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手術進行了很長時間,那男人一直都坐在長椅上,上官寒是個坐不定的人,他有時在手術室麵前踱步,有時又坐到隔著那男人一個空位的長椅上。


  謝天楠不能久留便回去了,臨走前還問了那男人的賬號,好回去跟父母商量把錢給還上。


  可是那男人死活不要,還說“你們都是些孩子,哪有那麽多錢,既然自己碰上了就當行善。”


  這善事做的未免慷慨大方,我們多少和老伯認識,他呢,路人一個,說行善太牽強了吧!


  木子幽則去買吃的,一天了,大家都沒吃過東西,這手術也不知道要做多久,總該填飽肚子才行。


  現在隻剩下上官寒和那男人。


  那男人先開口問上官寒“你們讀高幾了?”


  上官寒輕快地回答“快高三了。”


  “成績怎麽樣?”


  上官寒笑了笑,直率地回答“名列前茅!”,上官寒倒是不謙虛,這很符合他的性格。


  那男人似笑非笑“嗯!看得出,你很聰明!”


  上官寒從見到這個中年男子到現在,都處於慌亂狀態,沒仔細打量過他。


  現在細細一看,這位中年男子,麵相和善,方子臉,天庭飽滿,劍眉星目,年輕時一定是個標準的美男子。


  不過他的眉宇緊蹙,似乎還在擔心老伯的病情。


  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上官寒開了個玩笑“大叔!你這麽慷慨大方,讓人覺得你就是老伯的兒子。”


  那男人局促不安起來,他故作鎮定地笑了笑,說“如果我真是老伯的兒子,太沒良心了,把老人家丟在這窮鄉僻壤之地不聞不問。”


  “嗯!依你這麽說,合情合理!


  現在隻希望老伯沒事!不然我會深感遺憾,沒能幫他解開玉鎖之謎。”


  那男人低聲嘀咕“玉鎖之謎!”


  上官寒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的眉頭一挑,想出了主意,於是他又說“老伯一定有個兒子,這秘密就在玉鎖裏。


  可惜他躺在裏麵生死未卜,如果他知道他有個兒子,那麽他一定能撐過去。”


  那男人一看心事重重,他抬眸看了一眼手術室,輕飄飄地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讓他知道未必是件好事,隻會徒增傷感罷了。”


  上官寒不是很明白,他說“有個孩子,心裏或多或少是種安慰。”


  那男人轉頭看著上官寒,目光淡然,語重深長“嗐!你還小,哪懂這些?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事與願違。”


  那男人也想知道玉鎖之謎,於是他又說“剛才聽你說玉鎖之謎,老伯的兒子是不是已經有了眉目?”


  “你也想知道?”上官寒出於試探性地問。


  “好奇吧!畢竟我們現在也算認識。”


  “還不知道!我沒打開,這個得征求老伯的意見,畢竟是他的家事。”


  “嗯!這就對了嘛!”那男人醇厚的嗓音剛落下,又說“你們應該快考試了吧?”


  畢竟這個年紀都是為人父母,所以知道考試這件事也不奇怪,上官寒回答“明天!”


  “明天考試,現在還在這裏,你不用複習嗎?”


  上官寒自信地笑了笑“大叔!我用不著複習。”


  那男人之所以問起考試,隻是想打發他們走掉,讓自己有個借口待在這裏,現在上官寒回答得這麽自信幹脆,他一時半會沒了主意。


  木子幽提著東西來了,老遠就看見這兩人聊得正起勁。


  她的到來顯得無聲無息,沒人注意,她隻聽到上官寒的那句“我用不著複習。”


  木子幽瞥了一眼上官寒,一臉的不高興,邊分發盒飯邊說“你倒是不用複習也能考第一,我就隻能往後退了。”


  那男人忽然有了名正言順留下來的理由,於是他接過木子幽分給他的盒飯,說“你們這些孩子,快考試也不複習,這裏沒你們什麽事,快回去吧!”


  然後打開盒飯慢悠悠地吃了起來,似乎想要告訴他們,他無所事事,有的是時間在這裏耗著。


  上官寒因為肚子餓得直打鼓,他顧不上回答,倏地扒了幾口飯,這幾口飯才下肚,就有了勁,說“子幽,你先回去,有什麽事我會向你匯報的。”


  那男人瞬間嚴形於色,擺出家長樣的架勢,手裏的飯盒也放到一邊的空位上,抄手靠在椅背上,“錢我已經交了,現在我應該不是你們眼裏的壞人了吧?如果還是不放心我在這裏守著,你們大可不必惺惺作態,直截了當叫我滾蛋好了!


  用得著個個都留在這耗著嗎?你們是學生,不為自己想,總該為家裏人想。


  一天到晚在外麵跑,也不向家裏人說一聲,家人裏著急報警怎麽辦?”


  上官寒和木子幽木訥地看了看對方,這男人說的不無道理,他們在這裏幹等也不是辦法。


  木子幽向上官寒遞了個眼色,上官寒從不向家裏人匯報自己的行蹤,他和他的家人已經習以為常。


  而木子幽不同,她多少要跟她的母親說一聲。


  於是她說“大叔,這裏就交給您,有什麽事直接打電話到這裏。”


  木子幽把鄰居家的電話給了那男人。


  上官寒沒有想走的意思,可是木子幽已經把他包含在內,所以不便多說什麽。


  上官寒從衣服口袋掏出玉鎖看了一眼,那男人偷瞄了一眼,上官寒又遞給了木子幽。


  木子幽沒看直接揣進兜裏,兩人再次相互對視了一眼就提著各自的盒飯徑直走了。


  那男人等他們走後,沒再碰過盒飯,他又將那雙翹首以盼的眼睛投向手術室門口。


  上官寒騎上木子幽的自行車,木子幽則坐在後座上,他的自行車還放在鬼宅,今天天色已晚也不必取回,索性自己先回家,木子幽自個再騎回去。


  兩人沒怎麽談論那男人,今天的事已經弄得他們精疲力盡,心裏唯一的希望就是老伯沒事。


  他們回家不久,夜裏來了電話,說是老伯的手術很成功,他們才安下心來。。


  木子幽沒有馬上上床睡覺,而是看了一會書,這是她考前的習慣,雖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至少能讓她安心,如果不看書她會一夜無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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