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4.第634章 神凰山
「我爺爺並不在白族，他在落鳳城隱居，已經不想過問白族和荒域中的任何事情了，而且爺爺壽元將近，想要在臨走前見見你。」靜妖兒說道。
她也期待著季默和流空老人見面，也許這樣一來，就能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自己究竟是不是諸葛家族的後人，這個結果她自己也很想知道。
最後，在季默他們的商議下，決定在歇息兩日，就出發前往落鳳城，去見一見流空老人。
無支祁、魔帥和靜妖兒沒有再打擾季默，以季默現在的身體條件，需要安靜的調養，穩固傷勢。待到無支祁他們走開之後，季默獨自一個人起身，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疲憊，渾身有種無力感。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出現過，就算是往常一場大戰結束，都沒有這種疲憊感。
季默身體搖晃了一下，而後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前走去，他在這片爛漫花開的山谷內走動，平靜自己的內心。現在保持一個自然的形態，對他的傷勢也有好處。
這片山谷景色秀麗，是不可多見的錦繡之地，到處都是自然的唯美風光，百花爭艷，蝶舞花開，有流泉飛瀑，比在神州大陸的一些大派景色都要秀麗很多，甚至山谷內還生長著一些寶葯。
不過以季默現在的境界，這些寶葯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效果，也不值當的去採摘。
他行走在花叢之中，平境內心，讓自己的內心古井無波，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一般，波瀾不驚。
最後，季默來到了一汪小湖前，波光粼粼，湖中游魚成群，吐著氣泡，歡快的遊動著。
季默站在湖邊，望著湖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禁有些吃驚。
他看到自己滿頭的烏髮竟然開始花白，黑髮之間，一些白色的髮絲生長出來，連臉上都看是生出了皺紋。現在的季默，已經不再是一副少年人的面孔，而像是一個步入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一下子衰弱下來，皮膚也失去了光澤。
本是一個少年面孔，卻在短短一兩天的時間裡瞬間老去，韶華白首，讓人難以再冷靜。
季默終於知道無支祁他們為什麼要古怪的看著自己，原來他們已經看到了，只是不忍心告訴自己這個現實而已。
「難道我的大限真的到來了。」季默有些哭笑。
他並沒有太傷感，自從邁入了大聖境之後，季默已經看淡了生死，他知道，在這條通往強者的道路上，幾乎每天都要隕落一些人，這些人很可能是天縱奇才，但這條道路是十分殘酷的，任憑你天賦再怎麼出眾，都有可能被刷落下來。
季默從來不認為自己可以在這條路上一路高歌猛唱，勢如破竹的前進，自從他踏上這條道路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隨時被踢出局的準備。
大道殘酷，這條道路更加的殘酷，沒有人可以永恆，哪怕是傳說中的神靈，都有隕落的一天。
只是季默有些不甘，無論是誰，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卻被無情的踢出局，心中都會有些不甘心。而且季默的不甘心，只是因為自己未能完成那些自己要去做的事情，比如說尋找火麟兒，再比如說追尋石靈明的道路，見證那片浩瀚的神土。
也許在不久之後，它只能抱著這種不甘埋入黃土，千百年後，無人再會記得他的名字。
「仙也空，道也空，茫茫仙路終成空……」季默不經意間念叨出了這句話。
這是當初青竹老人常念叨的歌詞，當年的他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但現在，季默貌似有些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了。
這句歌詞很對，其實在這條通往強者的道路上，很多的事情，到頭來都是虛妄一切，全都成空。
整整一天的時間，季默站在那裡一動都不動，像是變成了一尊泥胎，整個人氣息似乎全都消失了，飛鳥蝴蝶落在他的身上，也不為所動，他就這樣靜靜的站著，像是陷入了永恆。
