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魂覺醒之日

  寒往暑來，立談之間便到了一年一度的武魂覺醒儀式。


  武魂城裏的覺醒儀式自然不像聖魂村那般寒酸。


  武魂殿專門開放一處大殿給城中居民，在外麵的廣場也有執事立好法陣，為周邊村落、或是遠方特意趕來聖城的人舉行覺醒儀式——實際上，不少人也願意在廣場覺醒而非殿內，去享受眾人的矚目、接受大家的鼓勵或是歡呼。


  來得人自然也不隻那麽七八個，這是整個城市的節日。


  上一天的浮塵還未落定，就有人在為這一天作準備了。準備小吃糕點的，早早就要起來清灶燒水、發麵和麵，或是蒸或是炸，再等到天快亮才堪堪做好。還有那熬粥羹的、點豆花的、打鹵汁的、串串子的，都早早醒來。


  到時候挑著擔推著車的，都隨著人群走，讓人排隊等候時手上不會空著；支著小攤的，占個位置，人來人往都伺候著，也給要去的、回頭的提供份歇腳處。


  忙碌的人，總是第一批醒來的。


  等到太陽浮現天邊，就有父母醒來，打理一番後吆喝自家孩兒起床，準備早早過去討個好彩頭。也有的願意讓孩子稍稍睡個懶覺，養精蓄銳，似乎這樣就可以確保孩子得成功——武魂城的覺醒儀式，要持續好長好長，是從不怕遲到的。


  伊安珀算是這第二批起床的。


  等孩子們陸陸續續起來，在孤兒院內一同吃了早飯，便隨著院長、老師前往武魂殿的辦事大廳，乖乖地在門外等候。作為極大可能覺醒武魂的一批孩子，被武魂殿安排在殿內舉行儀式。


  日頭半掛時，全城的人都已經醒來，像流水入海般往城中心匯去。大聲叫賣的，嗬哧嗬哧吃東西的，哀聲乞討的，竊竊私語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好一派熱鬧景象。


  “咚——”


  大鍾響起，辦事殿的大門緩緩開啟，殿內走出一名精神矍鑠的紅衣老人，身後是大大小小的主教、執事，城市在這一刻肅穆下來。


  在前的紅衣老人笑著開口道：

  “好，大家都很有精神。


  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孩子們，老夫感覺自己都年輕幾分……”


  看來不管在何方世界，領導們的講話都差不多啊。真無聊，伊安珀一時昏昏欲睡，到底什麽時候才開始啊。


  “啊”打了一聲長長的哈欠，伊安珀現在隻想偷偷溜開覓食，要知道今天城南城北的小吃都來了呢。


  “把你眼角的淚擦一擦，像什麽樣子。”耳邊傳來一聲嗔怪，打斷了伊安珀的妄想。


  “誒？”伊安珀轉頭看去，是一個不曾見過的女孩，“emm姐姐你？”


  不管來者何意，先叫聲姐姐總沒錯。


  “哼，算你聰明。”顯然，這一聲“姐姐”讓女孩很高興，“我說過要來看你的，沒失約吧。”


  伊安珀很快反應過來，要來看自己武魂覺醒，還一番鄭重對待的，想來隻有千仞雪了。


  “姐姐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伊安珀抬手想戳戳她的臉，被一手打開。


  “站好別亂動，冕下看著呢。”千仞雪警告一聲，微微有些得意，“剛剛混進來的，其他的回頭再告訴你。”


  感覺過了好久，紅衣老人結束了發言，一陣熱烈的掌聲過後，現場氣氛又漸漸喧鬧起來。


  當然，這些熱鬧不是伊安珀的，一進入大門，他們的熱鬧就被隔絕在外。殿內的除了等待覺醒的孩子及他們的長輩，還有著前來觀禮的大人物，氣氛自然有所不同。


  總算要開始了。


  伊安珀打起精神，好奇地伸長脖子，看著最前麵的孩子一個個被籠罩在淡金色的光罩裏，隨後出來不是手上多了點什麽，就是身形發生了變化。


  “嘖嘖嘖，這個世界不讓人好好當人，偏讓人化成野獸，看來這創世神還不如飛天意麵呢，”伊安珀完成著腹誹創世神的日常，“還不如把人變成鬼，好歹有個人樣。”


  隊伍緩緩前進，不多時，輪到了伊安珀。


  “孩子，站進這個法陣中間。”執事示意道，他周身的三個魂環微微律動。


  伊安珀瞅了瞅魂環和法陣，將自身好奇往後放放，聽從指揮，在裏麵看著一片金光升起。隨後，法陣周邊黑石升騰出金色光點，鑽進伊安珀體內。


  還挺暖和，挺溫和的能量嘛。伊安珀一邊感受著，一邊評價起來。


  能量是溫和的能量，然而除此之外，直到光幕落下，什麽都沒有發生。


  伊安珀還沒從從感受中回過神來，與執事兩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咳，剛才沒發揮好，小朋友你等等。我們再來一次。”執事尷尬咳嗽一聲，自我檢討起來，以為是自己的失誤。


  臥槽臥槽，我沒給自己裝武魂啊！！

  怎麽辦怎麽辦！！光幕裏，伊安珀臉色不變，其實是極度震驚惶恐以至於一時麵癱。


  光幕再次落下，理所當然，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生。


  “咦？”執事也疑惑起來。


  巡邏的白衣教士注意到情況，走過來詢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這個孩子……”執事俯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