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下後面的事情。」陸風整理了一下右手上包的紗布,打斷兩人的閑聊。
郭言志知道是要說正事了,推了推眼鏡,咳嗽一聲,靠著椅子坐好,語氣一轉開口說道:「大概位置我已經知道了,明天我會去調查的,一定把那個裝神弄鬼的人揪出來。」
「你能把這鬼道人揪出來?」秦紅魚是不太相信的。
「雖然不敢說一定可以,但是我有信心。」郭言志開始分析這件事,「首先,這人是個道士,而且他要帶著一具女童的屍體,按照一個有法力的道士身份來說,他應該不會把一具稱得上法身的屍體塞進行李箱拖來拖去……」
「那麼,他很大可能會把屍體放在一個棺材里,然而帶著一口棺材行動不方便,如果走太遠,肯定會被人看見,而且帶口棺材肯定非常引人注意。」郭言志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果是我,我肯定會把做法的祭壇安排在居住地附近,並且周邊最好沒什麼人居住,做法結束之後,還要把棺木放回原來的地方。」
三人都在思考,安靜了好一會兒。
郭言志又繼續說道:「剛才秦道長提到,這個鬼道人很可能引起了陰差的注意,雖然我沒見過陰差,但先假設陰差真實存在。那麼,鬼道人應該也會意識到這一點,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會轉移地方,避開陰差。」
「你的推斷的確很有可能。」秦紅魚點頭同意道,她代入到鬼道人的位置思考了一下,情況的確和郭言志說的一樣。
「不僅如此,鬼道人盜走了陪葬坑兩具童子的屍體,如果要轉移,那他就要帶走兩口棺材,目標就更大了。」郭言志又補充道。
「調查的時候小心一點,那人手裡還有一個男童鬼魂,應該也很厲害,如果你被他發現的話,他只要下一個命令,估計你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掉。」陸風提醒道。
「放心,我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笨蛋。我可以選擇白天調查,晚上就離得遠遠的。」郭言志早就看出了這個鬼道人的虛實。
既然是一個養小鬼的,那麼他最厲害的時候,肯定是在晚上,白天特別是太陽高掛的正午,基本是安全的。
「很難說。」秦紅魚突然開口插了一句嘴,「雖然不能確定,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厲鬼在白天並不是完全不能出來的。厲害到一定程度,還是可以在不被日光直射的情況下出來,不過堅持不了多久。因為厲鬼白天出來,即便不被日光照到,也像是人掉進火堆里一樣。」
「厲害到一定程度,是什麼程度呢?」郭言志謹慎起來。
「我哥很厲害,墓穴里的其他鬼魂都被他吃掉了……」玉珠里突然傳出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三人聽到這話同時一怔,秦紅魚的反應最大,連忙追問道:「多少?他吞了多少鬼魂?」
「建造墓穴的一百多工匠,陪葬的姬妾,馬匹、家將……」女童一個個陪葬坑數了過去。
郭言志聽一句就翻一頁盜墓案的資料,聽完之後,補充了一句:「幾乎所有的陪葬坑都覆蓋完了,特別是人頭坑,一百多顆人頭,全部算進去了。」
秦紅魚深吸一口氣,說道:「情況和一開始預料的有出入,我看這件事不是我們幾個人能應付的了。」
「怎麼說?」陸風問道。
「吞了這麼多鬼魂,那這個男童肯定變成惡鬼了。」
「惡鬼具體指的是什麼?」郭言志比較嚴謹,追問道。
秦紅魚解釋道:「鬼魂分好幾種階段,一開始鬼魂很弱,需要在七天之內找到酆都入口去地步報道,沒有去的鬼魂就會消散於天地間。如果有怨氣,或者其他原因,鬼魂沒有消散的話,那麼就變成孤魂野鬼了。孤魂野鬼一般會有思維,和生前的一些記憶,通常會在生前生活的地方飄蕩。這種鬼魂,大多會被陰差找到帶回酆都,因為沒有作惡害人,多半是受些小懲罰就可以投胎轉世……」
「還有一些怨氣很重的鬼魂,因為影響不了陽間事物,可能會和其他鬼魂發生爭鬥,互相吞食。最終結果就是會產生一個惡鬼,不管是哪個鬼魂贏了,最後都會因為靈體里參雜了其他鬼魂的陰氣,無法保持清醒,最終變成惡鬼,只會殺戮。」
「意思就是說,變成惡鬼之後,就沒有了思維,就像一頭只會發瘋的野獸?」郭言志打個比喻問道。
「比野獸可怕得多,惡鬼是沒辦法溝通的,是很多鬼魂怨氣的聚合,怨氣很重,但是卻找不到報仇的目標,或者說是仇人太多。每吞掉一個鬼魂,就會多一個仇人,又沒有了思維,所以找不到人報仇,怨氣越來越重,愈演愈烈。」秦紅魚補充道。
「不會的,哥哥是為了保護我,才和其他鬼魂打架的,他不是惡鬼!」玉珠里的女童生氣的爭辯道。
秦紅魚雖然也覺得這對兄妹很可憐,但是她更清楚,聚合了幾百隻鬼魂怨氣的惡鬼,是不可能有理智的,如果鬼道人把這隻惡鬼放出來,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沒有其他可能嗎?」陸風問道。
秦紅魚搖搖頭,指著盜墓案資料上的照片說道;「照片里,石板上的刻的符,就是鎮壓鬼魂的。按照這些符籙的作用,理論上這些陪葬坑裡是不可能出現鬼魂的。有這些石符鎮壓,即便因為怨氣有鬼魂滯留人間,也會因為石符鎮壓而慢慢消散……」
「在石符的鎮壓下,還能出現鬼魂,並且留存幾百年,那就說明這些鬼魂非常可怕。按照玉珠里這隻說的,男童鬼魂吞掉了其他陪葬坑裡的鬼魂,稍微計算一下,至少兩三百隻,這種情況我連聽都沒聽說過。我想師父說的南方鬼氣森森就是這個原因了。」秦紅魚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可怕。
「不會的,哥哥一定不會這樣的,在墓穴里的時候,其他鬼魂都想欺負我們,哥哥才和他們打架的……」女童在玉珠里哭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