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他要走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左崇熠他……去洛杉磯幹什麽?”君雪棠驚愕地看著左瀾銘,緊緊追問道。
“小棠,”左瀾銘的語氣裏充滿了猶豫,“我知道你對我哥還有感情,我說出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說吧,我沒事的。”君雪棠的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回答道。
左瀾銘卻沒有立即開口說話,他撥弄著麵前盤中的食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爺爺給我哥安排了聯姻,女方就定居在洛杉磯。這一次召令我哥過去,應該是讓他們兩個人見麵的。”
“聯,聯姻?”君雪棠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字眼,嘴唇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在那個瞬間,她感覺到心裏有一塊地方毫無預兆地崩塌了,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使得她完全聽不到來自外界的任何聲音。
“小棠,小棠,你沒事吧?”看到君雪棠失神的異態,左瀾銘連忙伸出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焦急地問道。
仿佛有一雙手一下子把君雪棠拉回了現實,她回過神來,恰好對上了左瀾銘那雙擔憂的眼眸。
“小棠,實在抱歉,我不知道你的情緒波動會這麽大,我不該對你說這件事的。”左瀾銘自責地說道,話語裏充滿了深深的歉意。
君雪棠卻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你今天不告訴我,我也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的,算了,沒什麽,我跟左崇熠已經離婚了,他去哪裏,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話雖這樣說,君雪棠的神情也平靜的很,至少表麵上看起來風輕雲淡,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掀起了多大的驚濤駭浪,一股股強烈的情緒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吞沒進去。
左崇熠竟然要去美國聯姻……連左瀾銘都知道的事,他本人不可能不知道,那麽,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這個消息?是不願意說出來怕自己傷心,還是覺得根本就沒有宣告自己的必要?一個又一個可能的答案在君雪棠的腦海中閃過,卻又被她自己推翻。
“小棠,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左瀾銘小心翼翼地問道,觀察著君雪棠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出現情緒失控的情況。
君雪棠沒有回答他的話,她的大腦正在飛快地運轉著,可越想盡快給自己一個答案,內心的思緒就越混亂。
她說不清,自己究竟抱著怎樣的一種態度來看待這件事,隻知道心裏已經裝滿了失落,那些不開心的情緒幾乎快要溢出來了。她一刻都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多待了,滿腦子隻想一個人好好靜靜。
君雪棠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把對麵的左瀾銘嚇了一跳。她無視掉他驚異的眼神,結結巴巴卻又認真地說道,“阿,阿銘,實在不好意思,我身體……忽然有點不舒服,想先離開,真對不起,你也不用管我了,我,我回頭再聯係你。”
說完,還不等左瀾銘開口回應些什麽,君雪棠便慌張地離開了座位,再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君雪棠匆匆地朝餐廳門口走去,不時有擦身而過的服務員向她投來打量的眼光,但她完全顧不上那麽多,隻一心想要離開這裏。
當君雪棠終於離開了餐廳,站在大街上,對著沿街店麵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和來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時,忽然覺得迎麵吹來的夜風冷徹心骨。
左崇熠那個家夥……真的要去美國參加家裏安排的聯姻了?那麽這幾天來,他對自己的那些溫柔和關心又算什麽?
算是臨別前留給她最後的禮物嗎?讓她在今後的一輩子裏都念著他的好?
而肚子裏的孩子呢……君雪棠驀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她低下頭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感覺心空蕩蕩的。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決定要走,又為什麽三番五次讓她留下這個孩子?他難道不知道,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的孩子會過得很辛苦嗎?
君雪棠一個人站在十字路口,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仿佛自己像一片風雨飄搖的獨舟,孤零零地在**大海裏漂泊。
左崇熠的心,她從未曾真正地讀懂過,也永遠不會讀懂。
從前是,將來也是。
眼前的紅燈變成了綠燈,君雪棠甩甩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跟著眾人的步伐機械地往馬路對麵走去。
走到馬路一半,她朝空空的手臂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來,自己離開餐廳的時候走得太急,忘記把包包給帶出來了。
此刻,她的包或許還在左瀾銘對麵的座椅上。
君雪棠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也不顧現在是禁止通行的紅燈,直接往來時的反方向跑過去,裝作沒有聽到司機的鳴笛聲。
她要去把包包拿回來,那裏麵還裝著她所有的銀行卡和身份證。
君雪棠急急忙忙地趕回了餐廳,詢問了一下服務員座位之後,便徑直向原來所在的位置奔過去。可當她即將拐過一個轉角,目光率先朝左瀾銘那邊瞄了過去時,卻吃驚地發現,此刻左瀾銘的對麵多出了一個人。
想起左崇熠之前所說的話,她下意識地把自己藏在拐角後麵,盯著左瀾銘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個角度,他們剛好難以發現她。
君雪棠盯著左瀾銘那個對麵的人看了很久,他的輪廓異常的熟悉,似乎是自己認識的人。忽然,那個男人微微轉了一下角度,剛好使她能看清他的正臉。
在看到他臉的瞬間,君雪棠差點失聲尖叫了出來,她立馬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動也不敢動。跟左瀾銘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時朔!
時朔怎麽會突然在這裏?他是一直暗地裏跟蹤著他們,還是和左瀾銘之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係?
一看到時朔那張臉,君雪棠的腦海裏便浮現出那個恐怖夜晚的情景,光憑著那天晚上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時朔他就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一個披著偽善外表的惡魔。
君雪棠的心提了起來,也有點點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滲了出來,她嚇得一口氣都不敢出,屏住了呼吸,仔細聽著左瀾銘和時朔的對話。
這個時間段裏,餐廳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這個位置偏僻,服務員一般也不會過來,勉強能聽到他們在談論什麽。
“剛剛你跟君雪棠那個女人在一起?”時朔問道,語氣裏帶著點隱隱的不屑。
“嗯,”左瀾銘點點頭,“我把自己上任總裁職務和左崇熠要去美國聯姻的事情告訴她了,她一下子難以接受,就跑了。大概是去什麽地方釋放自己的悲傷情緒了吧,沒辦法,女人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