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公子大度
此時,酒樓生意格外的好,人聚集之後,多少要相互招呼,一來二去,新朋友,舊朋友,認識的,不認識的便會相邀一起去飲一杯。
「沒有雅間了?」
「抱歉,沒有了。堂上也只剩一張桌,靠窗的,很安靜。」小二推薦道,卻又見李同進來,急忙上前:「這位客官,不好意思,已經坐滿了。」
李同道:「店家,一客不煩二主,我二人早飯沒吃,實在飢餓,你想想辦法。」他將一錠白花花的銀子遞給小二。
「這個……」小二沒想到這位客官如此大方,沒有為難多久,回過身去詢問:「三位客官確定了沒有?那張桌位要不要?」
那女子見李同跟了進來,臉色更加難看,抬腳欲走。倒是她身邊的紫巾男子不滿李同的豪橫和小二態度轉變,直接道:「要了!」
小二的眼睛瞬間失去了光彩,嘆了口氣,將銀子退給李同:「不好意思,實在沒辦法,客已滿,二位另尋別家吧。」
李同沒有接過小二退還的銀子,反而再拿出更大的一錠,一併給他:「你去問問那三位是否願意拼桌,他們的消費我買單了。」
小二有些為難,李同給得實在太多,只好冒著得罪客人的危險,上前詢問:「三位,那兩位想問問您們是否願意共用一張,你們的消費,他買單了。」
三人目光齊齊投來,見李同衣著華貴,氣宇軒昂,舉手投足之間,有意無意顯出一種上位者的氣質。再看他身邊的白衣青年,雖然打扮的十分具有迷惑性,但在修仙者的眼中,以骨相來看,明顯是個女子。
「不行,先來後到,這張桌子我們既然坐了,那就不允許再加其他人。」兩個男人還沒開口,那女子便拒絕道。
「這……公子你看?」小廝雙手捧著銀子,左右為難,心裡有些怨恨這三人不識時務,斷了他的財路。
「好吧,既然如此,算了。」李同在小二不舍的目光中取回了銀子,正要轉身離開。
「慢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從樓下快步下來,對李同恭敬道:「這位公子,有位子,請樓上雅間就坐。」
李同微微一笑,讀心術發動,原來這人是酒樓掌柜,也是東廠密探:「不用,你就在這兒給我騰出個地方就行。」
他傳音道:「以那三人為準,給朕就近安排。」
「是,是,客官稍等,我立馬去辦。」
掌柜環顧四周,將離著那三人最近的一桌,免了單,並請上了樓。
小二看著掌柜的表現,哪裡看不出來這是一尊真神,急忙上前招呼:「公子請入座。」
這些舉動也引起了三人的懷疑,難道這人是沖他們來的?不會吧?他們才來京城三天,也沒有得罪人啊?李同坐定主位,正對女子,微微一笑。見此情景,兩男人不禁猜測,難道是見色起意,沖成師妹來的?
就在他們猜測之際,又見小二湊到李同跟前,問其點菜。三人見之,勃然大怒。
紫巾男拍案而起:「小二,你什麼意思?明明是我們先來的,怎麼他先點上菜了?」
「客官莫急,莫急,這是掌柜的吩咐,小的也不敢違背。」
「把你們掌柜的叫出來!」
李同笑咪咪的勸道:「哎,算了,他們既然要先點,就讓他們先點,小二你過去伺候。至於我們的菜隨便上一些就行。」
小二躬身恭維:「多謝公子,還是公子大度。」
「哼,誰要……」紫巾男不肯罷休,本來就是他們先到,搞得像是自己無理取鬧的樣子,任誰都不會不舒服。另一個男人拉住了他,眼神示意其冷靜,乖乖坐下。從目前來看這名白衣的男子地位最高。
幾人點了菜,李同這邊也上了菜,雞鴨魚肉,儘是山珍,鮑參翅肚,全是海味。兩個人的桌子擺滿了,兩相對比,比那三人所點的多出三倍不止。李同也沒想到這掌柜的這麼有孝心。可是他吃不下。等那桌菜上齊,他拿起酒壺給自己斟滿,走到那桌:「三位,多有誤會,相識便有緣,在下敬你們一杯。」
白衣男抬了下眼皮:「我三人與閣下素不相識,當不得敬。」
李同也不生氣,自來熟的坐到空位上:「實不相瞞,在下知道三位是仙家中人,自想結識一番。」
三人臉色微變。白衣男放下筷子:「知道我們的身份,看來閣下也不簡單,不知是那座山的,修得什麼道?」
「無門無派,區區散修。不過是在朝廷有些門路罷了。」
「哼,你這般也敢來與我們搭訕,怕是吃了豹子膽了。別人怕你朝廷,我們可不怕。」紫巾男嘲諷道,心中也對剛剛的情況有了解釋,可能就是個紈絝的官家子弟的騷擾。
李同斜了眼紫巾男,沒有搭理,繼續對白衣男道:「不知你們聽過招賢令沒有?」
白衣男顯然比紫巾男要穩重一些,並沒有把李同想得簡單,稍加思考,回道:「略有耳聞。」
