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路順風
原先，秦河也沒想到“千手觀音”這麽火，他隻想在上麵賺過千八百萬，就收手，畢竟賺快錢嘛!
但是隨著張世牛入場，秦河覺得這麽好的資源不好好利用一下，有些浪費，和張世牛對賭半年，他也是以半年為期，覺得半年差不多夠自己操作了。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年代，後世那些簡單的炒作手段，在這個年代，療效這麽厲害。
實際上，張世牛也沒想到“千手觀音”見效這麽快。
以往他們炒作文玩的經驗，先預熱半年，再炒作半年，最後小火慢煎半年，等市場上，對這種文玩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的時候，那時候才是收獲期。
而且以往他們往往是投入大，見效慢，他們從來沒想到，原來炒作文玩，還可以這樣炒，用明星效應，帶動富豪圈，形成一股潮流時尚。
到了現在的收獲季節，張世牛自然想撇開秦河，獨享這塊蛋糕。
當然，跟蹤自然是不管用的，秦河幾世為人，對於他們小手段，根本沒放在眼裏。
但是以張世牛的背景，要對付秦河這個外來戶，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秦河滾蛋。
兩人之前成立的公司裏麵，現在秦河已經越來越邊緣化了，要不是秦河目前還掌握貨源，張世牛早已經對秦河下手了。
正當兩人關係陷入微妙的變化的時候，秦河卻在這天，主動約見張世牛麵談生意的事。
張世牛沒想到，秦河會主動約見他，但是還是欣然赴約。
秦河選了一個中檔的飯店，神情很疲憊，而且態度很恭敬，他這幅模樣，自然是在張世牛預料之內。
這段時間，由於張世牛的吩咐，秦河在兩人建立的公司裏麵，已經完全沒有地位了，就連錢財支取，都沒辦法。
目前賬上利潤已經突破八千萬，可秦河卻是一分錢取不走，人家不按合同辦事，你拿他怎麽辦？
而且當時合同上，也有一個漏洞，那就是分配利潤的時間上，很模糊，秦河原本剛開始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見效，所以兩人對賭時間是半年。
半年時間，差不多足夠自己慢慢掏空公司跑路了，但是因為來錢太快，快到秦河也沒想到，簡單炒作幾下，三個月不到，就已經八千萬利潤了。
秦河也低估張世牛了，這老陰比，派出的財務會計，極為專業，控製著公司賬目的一切支出。
如果秦河真是什麽華商，到也可以等，等半年後，兩人再攤牌，到時後期合作肯定是沒多少辦法了，但是前期自己這一塊利潤，肯定能拿到手。
問題自己所有身份，都是偽裝的，現在“千手觀音”這麽火，遲早會暴雷，這些天，已經不止一批人在調查自己的身份了。
所以，點子紮手，秦河必須想辦法撤了，當然，臨走之前，秦河也必須拿回自己那一部分利潤，而且還得想辦法給這老陰比來一次狠的。
麵對秦河的恭敬，張世牛此時早已經沒了當初那副笑麵虎模樣了，反而像張開血盆大口，等待秦河這塊大肥肉進入自己口裏。
秦河這次的確是來投降的，他麵容憔悴，語氣卑微對張世牛道。
“張大哥，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和您說!”
“建華，我們認識都好幾個月了，您有什麽事，可以說出來嘛!”
“是這樣的，張大哥，我家族最近出現了狀況，我可能要回去一趟，但是回去之前，想結算一下我們之前的利潤分成!”
聽到要分錢，張世牛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秦河見狀，連忙繼續開口道。
“張大哥，家族長輩，覺得我還是不適合做這方麵的生意，他們想把我手上這份生意交給其他人，不知道張大哥對“千手觀音”貨源這個生意感興趣嗎？”
張世牛眉頭一跳，這年輕人是打算投降認輸了?
不過想到“千手觀音”豐厚的利潤，張世牛心也是跳了跳，等自己拿到進貨渠道，要不了多久，自然可以找到“千手觀音”的產地!
秦河自然知道這老陰比的想法，頓時又加了一句道。
“張大哥，還有三個月就過年了，到時我想邀請您前往尼泊爾做客，參觀我們的“千手觀音”野生種植園，因為“千手觀音”的收益越來越高，我家族也想試一下能不能擴大種植規模，因為您一直是我們國內唯一的合作夥伴，我們也想和你商量一起發財!”
另外秦河表示，他願意主動退出之前兩人成立的公司，以後上麵的利潤，自己就不參與分成了，畢竟自己也要離開了，賺的錢，自己十分滿足了。
張世牛聽到秦河這話，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連忙點頭稱好!
