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在地獄等你
皇帝親征的消息隨著商貿與難民的流動傳遍大江南北。洪春等造反勢力在京也有自己消息來源。所以這個消息早在前幾日就已經傳遍叛軍。與修仙者初初加入，勢如破竹之時，眾位反王猖狂到視朝廷為彈指可滅之輩不同。此時，隨著四個修仙者的死亡，洪春等人聽到皇帝御駕親征的消息后，心裡還是稍稍有些擔憂。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王道人與白道人猜測道：「難道你想說是洪春讓你去皇帝身邊卧底？等關鍵時刻好反戈一擊？」
章如松內心狂喜，這兩人還真上道，點頭應是：「百江王是這個意思。」
白道人反駁道：「不對。若你是卧底，為何要對我方痛下殺手？毫不留情？」
章如松大義凌然，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一則做戲做全套，不能露出破綻。二來我所剿滅之人，皆是心懷鬼胎的牆頭草，那些人朝廷來便降朝廷，朝廷走便又歸附百江王麾下。如此兩面三刀之徒，待我等推翻朝廷，必是百江王一統天下的絆腳石。早死晚死早晚要死。我是為大局考慮。」
兩人聽著章如松的慷慨陳詞，覺得有幾分道理，十分的話，也就信了七八分：「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自己人？」
章如松拿出一封信件：「這是我與百江王麾下大將韓居來往的書信。二位不信的話，可以去問韓居。」
兩人神念一動，取過書信查看，上面的內容與章如松所言相差不多，還加蓋了韓居的印鑒。
「既然如此，我二人便信你一回。」
章如鬆鬆了一口氣：「二位稍等，我處理下這人！」他看向司馬參軍，手中的刀進一步抵住他的喉嚨。
「司馬復，你是不是錦衣衛？」
司馬復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輕蔑的笑著：「是也好，不是也罷。我聽到你的秘密，還能繼續活下去嗎？」
章如松道：「實話實說，還能活命。」
「是。」
果然！就算早有猜測，現在他也難以抑制心裡那種被背叛之感。章如松憤怒道：「自你歸我麾下以來，我待你不薄，為何出賣我！」
「出賣？我是朝廷官員，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不像你，世受皇恩，拿著朝廷的俸祿，卻行這豬狗不如之事！你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嗎？」
「信任？上有監軍，下有錦衣衛。這就是所謂的信任？」
「哈哈哈……」司馬復狂笑起來：「哪個軍中沒有監軍？哪個將軍身邊沒有錦衣衛？若爾等問心無愧，為什麼懼怕監察？我看你是心裡有鬼，才會害怕！」
「你給皇帝報過什麼消息！」
「這才是你想知道的吧？章如松，你有種就殺了我！但是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一點消息！」
其實司馬復並非錦衣衛，只是個普通參軍，不過以他對章如松的了解，不論自己是也不是，招也不招，都活不了了。其人剛愎自用，絕對容不得背叛。他既然要死也不能讓章如松好過！把水攪渾，章如松有悖逆之舉，真正的錦衣衛絕對已經察覺，不然他不會如此著急，陛下絕對不會放過他。
「章如松，老子在地獄等你！」
「你找死！」
章如鬆氣急敗壞的割斷了司馬復的喉嚨，鮮血濺了他一身。他本來暫時不想殺死司馬復，想利用他暫時迷惑皇帝，想不到他骨頭這麼硬。
殺完司馬復，章如松看向自己的三名親信護衛：「回去之後就說這些人與二位仙長對抗，力戰而死！」
王白二人也被章如松的狠辣所折服，完全相信他已經背叛了朝廷。兩人也準備心平氣和的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章將軍果然是成大事之人，貧道佩服。」白真人道。
「二位仙長，既然誤會已經解除，可否放我軍過去？」
「不急，我二人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將軍。」
「不敢說請，二位仙長直言。」
「你們那能破除真氣法術的黑色液體是什麼？」
「此物名為毒龍液，是昏君李輕書派人送來的。」
「將軍可知昏君是如何得到的？」
章如松搖頭：「不知，我也多方打聽過，沒有明確答案。不過據我的猜測，李輕書曾頒布過所謂『招仙令』，可能是招募到的仙家弄出來的。」
「招仙令？」
王白二人心下一緊，果真的被他們猜中，朝廷有修仙者！他們的門派位處西部，因中部戰亂阻隔，招仙令並未傳到這邊。加上李同的「招仙」是以召賢的名義發出的，東廠的探訪也只在皇權還能控制的地區，未廣為傳播。
「有哪些人？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很少有人能接觸到李輕書招募的那些人。就連他建立的所謂新軍，也不容許舊將統領，完全由他一人指揮，只聽他一人號令。此次御駕親征，李輕書一定帶著修鍊者來對付諸位。」
「這就麻煩了！」
王白二人面露苦色，想不到自己的烏鴉嘴不幸言中，還真得和別的修仙者對戰。他們欺負欺負凡人還行，可是如果要對付能夠研製出毒龍液這等凶物的修士，就憑他們兩個練氣初階，還不夠看啊。
章如松見他們這般做派，突生一計：「二位仙長是否擔心朝廷所招募的修仙者的情況？」
「胡說，我等修鍊多年，怕過誰？」二人心虛道。
「我也沒說你們怕啊？不打自招。」章如松暗自腹誹，嘴上卻說：「當然，當然，二位仙法通玄，自然不能怕。不過我們凡俗之間，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不知仙家，不能很好的探查清楚情況。不如二位與我一起回營，佯裝別家仙人，等昏君前來，摸清情況，再圖後計？」
「這個……」王白二人有些意動。這倒是個辦法，潛入敵營，有效避開正面對抗，不失為保命妙招。
「將軍所言有理。不過我們還得回去商量一番。」白道人道。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離開過久，恐生疑竇。還請二位仙長放行。」
「自去，我們會撤去法術，讓你軍離開。」
章如松行禮退去，途中命令護衛各自用刀在身上劃下兩道不致命的傷口，佯裝死戰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