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乞丐
蘇子畫斜眼往殿中看去,那人活像個乞丐,髒的讓人不敢接近。唯一獨特的地方就是那張布滿傷口的臉上,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隻是他的眼神看起來太過單純偏執不是個傻子就是個瘋子。
“說,說出來。”鳳天錦捏著她下巴的手收緊,“告訴朕,那個人是誰!”
“我不認識。”蘇子畫誠實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不敢直視乞丐的眼睛,隻要看上一眼,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痛。
鳳天錦一愣,接著又笑起來,柔聲說:“你竟然會不認識?你仔細看看,他像不像東月的太子白墨歌?來,你仔細看……這隻惡狼朕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抓到的,朕想著你一定喜歡……嗬嗬!”
東月太子?她聽著這個名字很熟悉,不是一般的那種耳熟,而是深沉的懷念。有什麽即將從回憶中衝出來,一些話明明已經到了嘴邊可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麽。
“你怎麽能用這種眼神?”鳳天錦惋惜的搖頭,“你怎麽能無視東月的太子殿下,他可是你的老相好,難道你忘了嗎?”
蘇子畫狠狠的擰了一下眉頭,鳳天錦雖然已經到了癲狂的邊緣,但是怎麽看也不像是在胡編亂造。可是她根本沒見過這個人,更別提有什麽關係了。
“皇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她冷聲回答,不想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
“嘖嘖,真是狠心,竟然連一眼都不願意多看。難道白墨歌淪落到這種境地你就可以狠心的放任他自生自滅?”他問到,“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冷麵戰神,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傻子,一個令人嫌惡的傻子。”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她感到無比煩躁,態度強硬了起來。
鳳天錦挑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就是想用白墨歌來折磨她,“不知道?好!朕早就想見識見識所謂的戰神能力如何,正好今日也給皇後開開眼。”
他又拍響了手掌,一個侍衛上前將牢門打開。
白墨歌爬到門邊猶豫了一會兒似乎不敢出去,周圍的嗤笑聲漸漸大了起來,似乎都在恥笑這位名震諸國的太子變成了一個廢人。
他的喉嚨中發出“呼嚕嚕”的響聲,忽然往前猛地一撲,當即將眾人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還有的人更是連滾帶爬的逃到了同僚的身後,桌椅都被打翻了。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許多士兵,紛紛拿著長矛將他圍在中間。白墨歌靈敏的撲擊,可是耐不住人多勢眾。
一些士兵抓住了鐵鏈控製住他的手腳,另一些趁機調轉矛頭改用棍子的那一邊打他。
數十根棍子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身上,白墨歌抱著身體蜷縮起來“嗚嗚”的慘叫,活像一隻受傷的狗。
高台上將底下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鳳天錦止不住的大笑起來,還一邊給蘇子畫指點,“你看看他,像不像一條狗。白墨歌竟然也有今天,朕早就警告過他不要跟朕作對,這就是忤逆朕的下場。”
後麵的那一句明顯是說給她聽得,如果她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大抵也就是這個結局。
“他怎麽說也是東月的太子,你折損的不僅僅是他一人的顏麵,關乎的是兩個國家之間的矛盾。”她平靜的說。
鳳天錦的笑容一寸寸的收回來,開始認真的打量起蘇子畫。她說話時的神情完全就像是一個看客,絲毫沒有為白墨歌求情的意思。
“你不替他求情?”他眯起眼睛,“求朕放過他?”
“跟我有什麽關係?”蘇子畫反問。她飄忽的目光始終不肯落在白墨歌的身上,不敢看他此刻的模樣。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也不像去細究。
“好。”鳳天錦說,“這是你說的。”他在心中並不相信蘇子畫的話,說不準這是她的權宜之計,故意用來迷惑他。
天色漸沉,宮中各處都點起了燈。
紅燈籠靜靜的掛在屋簷下,孤單的照亮了黑暗中的世界。
蘇子畫坐在床上,濃妝已經被洗掉。此時的她隻穿了一件單衣,雙手握著一隻紅彤彤的蘋果。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隻要過了今夜,她就真的成為了鳳天錦的人,被烙上永遠的印跡。
紗幔被湧進屋內的風鼓動起來,她垂眸見到一雙靴子走進了視線之中。
鳳天錦眼中打量了意味更濃。蘇子畫越老實,就讓他越不得不警惕。若是因為她得知父親已死的消息才變得這般失魂落魄倒是能理解,但她看到白墨歌是陌生的態度甚是可疑。
“你有什麽想說的?”他走到床邊低聲問。蘇子畫死人般的態度,讓他折磨她的興致已經失去了大半。
“我能說什麽?”她抬頭問,麵色淡淡的無喜無悲。
他厭惡的皺眉,蘇子畫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與他對抗?她以為自己能贏的了?
鳳天錦將她壓在身下,稍稍用力就將那件欲蓋彌彰的單衣剝去。他大口咬著蘇子畫的嘴唇已發泄怒氣。
不管他做什麽,她都沒有反應,不死不活的盯著正上方的一點。
身上的重量撤去,她深深的舒出一口氣,幽幽的看向鳳天錦,“皇上累了就去休息吧。”
她走下床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不緊不慢的穿好。她克製住顫抖的手,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又冷漠。
直到鳳天錦憤然離去,站在原地的蘇子畫才癱軟的坐在地上。她用力的揉搓脖頸上的紅印,眼淚不自覺的掉落。幸好沒有真的發生什麽,不然她可能會更加生不如死。
原來被不喜歡的人觸碰是這樣惡心又難過的事,每一個吻都是鋒利的刀子在她的身上劃來劃去。
蘇子畫吸吸鼻子,重新整理好衣襟。
窗外有半輪明月。厚重的雲層散了,隻剩下幾朵烏雲眷念著夜空。
燈籠投下一片朦朧的紅光,光中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走在廊中。她從這個燈籠下走到另一張燈籠下,清瘦的側臉在光中顯現,又隱入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