秦河已經釋放足夠多的善意了，到了這一步，張世牛也沒再假正經，表示月底就可以把利潤分成結算。
但是他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求必須和秦河家族方麵搭上關係，希望以後的“千手觀音”進貨價格能再公平點。
秦河苦澀地點頭答應，兩人都在演戲，張世牛希望暫時先給秦河一點好處，先搭上秦河家族的關係，搞清“千手觀音”到底是啥玩意種出來的，一切都好辦了。
秦河自然也是，現在張世牛要求什麽就答應什麽，先把賬上的幾千萬搞到手再說，而且走之前，肯定得坑這老陰比一次，不然心裏這股氣難平!
這頓飯，賓主盡歡，張世牛這個老陰比，難得叫了一瓶酒，和秦河喝了兩杯，顯然，他心裏此時是極為高興的。
接下來的數天內，秦河依舊盡心盡責維護“千手觀音”的炒作熱度，並且加大力度宣傳。
為了讓“千手觀音”不至於崩盤這麽快，秦河也開始收緊出貨量，炒作某件物品的前提，就是一定不能讓市場產生飽和狀態。
但是也不能，讓市場長期產生大需求狀態，如果市場上長期缺貨，那些等待購買的客戶會迅速失去耐心，最後選擇其他感興趣的物品。
所以，秦河前麵看到市場需求增大的時候，大量放貨，但是它的價格依舊在上漲，這也是炒作的一個技巧。
因為那時候，市場上全國的文玩店，都想找一批“千手觀音”來賣，如果你大量缺貨，等熱度一過，人家就對你沒興趣了。
而且，那時候，秦河也想撈一筆就跑，所以放水太嚴重了，但是張世牛這個老陰比，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厲害，所以秦河不得不先暫時收緊貨源。
隻要“誠玩齋”這邊暫時貨源緊張，前麵那些收藏“千手觀音”的客戶，如果這個時候，突然想出手，肯定就能快速出手變現。
因為市場上的炒作，依舊在進行，大量接盤俠還拿著鈔票等待購買。
而這個時候，秦河還大批量放貨，造成市場上“千手觀音”泛濫，這些前麵購買的顧客這個時候，一旦出不了手，那就會瞬間引起市場反應。
國人買漲不買跌，千百年的規律，和後世房價一個道理。
當你手上的房子想出手，發現出不了的時候，那時候，你就得好好想想你當地的房價是否有問題了。
當然，“千手觀音”比房價脆弱一百倍，房價一旦有了下降趨勢，包括銀行，開發商，還有zf，甚至還有炒房團，他們都會想辦法讓房價繼續保持上漲趨勢，寧願有價無市，也得讓房價保持隻能漲不能跌的狀態。
因為一旦下跌，大家都要玩完…！
炒作“千手觀音”比房價容易一百倍，也脆弱一百倍，一旦“千手觀音”出現下跌，到時想再拉起來，那就比現在艱難一萬倍了。
所以秦河隻能加大炒作力度，同時又收緊出貨數量，並且讓價格維持緩慢上漲狀態。
張世牛見這個月突然出貨數量，突然下降特別厲害，也打過電話來詢問，秦河隨便說暫時產量不足，所以暫時先出貨慢一點。
並且在語氣中，還帶著一絲不滿的態度，讓張世牛產生一種誤解，以為秦河是因為還沒分賬的原因，所以才故意卡緊貨源。
這讓張世牛那個老陰比，更加想自己掌控貨源了。
秦河的表演，也終於讓張世牛那個老陰比有了反應，月底，終於到了分利潤的時候了。
賬麵利潤九千一百多萬，按照先前的合同，現在是五五分，秦河可以分到四千五百多萬，但是真正到秦河手上，隻有四千萬出頭。
對於這種分成比例，秦河很大氣地答應了，當錢到賬第二天，秦河就開始加快洗白速度了，要洗幹淨這筆錢，要好幾天。
如果這個時候，秦河跑路了，那最多也就賺了這四千萬，而張世牛不但沒虧什麽，按照他這幾個月的收入，在上麵最少賺了不下六千萬。
秦河當然不甘心就這麽跑路，那個老陰比不是想要貨源嗎？
自己早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由於秦河的加大力度炒作，讓“千手觀音”價格，在市場上一直穩步上漲，加上秦河有意卡住出貨，結果“誠玩齋”竟然還出現斷貨現象了。
市場上甚至出現短暫的虛假缺貨現狀，這種虛假繁榮，讓更多的炒作資金進入其中，讓“千手觀音”再一次突破六萬這個均價。
價格到了這，張世牛都坐不住了，幾十個誠玩齋，現在全是缺貨狀態，如果有貨，自己一天得賺幾百萬。
他已經不止一次打秦河電話來追貨了，當初答應分賬的利潤已經分了，現在還卡著貨，小老弟，你這就不厚道了!
