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燕子門
九龍窠,這茶很貴嗎。
張天罡告訴我,這地方武夷岩茶的原生地,因為地勢險峻由如遊龍之穴,所以叫這個名字。
這山上有多年生的母樹大紅袍,一樹生九株,猶如九龍戲珠之狀,一年的產量不過二三十克。
不過真正的母株大紅袍,早在十年左右的時間已經停止采摘了,這送過來的茶葉,應該是從母株上麵取下來的枝椏培育出來的老樹。
就算是內岩的老株開出來的價格也是天價。
我聽完張天罡說的話,立刻就讓關雎先給我泡上了一海,湯色正濃,飲之有淡桂的香味。
“好茶!”
我歎了一聲。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爽朗的笑容道:“金爺喝的茶能不好嗎,秦家小子,你有口福啊。”
我一聽這聲音愣了,這不是馮四說話的聲音嗎。
關雎點了點頭說剛剛說話的就是這個人。
話音未落,馮四已經走進了我的店麵,落在了邊坐的位置上,在他旁邊還跟著兩個人。
一個穿著灰紗色對襟長褂,腳底下踩著一雙平底布鞋,手裏麵帶著一串108顆星月菩提長串。
另外一個人的衣服稍作平常,就是一件普通的的確良襯衫套著針織毛衣,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頭發梳得極為板正,年紀大概在50歲上下,麵目溫文爾雅。
我認不清楚這兩位人哪位是馮四口中的金爺,不過很客氣的衝他們點了點頭,請到位置上,讓關雎倒茶。
“馮爺,今天是哪陣風把你吹到我這裏來的。”
馮四聽到我這話,哈哈一樂,指了指旁邊的兩個人道:
“我這不是給你介紹生意過來了,怎麽樣,秦家小子,我待你不薄吧,有什麽好事都想到你。”
馮四飲了一口茶,旁邊的那兩個人和我拱了拱手,原來穿對襟長衫的那個叫吳同庸,另外一個身著樸素的才是金爺。
我聽到馮四說的這話,心裏麵有點遲疑,畢竟馮四這個人山高水深,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我忍不住有點緊張。
這金爺和吳同庸兩個人是什麽來路,馮四把他們兩個人介紹過來,看來應該又是讓我做什麽生意。
“怎麽,秦家小子,我給你介紹兩個朋友,怎麽看你有點不樂意的樣子。”
馮四一眼似乎就把我的心思給猜透了,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我哪敢怠慢,趕緊笑了一聲,說昨天晚上忙了一宿,沒有什麽精神可別誤會。
“不是昨晚又鑽哪個野娘們兒都被窩去了吧,嘿嘿。”
馮四打趣的說了一句道:“不是我和你吹,這兩位都是人中龍鳳,金山銀海海了去了,這回可是專門衝著你神鬼塑的手藝過來的。”
果然,我猜的一點都沒錯,馮四估計又是給別人當了牙官,來我這裏做中介生意了。
這一回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答應了,當機立斷道:
“馮爺,多謝您的照顧,不過手頭的生意忙,實在照顧不過來。”
“你……小子。”
馮四被我一句話給噎了,回去幹巴巴的看著我。
旁邊的吳同庸聽到這話笑了出來,連同著金爺也笑了一聲。
“秦老板,可有點脾氣,不過可否賞個臉,就當是給我燕子門一個麵子。”
金爺開腔說了一聲,隨後從西裝長褲當中取出了一個紙質的信封。
信封上朱批紅字:燕門金家上拜秦府大先生。
燕子門,有點意思。
這燕子門也是陰陽行當中的一門,當年雍正也設立粘杆處,管轄天下民情,燕子門就是底下的一處,替皇家查看宮廷內外巫蠱之事,或者是風水龍脈。
職責和欽天監的工作類似,不過專事於皇帝一人,所以工作也相對神秘一些。
這些人散布於京門之中,衣腳上麵繡著一隻剪尾燕,所以也被稱為燕子門。
燕子門當中的人清一色的都是滿人,統領其的也是一個黃帶子。
當年辛亥革命之後,燕子門卻並沒有消失,轉而給一些達官顯貴做事。
一時之間在京津兩地風雲鵲起,是有名的大陰陽。
所以我麵前站著的這個金爺當從姓氏來說,他說是燕子門的應該不會假。
不過真真假假誰知道呢,畢竟這麽厲害的人物,來我這有何貴幹。
金爺看我似乎對他的身份有些不相信,笑了一聲,從口袋裏又掏出了一個小玩意兒。
一個透翠的玉件,是一隻小猴子坐在馬上。
這也叫做馬上封侯,過去的人放在書桌上的把玩件。
張天罡大老遠望了一眼,有點震驚,輕聲的壓在我耳邊道:
“秦哥,他手上的那個東西了不起,正經的透水翠,如果沒有看錯的話,肯定是當年宮裏流出來的東西。”
金爺的實力我算是看到了,不過也得和我說說看,來我這裏也是為了哪一出的啊。
那個金爺似乎是像看到了時機成熟一樣,拱了拱手道:
“秦老板,要是方便的話把信封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有點無奈,這兩個哥們的架子也太大了一些吧,到這裏好半天的時間,又是拿出了好茶,又是拿出了好玉。
完完全全的擺出了一副款爺的勢頭,但是就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
沒辦法我把信封打開,看了一眼裏麵的字。
一看就是正經八百的館閣體,寫的異常的嚴謹道:
“尊兄秦奉閱上,某舍燕子門金其伍下拜,自回龍嶺一別,已有四秋未見,弟甚思。此信前來,欲求兄於,白昭秋水之摩柯迦葉大慈恩圖,上拜先師,下解後世之厄,赤子誠誠,百拜兄長,望兄長天恩大開,以賜,願許黃金百兩。”
落款是20年前。
這信是給我爺爺的。
二十年前那個時候我還在穿開襠褲呢,這白昭秋水的摩柯迦葉,大慈恩圖是什麽東西?我怎麽沒有聽我爺爺提起過。
我看了一眼金爺道:
“抱歉,這件事情可能真幫不上你的忙,我爺爺小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麻煩您轉告給寫信的人。”
金爺聽到這話之後,點了點頭道:
“寫信的人也已經去世了,我隻不過是來代為轉達這個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