李同道:「我看幾位氣質非凡,自是本事了得。當今皇帝求賢若渴,何不去那召賢之處看看,如能加入成為供奉,一國之力以供修鍊,豈不圓滿?在下略有些門路,可以代為舉薦……」
「哈哈,黃口小兒,你也不怕笑掉大牙,你知我等是何出身?就敢開口讓我們去為小小皇帝賣命!」紫衣男再次打斷李同的話,並加以諷刺。
李同笑了,偏過頭看著紫衣男:「第三次了。」
「什麼?」紫衣男不明所以,話音未落,只見一個拳頭撲面而來,嗡一聲,昏死過去。一男一女也是震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同一個移形換影,一手一個的掐住手臂,體內真氣竟無法調動。
「堂堂修仙者竟如此無禮,他爹沒教過他不能隨意打斷別人的話嗎?還是他沒有爹?」
「這位道友,我們無冤無仇,為何如此對待?」白衣男強作鎮定的發問。心知遇到高人,明明沒有感受到真氣,卻能制服他們,要麼使用秘法,要麼修為高到他們無法感知。
「是無怨仇。」李同鬆開二人,一手隔空取物,從自己桌上攝來酒壺,給二人倒上:「還是之前那句話,想和你們做個朋友,請。」
白衣男拿起酒,喝了一口,形勢比人強,自然不敢拒絕,而後,靜靜坐著,等候李同接下來的舉動。
「好,爽快。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想知道,你們出自何門何派?為何來到京城?」
白衣男道:「我們是玉神山夢月宗的弟子,今天下大亂,道門大開,下山尋求機緣來的。」
「什麼機緣?怎麼尋求?」李同也不避諱,直接問。
白衣男疑惑的看向李同,不知他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道友不知?天下大亂,新朝當立,氣運再生,我等下山或了斷因果,或扶持明主,以此分得氣運,以助修鍊。特別是我們修鍊神道的修士,大部分都已下山。」
李同也不是十分清楚他們的派系,只是聽說過像國師那樣金丹轉神道,這一來就修神道的還是第一次見:「既然如此,不知二位可有加入朝廷的想法?」
舊話重提,見避不過去,白衣男也只能實話實說:「道友恕罪,而今天下道門皆知胤國大勢已去,誰會趟此渾水呢?」
又是這個理由,李同也不氣餒,說出自己的一番道理:「非也,豈不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胤王朝立國五百年,樹大根深,底蘊深厚,哪裡是一般草寇之流可以推翻的?」
白衣男聞言,眼睛一撐:「道友說的是啊!我等與其漫無目的尋找,不如暫且加入朝廷,靜待時機,看誰能讓朝廷吃虧便是明主,到時候來個背刺,必得大氣運。」
「我……」李同臉都僵硬了,既驚訝於此子的腦迴路,更是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反問:「難道不能是胤國出現明主聖君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哎,道友別開玩笑。道法自然,何為自然,天道自然。天命不可違。」
「我尼瑪……」李同憤然站起,深吸一口氣,不生氣,這些人都是榆木腦袋,或者說天道至上的意識已經深深的刻在他們腦子裡。
李同心想:「你們想要以我胤國為踏板,風向標。那我也以你們為走狗和指南針。你喻我為泥潭,我便讓你們泥足深陷,到時候,可由不得你們背叛!」
「你說得有道理。想不到能遇著閣下這樣聰慧的人物。實不相瞞,在下李同,已加入道務司,無奈勢單力孤,只受封五方正印使,若二位加入我等也可相互扶持。」
「這個,我等還需商量一下。」那女子終於說話。
「好,那麼我便等你們答覆。二位想通了,可以告訴這家掌柜,他知道怎麼聯繫我。」
李同又看向女子,眼神交匯之間,李同發現異常,這女子對他抱有莫名的敵意:「這位姑娘,你的眼睛很漂亮。不知姓甚名誰?」
女子扭過頭,不願回答。
男人起身介紹:「這位是我師妹,成小柔。在下方明,躺在地上的那位是我師弟,英雄。」
「呵呵。」
李同看了眼倒地不起的英雄,離開坐位,拱手道:「那我便等二位消息。在下還有事物在身,先告辭了。」
「多謝道友指點。」
「呵呵,不用謝。」
李同給了白盈盈一個眼神,兩人便出了酒樓。走到那兩人視線範圍之外,李同隨即招了招手,兩名看似遊玩的行人便靠攏過來:「秘密監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