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母親？
“我……沒什麽可說的吧……”
“不行，一定要說啦……”
傅小慈扯著傅斯年的臉左右搖晃了兩下。
“好吧……”傅斯年說，“我覺得她人挺好的……”
“哪裏好了？”
“我覺得她很熱心，做什麽事都很關照我。”傅斯年回想著她的模樣。
“還有呢？”
“她笑起來有點傻傻的，是一個很單純但又有點大大咧咧的女孩，怎麽說呢……她應該可以算是，我見過的女孩當中，最不像女孩的人吧……”
“她不溫柔，也不細心，喜歡什麽就直接上手，所以我有的時候還真有點怕她……總感覺她會做出什麽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來……但是她真的很可愛……也真的是一個好女孩……”
傅小慈聽著，滿腦子都在想，天呐，傅斯年竟然會誇一個人誇這麽久，看來還是有戲的吧？
但是傅斯年馬上又接著說。
“但是……我並不喜歡她。”
傅小慈一愣。
“如果隻是單做朋友的話，我相信我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如果是作為戀人的話，我想我對她沒有那樣的感情。”
“這樣啊”傅小慈失望的癟癟嘴，“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啊？”
她有些搞不懂了，傅斯年長這麽大以來，她根本從來就沒聽傅斯年提起過哪個女生，就更別說是聽他說自己喜歡誰了，不正常的模樣讓傅小慈覺得，好像他的青春期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今天還是頭一次聽他說起自己對於其他女生的感覺，聽起來這個溫小越在傅斯年的眼中應該還算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吧，但是盡管如此，傅斯年竟然依舊說自己對她沒感覺嗎？
“我喜歡的……”傅斯年說，“我喜歡……”
他多想說出我喜歡你這三個字啊，可是他不能，最後一個你字梗在他的喉嚨，讓他根本就無法開口。
“嗯？你喜歡什麽？”
“我不知道，我沒有喜歡的。”
最終他還是這樣說了。
“不是吧，你都二十一了啊傅斯年，”傅小慈從他身上彈起來，“你竟然跟你姐說你沒有喜歡的女生？”
“這很奇怪嗎？”傅斯年說，“我隻追求高質量的，不想湊合，寧缺毋濫懂嗎？”
“好吧……可是你這也太那什麽了吧……”傅小慈還是有些想不通。
傅斯年沒再搭話，輕歎了口氣，將腿上的靠枕放回原處，自己起身拿換洗衣物洗澡去了。
反正……永遠也不會讓你知道的……
慕迪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麽眼皮又一隻開始跳，上次眼皮一直跳，林沐雪就回來了，希望這次老天能保佑不會發生什麽麻煩事。
公司裏一直都很順利，也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突然來訪。
慕迪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之後，終於準備下班了，現在都差不多已經十點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頭，好像有點發燒了，最近一直在感冒，好像吃了藥也沒什麽用，反而還越來越嚴重了。
應該是跟日夜操勞沒有休息好有關係吧。
最近一直沒有再和傅小慈聯係，因為他明白自己和傅小慈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他沒有再大費周折的去找她。
心裏沒有任何的怨恨，也沒有任何的不值得，隻是單純的感覺好遺憾，並且在回想起的時候，心口還會莫名的伴隨著一陣陣的疼痛。
所以他不願去回想起這些事情，隻能不斷的用工作來麻痹自己，讓自己盡量不去想這件事。
隻是在夜深人靜的傍晚時，那樣令人喘不過氣的悶痛感依舊會向他鋪天蓋地襲來。
他從未沒想過，陪伴了自己那麽多年的人，竟然真的就這樣離開自己了。
連帶著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一起的消失不見了……
剛把車開到家門口，就看見管家竟然正在門口等他，神色焦急。
“怎麽了？”慕迪疲憊的問道，不舒服的揉揉太陽穴。
今晚的天氣也有些不太好，剛下車就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空氣濕漉漉的，似乎是要下雨了一般。
慕迪現在身上有些發冷，感覺光是看著管家都得費自己好大的力氣。
他隻想盡快進到屋子裏麵，不想再吹風了。
“少爺……”管家有些語無倫次，“夫人……夫人……”
“夫人？”慕迪皺起眉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夫人回來了！”
慕迪心頭猛然頓了一下，他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哪個夫人？”
“辰……辰夫人啊……”
慕迪徹底傻眼了，腦子裏麵嗡的一聲，所有理智都支離破碎了。
