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現在就去買小母貓
堪稱奢華的單人辦公室內。
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眼眸微抬，聲音低沉：“雲青時，誰給你的權利這麽做的？”
“今年新人名單早就定下了，你這樣做把公司規章當成什麽了？”
雲青時麵無表情，縱然是麵對公司的藝人部總經理。
“這是我綜合判斷後做出的決定，董事會既然把今年的盛放之初全權交給我，我認為我有權利這麽做。”
中年男人一時氣結，數秒鍾沒說出話：“公司不想看到下一個施詩。”
“高方圓是她自願的，而且獲得了白許清的同意，與我無關。”
“縱使她和施詩當年一樣，也不需要你的資源。”
雲青時頓了頓：“再者，我有信心。”
“啪！”中年男人狠狠一拍桌子，聲音一下子沉到了穀底，“雲青時，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你我還能不認識？”雲青時笑著誇獎道，“藝人部執行總經理，穀雨升。”
穀雨升陰惻的目光逐漸恢複了往常的光亮，慢條斯理道：“你認識就好，今年要是沒成績，你就去幫張齊吧，他一直跟我說一個人管不過來。”
張齊助手的位置，是雲青時當年以經紀人助手身份進入公司時的位置。
相當於九年資曆，煙消雲散。
“我知道了，穀總，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砰！
門被順手帶上。
穀雨升看著門口，嘴裏啐道：“一個被董事會拉了一把的經紀人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這次選拔的第十名也是他塞進去的，現在被雲青時一腳踢了，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應該說整個歌手藝人部，他的決策都要經過與雲青時的協商，這是董事會給雲青時的權利。
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公司，能遇到這種糟心事？
……
雲青時回來的時候已經錄完了。
“這麽快？”
仲安點頭回應：“她底子很好，進入狀態後錄的很快，而且這首歌也不難唱。”
“我聽聽。”
雲青時聽著聽著，覺得和那天在仲安別墅中聽的完全是兩首歌。
這版也不錯，但這種歌曲的風格相對於市場來說很冒險。
這首歌在“青春”這一類中絕對是出類拔萃，但是顯然受眾存在一定的風險。
不過，第一戰應該是穩了。
趁著高方圓在聽自己唱的怎麽樣，雲青時小聲問道：“你覺得園園怎麽樣？不是說底子，是指天賦。”
仲安眯著眼，想了數秒。
“聲線多變，很聰明，對音樂有自己的理解和不錯的直覺，雖然感覺聲音上沒有白許清來的空靈，有特色，但歌曲的演繹麵更廣，將來成就不會比白許清低。”
雲青時暗暗點頭，其實園園的聲線已經算是有特色的，不過比起白許清來說，的確差了幾分，畢竟老天也不是見人就追著喂飯吃的。
園園天賦不算特別突出，但她真的很努力，不然白許清也不會一眼就相中她。
“後麵五首還要你多多費心了，至於她的個人專輯你可以往後放放，先琢磨白許清明年二月份的專輯。”
林遠自發道：“仲哥，我有首不差的歌，能夠湊一首。”
仲安看了眼林遠，他隻知道林遠是白許清的禦用創作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行，她一張專輯要幾首歌？”
‘仲哥是人傻了嗎？’林遠這麽想著回答道：“最少六首，多的話可以十二首。”
仲安抿了抿嘴：“難道不能一首首發，然後湊成一張專輯？”
‘仲哥不會真傻了吧？’林遠想著說：“這樣也行，但是這樣的專輯就不能參加金唱片獎的評選了。”
“這個很重要？”
‘看來是真傻了。’林遠認真：“這個對白姐很重要。”
雲青時盯著仲安看，金唱片獎對白許清的重要程度他心裏應該是最清楚的。
金唱片獎隻有一位，頒給一年中銷量最多的專輯，當然也等於頒給出那張專輯的歌手。
這是超一線的門檻，此時的那人會被稱為小歌後或者小歌王。
而如何去掉那個小字，需要的是資曆和大眾的認可。
仲安一時間有些驚慌。
知道自己應該又表現出了不應該“無知”的一麵，被雲青時注意到了。
不過轉念一想，仲安就是仲安，難道我還能是妖怪變的？
要是真能變，我現在就去買隻小貓咪，不對是每個品種的小母貓都買一隻。
再去買隻小兔子。
還有小白狐。
再去買……
隻是當著麵問的確不太好。
“我知道了，歌修好後發我一份，十九號去我那錄第二首歌，林遠你也來吧。”
高方圓正沉醉於自己的歌聲。
沒有絲毫反應。
雲青時搖了搖頭：“我會安排好的……你不去見見許清嗎？”
‘見許清？’‘我為什麽要見她？’‘見她我要說什麽？’
綜上，腦子不正常才去見她。
把曆史遺留的屁股擦幹淨後，就塑造一個深入簡出的孤傲創作人形象。
“之後再說吧，不是時候。”
“也是。”雲青時剛走到門口，再次強調道，“你的那些關係盡早能斷就斷。”
又是我的關係？
我倒是想斷，你不說清楚我這麽斷？
但無論什麽關係，隻要是能斷的，甚至隻要是能斷一時的，仲安都想斷了。
仲安見雲青時沒有下文，微微點頭。
雲青時歎了口氣，又是白勸。
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林遠眼中閃爍著濃濃的羨慕。
……
白許清獨屬的休息室內。
“白姐，我錄好了！”
白許清閉目坐在沙發椅上，雙耳塞著耳機，身體隨著旋律小幅度搖擺，“忽”地睜開眼：“這麽快？”
高方圓來到白許清身後，雙手探向那光滑的肩膀，熟練地捏了起來：“姐，那個仲安好凶哦，我剛拿到詞曲，就要我進入狀態，這我怎麽進啊！”
“還有，我唱歌的時候他就知道和林前輩說話，一點都沒在聽，我一不小心一個字沒咬穩，還被他說歌都還沒錄完就在想著出道了。”
“還有林前輩在他麵前就像個跟班小弟……”
白許清捏了捏晴明穴：“所以呢，錄好的歌給我聽聽。”
“我問錄音老師借了個U盤拷過來了，姐，等下。”
白許清戴上耳機。
那首國風音樂的詞曲她是看到了的，可以說非常喜歡，甚至想直接要過來。
但是轉念一想，論地位，在仲安心中誰能超過自己？
除了那幾個有錢的女人。
想來有這麽好的歌給新人，給她準備的一定也不差，就耐住了性子。
很有意思的前奏。
白許清心想。
十幾秒後，高方圓那略帶著沙啞婉轉的歌聲傳出。
“哭過，笑過，戀過，恨過
……”
白許清的眼睛又微微合上。
歌聲仿佛把她帶到了那年那日。
宿舍一共四個人，都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一個是院裏麵人脈最好的“交際花”，和幾個水平頂尖的朋友組建了樂隊，當年就在《樂隊的夏天》第二出道，至今已經八年有餘。
其他兩個去了廣通，混的並不好，三年後，發現當歌星並養不活自己，紛紛轉行，一個去當了聲樂老師，一個決定社考考研，現在已經考了音樂表演類博士。
她進了星塵有夢，遇到了仲安，一飛衝天。
那日分離時在宿舍，四個人開玩笑道：“下一次四人重聚，希望是在同一個舞台上。”
“那必須是春晚。”
“哈哈哈哈哈哈……”
在自信的大笑聲踏出寢室，踏出學校，踏入社會。
回憶還未結束。
而歌聲卻已經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