基爾緩緩閉上眼睛,又昏睡了過去。
此時距離行動結束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晚上沒合眼的榊誠、琴酒二人眼球中帶著幾縷血絲,都是休息不好的症狀。
“行了,讓她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貝爾摩德。”
基爾隻要醒來就說明脫離了危險,基本沒有問題了,琴酒還要回去指揮收尾工作,赤井秀一一死,總算是了卻了組織的心頭大患,接下就是針對內部的清掃活動了。
這件事更需要琴酒親力親為。
“基爾的嫌疑暫時澄清了,如果她是FBI的臥底,赤井秀一絕不會對她開槍。”
中槍的基爾反而因此證明了忠心,至少琴酒敢肯定基爾和FBI不是一夥的,畢竟這一槍差點就要了基爾的小命,FBI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玩這種苦肉計。
赤井秀一的遺體是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根據組織得到的線報,他確實是死了,加上貝爾摩德作證,哪怕琴酒沒有親眼見到屍體,這消息也有不小的可信度。
可對於他而言,接下來就更忙碌了,有一堆事等著他。
等琴酒離開後,榊誠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下午3點了,他必須趕往車站,乘坐下一班新幹線前往群馬縣,和宮野大小姐幾人匯合,這期間他一直和琴酒在一起,無法聯絡宮野大小姐,對方也沒聯絡他,恐怕不是什麽好兆頭。
哢噠。
病房大門敞開,貝爾摩德緩步走了進來,她要負責照顧基爾幾天,直到對方能自由活動。
看到病房裏隻有榊誠一人,貝爾摩德便問道: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懂你的意思。”
榊誠笑了笑。
“我警告你,不要把他們拖下水!”
貝爾摩德坐到病床前,一邊替基爾蓋好被子一邊說:
“這是最後一次。”
“他死了,已經被火化,變成了躺在盒子裏的骨灰,你隻要記住這一點就足夠了。”
在貝爾摩德冰冷如刀,足可殺人的目光中,榊誠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離開了病房: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