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悔
瑞福宮內，祿貴妃慵懶的抬了一下手，宮女們便將滿桌的佳肴都撤下了。優雅的擦了擦嘴，不緊不慢的吐出幾個字：「都下去吧。小翠留下。」
聞言，宮女們行了禮之後，一一退下了。
「那女人真的去找皇上了？」祿貴妃眉眼中透出得意的神色。
「娘娘真是神機妙算，算準了那女人為了那條狗一定會去找皇上。小翠真是佩服。」看到自己主子的得意，小翠連忙拍馬屁道。
「想和我斗，那女人還嫩了點。」陰邪的笑容，與她傾城的面貌顯得格格不入，但是確確實實這兩種不協調，現在都集中在祿貴妃臉上。
「那兩名宮女處置好了嗎？」滿不在乎的問著。
「回娘娘，已經讓她們永遠的閉上嘴了。」小翠恭敬的回答著，眼裡露出凶光。
「那配藥的藥師呢？」滿意於小翠的回答，祿貴妃接著問。
「他已經離開京城了。」
「哦，是嗎。辦的不錯，等會兒下去領賞吧。」
「謝娘娘。」小翠難掩心中的喜悅，趕緊行禮謝恩。
「出去吧，本宮要午睡了。」
「是。」小翠說著便要離開。
祿貴妃忽然想起什麼，問：「那女人現在怎麼樣？」
「小翠聽說那女人在雨里跪了兩個時辰后暈倒了，現在已經被抬回鳳來宮了。」
「皇上那邊有什麼動靜？」
「聽說皇上正在氣頭上，大家都嚇得不敢接近，所以也沒有向皇上報告皇后暈倒的事。」
祿貴妃滿意的點點頭，示意小翠退下。
……………………
「娘娘，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巧兒邊哭邊說。
「姑娘，不要吵了，讓你的主子好好休息。」齊太醫略帶責備的說道。看著巧兒，不禁感嘆。這個女孩，剛才急急忙忙跑到太醫院去找人給皇后看病。無奈，大家聽說皇后對皇上不敬的行為都不願前去就診。巧兒又跪又拜，那些人就是不肯答應。好在自己剛出診回來，又剛好看見這一幕，要不然再晚一步，皇后的病情可就更嚴重了。真是個忠心的丫鬟！
「可是、可是娘娘看起來很辛苦的樣子。娘娘她不會有事的吧？」巧兒有些泣不成聲。
「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皇後娘娘心地善良，上天不會讓這麼好的一個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的。」齊太醫說著又給無憶把了一下脈。少頃，放下無憶的手，搖頭嘆氣道：「但願老天有眼，讓皇后少受點苦吧。」
「皇後娘娘，您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看著無憶此時蒼白的臉，巧兒的淚水不知不覺又如潰堤的洪水般湧出。
「別光顧著哭了，幫你主子把頭上的冷汗擦去。」
「好……」巧兒拿著一條濕布，小心翼翼的幫無憶擦拭著。
「太后駕到……」外面傳來通報的聲音。巧兒還來不及前去接駕，太后已急急忙忙的走進來了。
太后一進來，映入眼帘的便是無憶手緊緊地抓著床單，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巧兒哭著替她擦汗的場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后問道，沒想到她才半天不在，便發生了這麼多事。（今天是十五，依照慣例，太後會去城東的廟裡燒香。）於是巧兒便含淚將今天的事告訴太后。
聽了巧兒的敘述，太后感慨：「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呢！」當初叫她嫁給皇上，是不是做錯了呢？皇宮，終究是不適合無憶，她太善良了。這樣的她，在宮裡難免會受到傷害的。
帶著滿腹的疑惑，太后決定去乾清宮找殷晟楓。可是剛到乾清宮門前，一位太監就怯怯的將太后攔下了：「太後娘娘，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
「放肆！一個小小的太監也敢攔本宮？！」微怒的推開太監，走進宮內，便看見殷晟楓正在案上批閱奏章。
見太後進來，殷晟楓放下手中的奏摺，起身離開向太後行了一禮：「兒臣參見母后，不知母後來此所為何事？」
「皇兒，母后強行叫你娶無憶的事，你一定很怨恨母后吧」太后語重心長的說。
「兒臣不敢。」若說沒有，那是騙人的，想來當初還打算殺了無憶來終止這段婚姻，可是現在，他很慶幸，他當初在最後還是接受了的太后的擺布娶了她。
「母后，既然米已成炊，為何還這樣問？」殷晟楓有些不解。
「似乎這米還未成炊吧。所以哀家想，如果皇兒真的不喜歡無憶，就放她自由。只是不可立祿貴妃為皇后。」
「兒臣絕對不答應！」聽到要讓她離開，心似乎有些抽痛。
「皇兒，母后不讓你立祿貴妃為後自有我的原因，現在，母后請求你，將無憶休了吧。」
「這是她的意思？」她就那麼想離開她嗎？哼，如果是這樣，他一定不會放她走的。
「如果她還能說話的話就好了。」太后嘆了口氣。
「兒臣不懂母后的意思。」
「皇兒覺得你讓她在雨里跪那麼久，她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嗎？」說到這，太後有些生氣。雖然無憶也有不對的地方，可是也不能罰她罰的那麼重。
「你說她一直在雨里跪著？！那她現在怎麼樣？」殷晟楓有些震驚。
「正徘徊在生死邊緣。」
殷晟楓愣住了，他真真實實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如刀絞般難受。
「母后，兒臣這就去看她。」說完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看著兒子著急離開的身影，太后迷惑了。皇上不是一直想立祿貴妃為後，如今卻不肯答應休了無憶，難道說……
天空中還下著濛濛細雨，地上濕漉漉的，可是這些完全沒有影響殷晟楓去鳳來宮的腳步。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他以為她會像上次一樣，不顧他的命令，堂而皇之的離開。他下令，只是一時氣憤，並沒有真的想罰她。而他裝作氣不過，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擾，也只是為了給自己好有個台階可以下。因為這樣，當拖無憶下去的侍衛來稟告皇後娘娘離開的消息時，守在外面的太監會以皇上正在氣頭上的原因擋在外面。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一直跪著？女人，難道你是故意想讓我心疼才這麼做的嗎？你一定一定不要有事！等我，我現在就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