到了第二天，當季默再看自己的相貌時，不禁愕然的發現，自己又蒼老了一分，現在已經徹底步入了五十歲的樣子，頭髮花白，臉上的皺紋更多了，完全失去了光澤。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便一下子蒼老了這麼多，季默心中泛起了苦澀的笑容，他知道這一次真的是自己的大劫，也許真的壽元將近了，大限將至。但此刻，季默卻出奇的平靜，他默然轉身，離開了這裡。
誰人能無一死？
不管你再怎麼不甘，再怎麼無奈，再怎麼掙扎，大限到來的這一天，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挽回。
季默明白自身的狀況，或許在臨終前，他可以去完成自己心中的一絲遺憾。
當季默再次出現在無支祁他們面前的時候，無支祁他們全都震撼了，臉色蒼白無比，比季默的臉色還要難看。
他們很難把現在的季默和當初的那個英姿勃發，猶如謫仙之子的少年聯繫在一起。
現在的季默，皮膚失去光澤，滿頭白髮，連後背都開始彎曲了，有些拘僂，給人一種暮色蒼蒼的感覺。
最不能接受的還是無支祁，他和季默的交情可以說比石靈明還要深，兩人以兄弟相稱，共患難了這麼久，可以說季默是無支祁除了神猴大聖之外，唯一最親近的人，天蛇族女王都比不上。現如今看到已經步入暮年的季默，無支祁無法相信，更無法接受，喉嚨有些哽咽，微微的轉過頭去，不忍看到季默現在的樣子。
「走吧，我還能活一段時間，去見見流空老人吧。」季默說道，語氣平靜，沒有一絲的頹廢。
靜妖兒趕緊走上去，攙扶著季默，同樣有些無法接受，回想當初在凌空界，那個在萬眾矚目之下，神勇無雙的男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步入黃昏的老人，簡直不能同日而雲。
她感覺現在的季默，快要和流空老人相似了，眼神黯淡，靈光消失，多了一絲滄桑，暮氣沉沉。
「唉……」魔帥也是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季默他們離開了這片山谷，為了不讓季默耗費一丁點的神能，無支祁祭出法器，以法器趕路，前往落鳳城。
在靜妖兒口中得知，落鳳城這個名字並不是隨便叫叫的，在古代，有一頭真正的神鳥鳳凰隕落在落鳳城內，鮮血染紅了數萬里的區域，鳳軀融入到了那片大地中，化作了一座神凰山。
而具有鳳凰血脈的後人，則是在神凰山上建立了一座落鳳城，為了紀念那頭隕落的神鳥鳳凰。古往今來，有不少的人都趕往落鳳城，去瞻仰神鳥鳳凰的英靈。但也有許多人心懷叵測，是奔著神鳥鳳凰的神通而去的。
神凰術是蓋世大神通，與真龍大神通可以相提並論，震古爍今，沒有人可以不對這種大神通動心，可以說神凰術就是一座神藏。
但是古往今來，多少人前赴後繼的前往神凰山，但卻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神凰術這種驚世神藏，隱藏的很深，就算是尊者也沒有這種機緣。
而且落鳳城中居住這神鳥鳳凰的後裔，世世代代的守護著神凰術，想要得到這座神藏，簡直難如登天。
數日之後，季默他們來到了落鳳城，一座挺拔的血色大山聳立在面前，這裡方圓數萬里，大地都是血紅色的，而且土地炙熱，像是在這片大地的地底下，有一輪太陽在烘烤著這片大地一般。
據說，這是神鳥鳳凰的鮮血染紅的這片大地，鳳凰之血浸入到了這片大地內，讓這裡的土壤孕育出旺盛的神機。
這些年來，有不少人想要把這裡的土壤挖走，因為這些融入了鳳凰血液的土壤，用在煉器煉丹上，可以成為一種主材料。
但是神鳥鳳凰的後裔守護在這裡，沒有誰可以動這裡的一草一木，不然必會遭受滅頂之災。
那座血色大山，便是神凰山，落鳳城坐落在這上面，是一座宏偉的城池，固若金湯，整座大城建築的十分有格調，像是一隻騰飛的神鳥鳳凰，格外的壯觀，宛如神靈的堡壘一般。
「好有氣勢的一座城池啊。」季默他們步入其中，這城中來往了不少的修士，落鳳城是對外開放的，不管是哪裡的修士都可以隨意進來，但是絕對不能動這片土地上的任何東西，不然神鳥鳳凰的後裔便會出手，進行懲治。
此時的季默，已經步入了年邁，在靜妖兒的攙扶下，走進了落鳳城。
然而他們進城沒多久，便有人找上了他們，這是一名一頭碧綠色長發的少女，十五六歲的樣子，她一上來，便自曝身份，說自己是神鳥鳳凰的後裔，孔雀一脈。
「孔雀？」季默一愣。
靜妖兒說道：「這很正常，神鳥鳳凰孕育有三個後代，其中一個便是金翅大鵬鳥一族的祖先，第二個是一隻紅鸞，第三個便是孔雀。自古以來，時代變遷，金翅大鵬鳥一族現在只剩下唯一的一位傳人，紅鸞的後代也只剩下一個，只有孔雀一脈完整的傳承了下來，一直守護著這片土地。
季默聽后，不禁有些震驚，金翅大鵬鳥竟然是神鳥鳳凰的後代，而更令他吃驚的是，紅鸞一脈竟然也是出自神鳥鳳凰的血統。也就是說，妖族的那個紅鸞，也是鳳凰種，怪不得她可以施展神鳥鳳凰的神通，原來有這種淵源。
至於孔雀一脈，既然完整的傳承了下來，恐怕比金翅大鵬鳥和紅鸞這兩脈所掌握的鳳凰神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