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自作自受
大壯兩口子黑著臉從隔壁村回來，剛下車話都沒說一句直接哐啷鎖上大門，吼著叫娟子滾出來。
娟子正在屋後洗一大盆衣服，聽見他們叫渾身不自控的開始抽搐顫抖。連手都來不及擦，趕緊出去。
孫大爺老早就去地裏了，家裏除了她也沒有人了。
大壯看著她，冷嘲的笑起來，“你過得可是真的挺快活昂？還美得慌呢。”
娟子不停的搖頭。
娟子媽更是看她一眼就覺得嗓子口哽的慌，攥著藥包連掃她一眼都沒，直接往屋頭裏走。
大壯卻是抄起牆角倚著的粗木棍，使勁往地上點了幾下，發出咚咚的聲音，聽在娟子耳朵裏就如同奪命的喪鍾。
“爹、爹……”
“你可別叫老子爹，老子就恨當時咋的就沒有扔了你？留你這麽一個禍害！豁豁了老子的寶貝兒子！”
說著直接抄起棍子狠狠的往她身上掄，邊掄嘴裏還是不幹不淨的。
娟子也根本不敢躲，被他一棍子掄到了地上，就在原地瑟縮成一團，抱住自己的腹部，棍子劈裏啪啦的落到背上頭上。沒一會兒，頭就被打破，鮮血嘩啦啦的往外淌。
兩隻鬼略施小計懲治了一下那個中年婦女，再晃晃悠悠趕回來時，被這一副景象嚇了一大跳。
戲鬼本來就是怒的，看見這樣一幕心頭怒火燃燒，猛的衝上去一頭撞到了大壯身體裏麵。
大壯本來也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讓他得逞了。瞬時失去了意識，身體被他完全掌控住。
娟子隻感覺到一股陰氣，因為把腦袋緊緊抱住因為根本沒有看到他們倆，所以即便是棍子已經停止了，她還是抱著頭抽泣顫抖。
戲鬼就是站在那邊不吭聲，還是花與上前把小女娃扶起來，“安全了，先起來吧。”
娟子聽著耳邊溫柔的話，鼻頭更是一陣熱，本來還是抽泣的小聲哭直接變成了痛快的大哭，哭到打噎。
屋頭裏娟子媽聽的煩，扯著嗓子衝外麵喊，“你哪來的臉哭！給我把你那張臭嘴閉上，要不要點臉了啊！大壯你狠狠的揍她一頓，這幾天就是揍得少了！”
花與攬著她往屋後走，一點都沒把那個瘋女人的話放進耳朵裏。然而，娟子卻是一聽見下意識的收了聲，眼淚沒收住，跟頭上的血一起往下流，身上破爛的衣服也被染的更不堪。
戲鬼也不願意在大壯身體裏多呆，但是花與瞅他一眼，硬是讓他不準出來，他也隻能這樣委屈又嫌棄的跟上。
因為大壯在後麵跟著，娟子不免有些怵怕，一個勁的縮著脖子。
花與也沒辦法啊，兩隻鬼怎麽也沒法子給她包紮。
他們在孫大爺的屋子裏搗鼓了半天，終於把血止住了。
戲鬼長舒一口氣，抬手抹掉了額頭上的汗。他的動作要多柔美有多柔美，但是加上大壯的臉和身體就完全是另一個毀形象的畫麵，花與不忍直視。
戲鬼卻是嗅到了大壯身上的濃烈汗臭味，更是嫌棄惡心到不行，看向花與的眼神滿滿的懇求。
花與沒法子，隻能打發他先去把大壯處理好，而她卻坐到小女娃身邊，柔著嗓子安慰她。但任她說了半天的話，娟子就是低著頭不吭聲。
花與分外溫柔的在她頭上摩挲兩下，娟子雖然感覺不到但她能看見這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溫暖。
“我……”
她剛吐出口一個字就有卡住了，自己也不知道想說什麽。
但花與神色為未變的看她，等待著她慢慢的說。
“弟弟……”
“沒有弟弟，因為本來就不是弟弟，”她頓了一下，又接道：“也不會有妹妹。”
娟子瞪著黝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過了半晌才微微笑開。既然不是弟弟，那不生下來會更好。
她雖然還小，但心智卻很早熟，這些事情她自己心裏門清。
娟子笑著笑著眼淚又往外流，自己的小嘴也撅起來，難得的撒嬌模樣。她扯著花與的袖子，“我是不是壞孩子啊？”
“不是。”花與毫不猶豫的否定。
“嗯！”小女娃就因為花與這句話就變得很開心，眼睛裏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她從小就很聽話，但是因為孫大爺也是一個對感情很木訥的人導致沒人能給她肯定。
花與歎息著摟住她的小身子，她還是太小，小到所有的挫折還沒能擊垮她，她的心裏還有這孩子的單純，等待著愛和包容。
那邊戲鬼隨意的把大壯的身體扔到了小河邊上，順手打亂了他的記憶，還順帶著踹了好幾腳，做完這些才焦急的往回趕。
他趕回來時，正好花與溫柔至極的抱著小女娃哄她。
戲鬼看著她的背影，就覺得要是能有一個他們倆的孩子該多幸福。
上一秒還沉浸在幻想之中，下一秒被花與冷冷掃過來的眼神擊潰。
娟子早就哭累了，趴在床頭睡著。
花與飄起身到他麵前，歪頭看他，“你在想什麽？為什麽笑的這麽——”春心蕩漾？
戲鬼被自己剛剛的念頭嚇到，蒼白的臉一片羞紅，期艾不知所語。
花與也沒抓著這一點，“大壯你給弄哪去了？”
“啊啊，小河邊。”
“那走吧，我們去看看那個女人。”娟子媽不是正好要喝那個莫名其妙的藥嗎，就順便去看看。
戲鬼看著她臉上嘲諷不屑的笑，隻覺得被深深吸引，拔不開眼。反正，現在花與也沒有感知，他正好盡情的看個夠。
娟子媽在那屋端了個碗，毫不猶豫的就把那包藥粉衝進去，轉頭一口悶掉，讓兩隻鬼都有些猝不及防。
還以為好歹她會有所猶豫，然而並沒有，甚至還有幾分果決。
花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慶幸這個孩子沒有生下來要不也是遭罪。
喝下藥過了十來分鍾，小腹一陣劇烈的絞痛，像是在扯著她的腸子往外生拉硬拽，她想喊大壯的，但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蜷縮著死命捂住肚子。
下身流出殷紅的血，汩汩流淌，像是沒有止息。
那個所謂的神醫女人給的藥也的確是能墮胎，但它的後作用也是真的大，還會透支母體 的生命力，這可不是簡簡單單能夠補回來的，甚至還有可能會落下病根。
兩隻鬼很漠然的看著，就看她是如何自作自受的。
娟子媽腹痛不已，手指狠狠的嵌進地裏，抓了一把的土塊，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力氣不想著爬到床上去反而是張口就罵娟子。
“倒黴星！個禍害娃子！”
花與簡直不知該作何表情，被她搞得厭惡，拉著戲鬼頭也不扭的就走，任她哭著喊著鬧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