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大神弟子
這下急眼了，不能就這樣過了。這是來保住這個項目，不是安排什麼工作，說白了是要錢的。
「所長，我這是來向你說這個項目很重要，不能停啊。」
放下筆，有些詫異的看著楊輝，白所長有些搞不懂楊輝是在說什麼了。
「你說什麼，誰停了這個項目。這麼重要的一個項目，我怎麼可能停下來，我們所的研究重點就是發動機。這個項目停了還有什麼研究的必要。」
白所長覺得很有必要給這個年輕人說說所里的研究重點方向，讓他知道他去參加的這個項目是很有前途的。
「那為什麼項目沒有資金，一直在紙面上沒法實際開始造樣件測試。這算什麼重視，這樣再怎麼重視也不可能出成果。」
…………
良久，白所長算是明白楊輝這麼激動的原因了，關心則亂是他對這項目太重視了，所長也不好責怪。
所長難道不重視這個項目？笑話怎麼可能，整個研究所就是以研發先進的發動機燃燒室為主線。這種關鍵性的項目怎麼可能不給錢，問題是沒那麼多錢啊，想給也給不了整個所里可不止那一個項目。
很不抽煙的白所長，打開抽屜，拿出一支平時招待上級用的煙。點燃默默吸上一口，看得出來第一吃抽煙，被煙熏得有些難受。，不過怎麼也不會有他心裡難受。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比你大幾十歲，就叫你小輝吧，你今天也看到了。於總師為什麼不按照你得方案進行改進，看得出來你得方案很有建設性，最後還是沒能改，說到底還是沒錢給鬧得。」
楊輝也知道所里沒有錢，但咬咬牙擠一擠，這種已經有了理論構架的項目怎麼也要繼續下去，現在半途而廢，那絕對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他向白所長建議到「但這個項目實際上真的是只差那麼臨門一腳了啊，所里緊巴緊巴，實在不行從別的還沒大進展的項目中挪用些也可以啊」。
笑了笑，所長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繼續按他的想法說下去「我告訴你也無妨，所里今年全年經費只有一百萬，這是整個科研經費，對了裡面還包括了所里所有的人員的工資。」
國家重點軍工基地里的科研院所才這麼一點經費，在這個年代並不奇怪。軍隊建設讓位於經濟建設並不是鬧著玩的，當然也是相當無奈的選擇。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現在就成這樣了。上輩子在試飛院工作，感覺並不強烈，畢竟試飛工作太重要。只有還有飛機項目，試飛院就會存在的理由，那麼撥款就會堅持下去，不會過的太差。
現在總算體會到了真正的一線科研，過的如此艱難，造導彈不如賣茶葉蛋果然是有來源的。
知道現在是肯定要不到經費了，楊輝情緒很低落。他不知道該如何實現他的理想，查缺補漏，彌補遺憾是要錢的。若是有錢的話，恐怕幾十年後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了。一個月以來，楊輝第一次迷茫了。
「所里真的這麼困難嗎，那我現在還能幹些什麼？」
這句話說的已經沒有多少聲音了，大概這裡面的問題楊輝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他還不死心，想要卻認一下。
一支煙抽完，白所長站起來準備往外走。趁著中間一點時間最後再說到「所里現在沒有足夠的錢，他的項目很重要，其他的項目也有重要的，時間久了你就明白了。」
收拾好桌子，走到楊輝身邊「走吧，年輕人。不管怎麼樣，飯還是要吃的，一切都要往前看。這麼大一個國家總會有我們發揮的時候。」
默默的跟上所長的腳步，一起向食堂走去，這個時候應該還是有一些飯菜的。
…………
「現在，你就可以去燃燒室項目設計組報道了。一下午的時間不要浪費了。」吃完飯所長安排了楊輝的工作。
看著所長走了，楊輝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步一步向項目組所在地走過去報道。
在一張嚴重掉漆的門前面，門牌上寫著「燃燒室項目組」。看來就是這裡了，一敲門就自己打開了，原來是裡面沒有關門只是虛掩著的。
進門就是武大波的辦公桌，現在整個一個人都趴在桌子上，看樣子是正在手工製圖，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大波哥，所長讓我到你這裡來報道。說讓我跟著你干。」言簡意賅，直接說明來意。這是一個科研人員應該有得素質，能簡單就不要複雜。
過了半分鐘，圖紙上的人終於停下來了，放下手中的工具。就著一手的鉛筆灰，一隻大黑手伸過來。
「那還不錯，我們以後就一起共用這個辦公室了。」
看著大波哥伸出手來，楊輝也立刻伸出手，至於手中的鉛筆灰，這個東西製圖之人的都不會在意。
望著辦公室看來一圈，空桌子倒是不少，不過這個情況看起來的確不怎麼樣。
大波哥也一起隨著楊輝的目光掃蕩了一圈「不用看了，整個項目組唯一足夠的就是這個辦公空間，你過來之前就我和吳鴻鈞兩個人了，其他的都是要不退休，要不離開了。」
指著一大張桌子說到「那張桌子怎麼樣，和我這張一樣大，你以後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除非所里撥錢要我們參加設計改良，其他時間都是你自己的。」
又走到外面陽台上，找到抹布遞給楊輝「這個是你需要的，先好好收拾一下你得地盤，過一會兒鴻鈞來了我給你介紹，他雖然不是大學畢業的，不過他跟幾年前的牛棚老師學了些東西，據說他對這行很熱愛，所以才最終進來所里的。」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號人，項目組的人雖然都走了大部分，不過好在還完全剩下些真正愛這行的。所謂大浪淘沙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拿起抹布，打一盆水開始清洗桌子。看得出來桌子還很結實，也許是上一任是個很惜疼東西的人。
「大波老早就感覺到是你在打掃衛生了，我一進來就感覺到空氣里都充滿了活躍的水分子，說過了就我們兩個人打掃這麼大一個辦公室累不累啊！」
沒見到人先聽到聲，不過這聲音的發聲源看來並不是個勤快人，不過這話說的倒是挺歡樂。擦完自己的桌子，端著髒水楊輝向外走去，他也是懶的再去擦其他的桌子了，哪來的那麼多精力。
很明顯這個叫吳洪濤的發現了楊輝這個不速之客「哎，這位小同志是新來的？」
「行了鴻鈞，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新來的大學生，本事是很有一些的。現在安排在我們組，我們組現在人數也開始有所回升了，美好未來指日可待啊！」
這時候大波哥還又樂觀起來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心態，中午還向楊輝吐槽項目的艱辛，才沒幾個小時又開始憧憬起美好的未來的。
回到辦公室，這時候楊輝伸出洗乾淨的手「你好，我是楊輝，在這以後希望多指教。」
如此隨口一句話就是標準的十五字，端是剛好水上經驗，留下印象。
「哦，你好楊輝，我是吳鴻鈞，以後談不上指教，學術上的問題恐怕我還要向你請教，我可不是大學生，泥腿子一個。」
開口把自己貶得夠低，也是夠謙虛了，讓人不知道怎麼說，果然是能夠在那個時代和牛棚里的大神接觸的，沒有點待人能耐還真是混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