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厄運和詛咒
這些年我雖然一直在帝都生活,打工,然後成為情婦,但是活動的範圍始終有限。
寺廟一類的地方我是第一次去,所幸安娜比我熟悉,我就跟著她了。
路上她告訴我,那些年跟著老王的時候,求子心切,所以沒少往寺廟裏麵跑。
“白雪,像我這樣臨時抱佛腳的,是不是最後會遭到天譴?”
安娜有些失魂落魄的看著窗外,目光也沒有定格在一個具體的位置。
我知道,這些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
和老王之間她也曾有過幻想吧,隻是最後的真相卻讓她遍體鱗傷。
“不會的,安娜,我們都會擁有屬於自己和心愛的男人生的孩子的。我們會幸福的。”
我拉著她的手,雖然語氣也不堅定。
我們兩個說到底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安慰誰,就像是兩隻風雪中互相抱團取暖的小獸,彼此依賴著對方,靠從對方身上汲取一絲溫暖,來讓自己生長。
車子一路顛簸,楚天對著窗外低低地罵了一句,然後帶著無限遺憾的看著我:
“白小姐,今天是上香拜佛的日子,前麵堵得太厲害了,我去看看道。”
我本來就有點暈車,再加上這種顛簸,現在已經算是強行忍耐了。
楚天這麽一說,我內心一著急,因為拜佛的時間不是隨性來的,結果直接張口就吐了出來。
吐得車子上,座位上,衣裳上麵到處都是,空氣中都彌散著一股酸臭腐朽的味道。
而這股味道更加刺痛了我的神經,讓我胃裏麵更加的翻江倒海。
安娜一直陪著我,不停的幫我拍肩膀幫我清理髒東西,楚天也不敢走開了,跟在安娜的身邊忙前忙後。
因為衣服都已經髒了,沒辦法安娜隻能讓楚天在外麵等,然後她搖上車窗給我換衣服,幾乎是除了底褲其它的衣服上麵全都沾染上了髒東西。
吐完之後我覺得精神多了,才有了一點生氣,剛才整個人就像是虛脫的快要死掉了似的。
“白雪,你這……”安娜突然間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
我看著安娜似乎將目光放在了什麽東西上,然後有些遲疑。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隻有一些我換下來的衣服,沒有別的啊。
“安娜……”
我心裏就像是踹了一隻兔子似的怦怦直跳,特別沒底,所以又喊了一聲她。
“這個是什麽?”
安娜從我換下來的一堆衣物裏麵挑出來一樣東西,然後皺著眉頭看著我。
“沒什麽啊,這是之前有一次逛夜市的時候買的荷包。”
我想了一下,然後告訴安娜。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緊張的看著安娜,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安娜,這荷包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是劉晨陪著我一起去買的,當時他還笑我,說我是個最不走尋常路的女人了,別的女人如果跟著他這樣的男人,不是要翡翠就是要金貨的,而我竟然就看中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荷包。
我笑了笑,思緒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個時候父親還沒有生病,家裏也沒有欠債累累,每年端午節的時候母親總會縫製香包給我,然後說是報平安。
雖然都是最普通的針腳,但是那卻是我記憶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如今的我再也回不到那種無憂無慮的時光,所以買下這個荷包也隻是為了提醒自己記得曾經的那段時光,回不去的時光。
“沒有,但願是我多心了。”
安娜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但是她剛才看到荷包的時候目光中的震驚和恐懼我沒有放過,她一定是知道一些什麽,或者看出來了什麽,才會這麽緊張。
“安娜,我求你了,你和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們沒什麽不能說的。你告訴我,好不好?什麽都不讓我知道,我更容易胡思亂想啊!”
我近乎哀求的看著她。
安娜擔憂的看著我,然後看了一眼還在車外把門的楚天,我知道她的顧慮,心裏也咯噔一聲。
楚天是劉晨的人,那麽安娜接下來要說的一定和劉晨有關,她一定是知道一些什麽,卻不想讓劉晨知道。
我拉了拉她的手,笑著衝她點點頭,然後打開車門,對著楚天說:
“楚天,我想喝點熱水,你幫我去服務區衝杯奶茶吧。”
這裏距離下個服務區其實不過百米了,但是車子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動彈不了了。
這堵車不是一般的嚴重,楚天看了看前後,然後讓我們搖上車窗,向著服務區的方向過去了。
“白雪,你知道我曾經在山區呆過一陣子。”
安娜低垂著眼睛,然後緩緩說道。
我心裏一陣絞痛,那段時光是安娜和我的共同噩夢,尤其是安娜,那對她來說就是最絕望的深淵了。
“是的。”
我盡量不說太多的話,以免刺痛她的內心傷疤。
“那裏混雜著很多少數民族,彼此間文化不是很相通,語言也不相通,所以劉總才會將我安置在那裏。”
安娜繼續說道,我認真的聆聽,同時警惕的看著車窗外,生怕楚天快去快回。
但是不能把他支開時間太長了,否則以他的謹慎肯定會懷疑的。
“剛才我在你香包上麵看到了一種符號,這種符號我曾經在少數民族那裏見過。”
安娜說道這裏停了下來,我正聽到關鍵的地方,不免有些著急。
“那些符號象征著什麽?”
我也看過很多的後宮,上大學的時候也看過一些曆史方麵的文獻,所以安娜說的這些話,我很快就聽出了更深一層的含義。
“我也不太確定,所以我才不敢再說。”
安娜明顯是知道什麽,但是支支吾吾。
“是和生命有關?孩子?婚姻?”
我把我能想到的統統都說出來,然後看著安娜的臉。
她慘白著一張臉,小聲對我說:“厄運,詛咒。”
你知道那種數九寒天被人從頭到尾澆上冰水然後站在凜冽的朔風中的滋味嗎?
我想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那個荷包還是劉晨幫我選的,竟然是厄運和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