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殺心動
帝鴻天殺入人潮之中,滕青、仇崖跟著也無法出手,而且,如今奕寒牙已心生忌憚,就算是合他們三人之力,也沒有信心將帝鴻天留下,如今又麵對這種情況,他已準備拿人命來消耗帝鴻天的真元、體力,可以說正合他心意。
他也不擔心帝鴻天不走城門,就算是帝鴻天改變路線,以他的實力,就算不能將帝鴻天留下,將帝鴻天纏住一段時間,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滕青、仇崖二人不管怎麽說,都是超一流高手,以他們的速度,最多數十個呼息的時間就能趕到。
“敢在我武林盟行凶,你今天必死無疑!”奕寒牙雙眼緊盯著帝鴻天在人潮中衝殺的背影,牙關狠狠緊咬。
帝鴻天衝殺在人群之中,所過之處,一道道人影仿佛稻草人一般,被生生犁開,拋飛而去,雖然深陷重圍,他依然冷靜,並未失去理智,下手都還保留有分寸。
重鋒劍或拍或抽,隻求將眼前之人逼開,並未下殺手,看似激烈,其實,衝殺如此之久,死在他手裏的人並沒有幾個,其中有幾個應該還是被湧來的人潮踩踏至死,剩下的一兩人都是因為實力太弱,而他又實在收不住手,這才被重鋒劍拍死。
他若放手去殺,這城中恐怕早已是血流成河,若是殺人太多,那恐怕就真要引起江湖公義了,到了那個時候,不管唐雄是不是他殺的,恐怕都已不重要,雖然唐雄貴為武林盟主,但那累累血債堆積起來,唐雄的死,也許都無足輕重了。
既不能放手去殺,又要保證自己不被人殺,他看似輕鬆,實則應付的極為艱難,真元消耗倒不算太快,但心神耗損卻是不慢。
而且,他一劍逼開奕寒牙,衝出奕寒牙三人的包圍,也遠沒有看上去那麽輕鬆。
他胸腹腰背之上,都有著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傷口,身上衣袍都已經變成了絲絲縷縷的布條,隨著他的動作,滴滴鮮血順著布條不斷撒開。
那些的傷痕,幾乎都是被奕寒牙雙爪和袖刀所傷。
整條街道上,前後都是湧動的人潮,一眼望不到頭,帝鴻天不斷前行衝殺,真元漸漸消耗,心神慢慢疲累,心裏也忍不住慢慢變得暴躁了起來,但他仍是盡量壓製著。
突然……
噗!
後背陡然一痛,隨即火辣辣的感覺傳來。
帝鴻天猛然轉眼,雙眼中無可壓抑的湧出了一抹暴唳之氣。
“既然你們求死,我就成全你們!”他聲音之中,仿佛夾雜著直滲骨髓的寒流。
砰!
他手腕一轉,一掌之寬的重鋒劍,如同鐵尺一般拍出,那人臉上因為傷到他而露出的喜色都還未來得及擴散開來,整個人即陡然炸開。
碎骨爛肉,血滴骨渣,仿佛被狂風吹打一般,向著四周人群激射而去無數人頭臉之上都沾上了斑斑血跡。
那些人都是猛然一楞,刹那間,眼底即有著驚恐之色出現,他們終於是感到了害怕,但僅止數息時間,周圍那震天的喊殺聲,即將他們眼中的驚恐抹去。
人就是這樣,若是一個人,走夜路也許都會害怕,但是,隻要人足夠多,即便是再大的危險,膽氣也壯。
“既然如此,那就殺吧!”帝鴻天雙眼自那些人身上一掃而過,身上氣勢陡然變得可怕了起來。
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座陰暗森冷、嶙峋鋒銳的鐵峰,銳利冰寒。
殺一個人是殺,殺十個人也是殺!
他心中殺心已動。
他不殺人,別人卻會殺他,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流血都能將他拖死,自己都要死了,那還有心思去管會不會引起江湖公義。
圍攻之人實在太多,若將他們比作螞蟻,帝鴻天卻比不了大象,若是一直束手束腳,遲早會被他們一口一口咬死。
他手中劍招隨著心裏殺心而動,幾乎是不由自主的由擅長防禦厚土式轉為最暴烈的烈火式,一劍劈出,劍身之上勁力如同無窮烈焰升騰爆炸。
轟!
僅隻是一招,他身前三尺之內清空一片,十餘道人影瞬間消失,盡皆炸裂成了碎塊。
地麵瞬間染紅,森白的骨茬鋪了厚厚一層,血漿層層覆蓋。
“啊……”
三尺之外的人群,眼前陡然一空,一雙雙眼睛瞬間與帝鴻天對上,頓時僵滯在那裏,幾人口中都忍不住發出了戰粟的驚叫。
溫熱的鮮血碎肉,從頭到腳淋了他們一身,但是,他們感受到的卻隻有寒意,渾身冰涼。
“哼!”
帝鴻天一步踏出,他身上仿佛有著一堵無形的氣牆撐開,推著人群不由自主的向著四周退開,但是,在他們後麵卻有著源源不絕的人群擠來。
之前,被他們視為依仗,當成膽氣來源的人數優勢,此時,卻成了截斷他們生路的阻礙。
“退,快退……”
眼見帝鴻天踏步而來,那些人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盯著他,口中卻驚恐大喊著。
“惡魔,他是惡魔,讓我走,讓我走!”
“別殺我,我不想死……”
“我跟武林盟沒關係的,放過我吧!”
已有人開始向帝鴻天哭嚎哀求。
他們終於意識到,能與奕寒牙三人交手的人,不是他們能抵擋,就算最後能將帝鴻天咬死,也要拿無數人命去填,沒有人想成為填那大坑的屍體中的一具。
他們看重的武林盟的顏麵,在他們真正麵臨生死之時,似乎已不值一提,他們為給唐雄報仇湧出的熱血,在生死麵前,也是刹那間冷卻。
眼見帝鴻天手中的劍已再次舉起,很多人身形一轉,已不顧後背,一個個向著人縫中擠去。
帝鴻天眼神森然,沒有憐憫,隨著心中殺意的匯聚,他雙眼隱隱都泛出一抹赤紅之色。
“吼~”
正當他手中重鋒劍欲再次揮出之時,天空中陡然有著一聲震天獸吼響起。
“帝鴻天,別再殺人了!”方菁瑤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方菁瑤伏在蒼獄後背之上,探頭望著下方,擔憂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