他的母親……辰藝芳回來了？
他的腳步有些輕飄飄的，他有些不敢置信，仿佛現在自己置身在一個夢當中似的，他渾渾噩噩的進入了屋子裏麵，入眼的便是辰藝芳那宛若隔世的臉龐。
“媽……媽？”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個幻覺。
“尚辰……”他走進了慕迪。
“別……別過來……”
在確認到麵前的人真的是活生生的人的時候，仿佛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麵被喚醒了，慕迪一反常態，仿佛一個受到驚嚇的孩童一般，不安而無助。
他後腿了兩步，不敢讓她接近。
“尚辰，我是媽媽啊……”辰藝芳靠近了一步，結果慕迪又後退了一步。
“你真的是我媽？”
莫名奇妙的，慕迪的眼角竟然有淚花在閃動。
他認得出她啊，盡管她的容顏蒼老了，但是她的五官，以及她眼角下最明顯的那顆淚痣，無一不在述說著，她就是辰藝芳，就是慕迪的母親！
“是啊……我的兒子……”
“那你為什麽要離開我？”慕迪皺著眉頭，露出非常不解而十分又小心翼翼的神情，“你若真的還活著，為什麽不來見我？”
慕迪的太陽穴不斷作痛，也許是因為剛才回來沒有關車窗的原因，風把頭吹的疼的更厲害了，並且現在冷的讓他胃裏有一點惡心，他有點想吐。
“媽媽……真的是有苦衷啊……”辰藝芳漸漸靠近慕迪，見他沒有躲閃便抓住了他的胳膊，“真的，你要相信媽媽，盡管不在你的身邊，但是我一直都是愛著你的啊……”
慕迪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麽刺激，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揮開了。
“不！你不是我媽！”
慕迪滿身盡是疲憊與狼狽，他哀嚎一聲，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後麵的辰藝芳不斷的呼喚著他的名字，看起來心疼又無助。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死了十幾年的人竟然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回想起當年她倒在血泊中的樣子，慕迪真的很難相信她的母親竟然回來了！
天空適時的下起了雨，現在本來是初冬，明明就是個不容易下雨的季節，此時此刻竟然下雨了。
慕迪在街上漫無目的淋著雨，腦子裏麵一片空白，隻剩下眼淚沒有意識的從眼角滑落。
腦袋裏昏昏沉沉的，他隨手就攔了一輛出租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裏。
他躺在後座上，就那麽迷迷糊糊的模糊了意識。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眼的竟然是傅小慈的小區門口。
“小夥子，到地方了。”司機提醒他道。
不知道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慕迪的腦袋現在根本就轉不過彎。也許他剛才恍然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說出了傅小慈的地址吧。
慕迪隨手給了司機幾張百元鈔票，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癡癡的望著已經關了燈的整棟小區樓，慕迪呆呆的望著傅小慈所在的那間房子，雨水不斷的敲打在他的臉上，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竟然就這麽席地坐了下來。
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他昏昏沉沉的，最後實在是坐不住了，幹脆就倒在了雨地當中。
他呢喃的叫著傅小慈的名字，閉上眼睛，耳朵旁邊嗡嗡嗡的響著。
再也沒有希望了，也沒有盼望了，自己也許就是做了太多的壞事，才會不斷的被拋棄吧。
這就是壞蛋的下場吧。
可是還是好難過啊，心裏麵像是被堵了什麽，喘不上氣來。
這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突然就在這一分鍾，一下子就崩潰了。
母親的拋棄也好，傅小慈的離開也好，他都知道，都默默的將這一切壓在心底了。
但是他怎麽可能不難過呢？他隻是想一直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啊，為什麽連這樣的權利也不給他呢，一定要把真相，把全部的事實都清清楚楚的擺在他的麵前，讓他痛不欲生才甘心嗎？
突然他想到，若是真的就這麽死了該多好啊……
任由意識分散的時候，突然，他的臉被人拍了拍，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眼的竟然是傅小慈。
“尚辰……尚辰……你醒醒……”傅小慈不斷的呼喚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