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表明心跡（2）
“紅菱姑娘，還好吧？”猶豫了半晌，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蘇子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冷嘲熱諷道：“還好，沒有尋死覓活，隻是兩隻眼睛腫得跟兩隻桃一樣，還怕你看見了過意不去，騙我說不餓，死活不肯下樓吃飯。”
聽出蘇子畫語氣中的冷淡，袁山落苦笑一聲，沒說什麽，就又聽蘇子畫問道：“紅菱可是又哪裏入不了袁二公子的眼的地方？”論相貌，紅菱也算的是一等一的美人，算不得傾國傾城，賠他袁山落卻是沒問題的，論身姿，也是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與他袁山落站一塊也有幾分郎才女貌之意，論學識，紅菱從小跟著她向爹爹習字，雖然不能七步成詩，也能寫得一手好字，何況紅菱琴棋書畫都有所涉及，也就是女紅差了點，家世差了點，功夫差了點，他袁家要的是媳婦，又不是下人、打手！
袁山落隻能道：“紅菱姑娘人很好，隻是，隻是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蘇子畫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頓時怒不可遏，厲聲道：“你既然已經有了心上人，怎麽不陪在你心上人身邊，成天跟隻蒼蠅一般圍在紅菱身邊做什麽！”
袁山落被蘇子畫說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流利話來：“我沒有招惹紅菱姑娘，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你啊！”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出來的話，終於說了出來，可惜，卻不是在它應該出現的場合。袁山落沉默了，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的結果了。
蘇子畫也沉默了，她沒想到，袁山落以各種理由跟在她們身邊，為的不是紅菱卻是她自己，若是這件事情讓紅菱知道，恐怕會比被袁山落拒絕這件事情更傷心吧。“紅菱喜歡你，所以我不可能接受你的心意。”
那假如紅菱並不喜歡他，那他是不是……放佛看出袁山落心中所想，蘇子畫又道：“況且，我未來的夫君，必定是天下霸主。”
他會以天下為聘禮，以錦繡江河為高堂，以千萬百姓為賓客。她的夫君，必定是天下霸主。這一刻，她驀然想起白墨歌那張絕美的臉來。
隻留下這句話，蘇子畫就轉身上樓了。袁山落靜靜地坐著，看著之前還被她握過的一雙竹筷子，臉上泛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半晌，他才慢慢起身，走出了客棧。
第一次見到蘇子畫的時候，是在青霞山莊的一條路上，媒婆扶著紅妝的她慢慢走向洞房，突然不知道哪裏來了一陣風，將她的蓋頭吹跑了，他本來想幫她撿回來，卻在看見她那張出塵的臉後怔住，那會她雖然閉著眼，似乎在昏迷，但是卻更顯得安詳和睦，宛若天仙下凡。就是這一眼，使他對這個名義上的嫂嫂一見傾心
第二次，是在他哥哥的新房中，蘇子畫仍舊是一身紅衣，精致的臉上含著煞氣，腳下踩著秦水晶體內留出的鮮血，傲然地麵對哥哥的劍。那雙他第一次遺憾錯過的眼睛，燦若星辰，像是一口深井，叫人想看見最深處藏著什麽，一看便不可自拔。
到底是為什麽動了情呢，是她那張天香國色的臉，還是她明明被誣陷卻固執地不為自己辯解的倔強，亦或者，沒有為什麽。
從今天之後，他們便連朋友都不再是了吧。
從此天涯兩端，再無瓜葛。
袁山落對她表明心意的的事情，蘇子畫並沒有對紅菱說，隻是說袁山落自覺愧對於她，才不告而別了，紅菱不疑有他。
紅菱畢竟是經曆過生死大事的女子，不過是感情失利，她哭過一場也就沒事了，即便心中還是會疼痛，卻不能讓蘇子畫知道，不能讓蘇子畫為她擔憂。
朝州城離青霞山莊很近，就在城西的郊外，不過幾裏路。蘇子畫決定，再上一次青霞山莊，看能不能把天蠶錦找到，那方被他爹爹當作紅蓋頭的，據說記錄了天大的寶藏的天蠶錦。
說來也奇怪，那日那方紅蓋頭被風吹走了之後，就再也不見蹤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撿了扔掉了，或者是不是用來做了什麽小物件了。天蠶錦水火不侵，應該沒有在大火中消失，那就很有可能還在青霞山莊中。
為了照顧紅菱的情緒，蘇子畫沒有在當天夜裏上山，而是在第二天的晚上，領著紅菱上了青霞山莊。
對於青霞山莊，正正經經從大門走，蘇子畫沒走過幾次，但是翻牆走小路蘇子畫卻來過好幾次了，上次又特意記熟了青霞山莊的建造圖，所以她也算得上是熟門熟路。輕而易舉地避過守衛的耳目進到山莊裏，兩人又犯了難。
青霞山莊這麽大，她們要去哪裏找一方小小的紅蓋頭呢？
紅菱想了半晌，建議蘇子畫先去一趟洗衣服房和雜物間，之後再去各大臥房找找看。雖然這麽一來過程很繁瑣，但是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估摸著是因為袁山明沒有想到，不過才隔了幾天，蘇子畫會再上青霞山莊，所以沒有多加防備，連巡邏的守衛都減少了許多。別說是蘇子畫了，就連紅菱這樣的江湖小菜鳥都能來去自如。隻是在祠堂和書房的方向多了些人手，但是那兩個地方卻不是她們的目標了。
然而三個時辰時候，兩個人還是一無所獲，別說之前說的那幾個地方，她們連侍女的房間都找遍了，秦水晶的臥房她們也冒險去過了，就是各處花圃草叢樹林都一一尋找過，也沒能找到一方紅蓋頭。
“小姐，那方紅蓋頭還能長腿跑了不成？”紅菱和蘇子畫躲在一件堆放雜物的小房間內，麵對外頭偌大一個青霞山莊，著實犯難。
成婚那日，她是被爹爹迷暈了送過去的，連拜堂都是在喜娘的幫助下完成的，據喜娘說紅蓋頭是被風吹走了，一溜煙沒了影子，找都找不著了。那會就不見了，後來青霞山莊又經曆了一場大火，誰知道天蠶錦到底去了哪裏呢！
眼看得天就要大亮了，蘇子畫怕被人發現，下次再來的時候怕是難上加難，所以雖然一無所獲，也還是果斷帶著紅菱下了山。如果連她這個當事人都找不到天蠶錦的話，別人要找怕也不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