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五章 試探
帝鴻天微微抬頭，看著方天正溫和的雙眼，心裏卻是陣陣逆氣湧動。
此話何意？
懷疑我是看重菁瑤的身份，這才曲意逢迎？
“菁瑤性格直爽，愛打抱不平，確有可貴之處，不過，方叔恐怕有所不知，我與她初識，也鬧出過不少誤會。”帝鴻天平靜的開口道。
“哦？”方天正微露訝色，隨即歎聲道：“唉，看來小女對我還多有隱瞞，我父女二人竟如此生疏，為人父至此，是我自身之過。”
“方叔手掌浩氣宗這等龐大的宗門，事事操心勞神，無心它顧，也情有可願，不必自責。”帝鴻天悶聲道。
方天正雙眼微微一眯，冷色微閃，但瞬間即恢複原狀。
“唉，算了！”他意興瀾珊的搖了搖頭，但隨即又隨口問道：“聽小女說，賢侄此次之所以會發起剿魔之戰，皆是因為賢侄查知唐雄與魔教勾結，乃是當年凶手之一，而魔教亦在其中。賢侄在塞外曾重傷魔教教主刑黎，可有所收獲？”
“小侄實力低微，方叔高看我了。”帝鴻天微微搖頭，接著道：“因為冥魔刃反噬，刑黎實力十不存一，這才給了我機，但刑黎即便是受傷，也非小侄能隨意拿捏的對象，照顧不過短短數息，他即以魔血遁體大法逃走，根本沒給我任何逼問的機會。”
“那實在是可惜了！”方天正低歎一聲，隨即道：“他日若是有暇，我替你走一趟塞外，刑黎應該會給我麵子，雖然不可太能讓低頭償命，但若稍作逼迫，讓他吐露當年你神劍山莊覆滅真相當無問題。”
“多謝方叔！”帝鴻天順口應承，竟沒作任何推辭。
方天正溫和的臉上，微微一抽，而後擺了擺手，道：“好了，我們還是別耽誤太長時間了，進入正題吧。”
“小侄該怎麽做？”帝鴻天問道。
“將你最強的實力拿出來，以便我對你的實力有所了解，以便後麵結合你的實力，以最有效的方式引導你修煉，少耽誤一些時間。”方天正微微後退一步，手掌微伸。
這是要我出手攻擊他？
帝鴻天心裏微微一凜，這裏是浩氣宗，而且無人見證，一旦與方天正動手，要是鬧出什麽動驚，那可就又是說不清的事情了。
自經曆唐雄之事之後，他心裏已經有了陰影。
他心裏衡量許久，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請恕小侄得罪了。”
雖然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錯覺，但現在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方天正絕不像表現的那般溫和，而且其真實麵目很可能比他見識過的任何人都要可怕。
方天正若是一定要他出手，就算是拒絕，恐怕作用也不大。
“拔劍吧，盡管出手，拿出你的全力。”方天正點頭道。
拔劍？
帝鴻天動作又是微微一滯，但僅止刹那，隨即咬牙，手臂一伸，反手握住了肩頭的劍柄。
他腳步一踏，幾乎同時，肩頭一道劍光恍如一片鐵幕，一閃而出，向著方天正揮劈而出。
他緊盯著方天正的動作，但是，直到劍光臨身，方天正仍臉色平淡的靜立在原地，毫無出手的意思，令他雙眼不由一縮，腳步斜踏，同時轉臂扭手。
劍光幾乎是貼著方天正鼻尖劈下，劍風激蕩，令他額前長發微飄。
砰！
劍光劈落，猶如水銀瀉地，落在白石地麵之上。鋪地白石碎裂，一道數丈長的裂痕浮現而出。
“唉！”方天正搖了搖頭，歎聲道：“賢侄就這麽看不起為叔？”
方天正眼中厲芒陡然浮現，跨步斜挪，仿佛撕破了一次壁膜般，融入了虛空之中，僅隻是微微一閃，竟然詭異的出現在他身後，手掌輕舒，微微一拍。
那一掌沒有任何力量，都比不上一個孩童拍出的手掌 ，但帝鴻天後背上卻是浮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一股寒意直透靈魂。
那一掌正壓在他後心之上，若是方天正心有歹意，他幾乎是必死。而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方天正一直溫和和氣，但他卻能肯定，方天正心裏深處，對他應該是沒有多少善意，表麵上的一切，都是表象而矣。
“賢侄，若你還不收心，可就要吃些苦頭了！”方天正輕嗬一聲，手掌一握，隨即直直一拳，再次轟向帝鴻天後心。
感受到身後的勁風，帝鴻天側身扭腰轉向，重鋒劍自腰側如同匹練般向後掃去。
方天正輕輕一笑，仍是向前一步踏出，似是直接向劍上撞來，但這次帝鴻天沒有收手，咬牙輕咬，仍是一往無前。
但是，隨著方天正那一步踏出，身形卻是瞬間消失，腳步落下時，卻是出現在帝鴻天右側，可是，他邁出的腳步沒有變化，身形沒有變化，仿佛他原本就在帝鴻天右側一般，甚至，連他直直搗出的一拳，都沒有半分偏移，攻擊落點卻已是帝鴻天右脅。
他身形出現在帝鴻天右側時，那一拳離帝鴻天已不足半尺之距，而且，帝鴻天全力一拳，根本來不及收勢回防，那一拳頓時結結實實的轟在他脅骨之上。
砰！
拳上巨力暴發，帝鴻天身形頓時踉蹌而退，連退十餘步之遠，方才緩緩穩住腳步。
“好詭異的身法！”帝鴻天一陣心悸。
方天正若是想要殺他，這短短數息之間，他應該都死兩次了。
“這就是九宮幽影步，重意不重形，意之所至，無處不至！”方天正緩聲開口，又是一步邁出，看似尋常平凡的一小步，卻跨過丈餘之距，瞬間即至。
兩人之間那段距離，仿佛隨著他腳掌邁出，盡數壓縮到了他那一步之間。
“右後！”方天正開口提醒，但是提醒的方位，卻讓帝鴻天有些驚疑不定。
方天正明明就在他身前，可提醒他小心右後。
九宮雲影步詭異無比，可以隨意出現在對手的任何方位，方天正確有可能出現在他右後，可若是他全副心神用來防禦身後，方天正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直接攻擊，那他豈不是顯得太傻。
腦海中無數念頭瞬息而過，這等層次的交手，猶如電光石火，他根本沒有太猶豫的時間，瞬間即做出了決斷。
重鋒劍一豎，猛然幻化出團團劍光，如同層層花苞綻放，將全身各處防禦的密不透風。
我將全身上下各個方位盡數防禦，不管你怎麽變化方位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