正當秦河還在培養演員做最後一次彩排，沒想到上天突然給了他一次最好的安排。
臨近寒冬，今年冬天特別寒冷，很多城市遭遇五十年不遇的大雪，江城的機場也封閉好幾天，由於擔心後麵大雪越發嚴重，生怕機場封閉，張世牛更加緊急秦河要貨。
秦河看了看天氣預報，頓時笑了笑，這是老天給自己的機會。
秦河隨即回複張世牛，家族方麵已經知道情況緊急，會在下星期五之前，湊齊一批“千手觀音”發往江城。
由於擔心機場封閉，這批“千手觀音”數量有足足六千串，這是家族所有庫存了。
這六千串的確是秦河所有的存貨了，他花了好幾千，請當地村民幫忙把那荒山上的苦野果全部采完了，最後才湊出六千串“千手觀音”。
原本這六千串，他是準備低價批發出去了，比如一百元一串出售，讓“千手觀音”瞬間崩盤，讓老陰比吃一個暗虧。
當然，為了坑張世牛那個老陰比，秦河準備了ABCD四套方案，其中能獲取最大利潤的一套方案，就是把最後六千串全部打包賣給老陰比，並且價格還得按市場價走。
這個計劃是最難實現的一個計劃，因為目前秦河放出去的手串加起來，也就三千串不到，這可是整個全國市場。
但是三千串，就創造出一個億的利潤了，接下來六千串，張世牛能不心動嗎？
但是張世牛這個老狐狸，麵對這麽大的誘惑，按照正常情況，他不可能會上當，因為你突然拿出六千串，人家肯定會懷疑你貨源是不是還有六萬串。
所以，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就是指現在。
今年突然大降雪，江城也是大雪紛飛，天氣預報說今年還有可能進入寒潮，或許還有更大的雪。
最關鍵的是，包括秦河宣稱的尼泊爾北部地區，現在也是大雪覆蓋，由於秦河特意壓製放貨，目前市場上，已經出現虛假的缺貨狀態了，誠玩齋早已經斷貨快一個月了。
這個時候，秦河以家族方麵，為合作夥伴考慮，準備把所有存貨一次性全部交付出來，但是下次交付，得明年十月份，才能有新的“千手觀音”產出了。
這個理由，張世牛甚至沒有過多考察真實性，就答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
如果是平時用這個理由，張世牛絕對會，想方設法調查清楚的，但是現在，天氣隨時惡化，萬一大雪更猛烈些，到時連續斷貨幾個月，那就真血虧了。
所以秦河這個提議，張世牛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答應了。
雙方這次交易都積極，甚至比秦河想象還順利，六千串，按照批發價，張世牛需要付五千五百萬現金，這幾乎把他這幾個月賺的利潤一次性吐了出來。
但是這六千串馬上可以變成三個億，甚至更多，張世牛也很激動。
秦河等錢到手後，開始為最後撤退做準備。
正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張世牛突然打電話過來，說親自請秦河吃一頓飯，表示感謝，並且為秦河踐行，並且希望能和秦河家族方麵取得聯係。
先前，秦河已經說了，這邊生意要交給家族其他人負責，並且還將帶張世牛去尼泊爾參觀“千手觀音”種植基地。
但是因為前麵，秦河一直以各種理由推脫，當時以為缺貨，張世牛也暫時沒去想那些，但是等把六千串交易完畢後，張世牛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所以他很快反應過來，開始催促秦河介紹他家族其他人和他聯係。
秦河笑著答應，隨即打了電話，給兩個已經準備很久的“堂哥”帶上，準備赴約。
到了飯店，秦河連忙給張世牛介紹他的“堂哥”，兩人肥頭大耳，一副見過世麵的大老板，穿著正牌四件套，花了秦河十幾萬。
幾人很快在飯桌上熟悉起來，兩個“堂哥”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很對張世牛的胃口，幾人相談甚歡，秦河反而成了打醬油的了。
飯桌上，兩個“堂哥”表示希望明年，雙方能合作更加加深，比如其他種類珠寶或者文玩，進入更深度的合作。
張世牛表示同意，並且極為歡迎，賓客盡歡，結束這頓飯，張世牛還敬秦河一杯酒，祝他前程似錦，一路順風!
秦河欣然接受，雙方合作愉快!
飯後，張世牛邀請兩位“堂哥”去私人會所消費，兩人欣然同意，秦河表示自己還有點事，張世牛和他握手告別。
送走幾人，秦河走出飯店，扔掉身上的手機，脫掉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西服送給街邊的流浪漢。
走到公共電話亭，從口袋掏出一個硬幣，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我，過幾天，會有一千萬打到你賬上，電器廠你自己看著辦，我接下來可能會消失一段時間，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年，總之，如果有事，我會聯係你!”
“嗯，你自己注意安全！”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