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0.第1120章 比賤人更不堪的狀態
二十二三歲的一幫大小夥子，即將步入社會，身上有著一些相較於同齡人多一點點的成熟。
警校的歷練，即便是專科，也要比普通大學的歷練多一些，能讓學生們提前步入社會，對這個殘酷的社會有一些了解，不至於像是很多大學那樣，漸漸開始給學生們營造出一個象牙塔的存在。
趙寶鋼很贊同楊以辰的觀點，演員要比實際即將畢業的大學生，稍顯的成熟一點點，才更符合他們的形象，而這些從二十四五歲到二十八九歲不等的演員，整體感覺很好，扮學生不會給人裝嫩的感覺，又不會顯得太過青澀，要知道，這也是餘罪能夠成功成為特勤的一個重要因素，光是他腦子夠聰明不像是一個警察那是遠遠不夠的，社會的磨練如果在身上體現不出來，就會像是網路語那個版本的樣子，有些感覺像是一幫小孩子之間的鬧劇，尤其是最讓人接受不了的就是那些反派角色的選擇，雖說是只有幾場戲的小配角，但作為在沿海城市混的非常牛的人物，你打眼看上去對方似乎只有二十齣頭，身上的稚嫩氣還沒有散去，你要說小混混在某條街上打打殺殺形象還說得過去，放在餘罪潛入的那個環境，就太像是過家家了。
楊以辰腦海中的網路版，沒有多少值得借鑒的地方，要說有，也就是提醒自己在哪裡不要犯錯，千萬不要像是網劇那麼拍。
一直以來，台詞就不是楊以辰作為演員的一個難題，記憶好是一方面，他本人也足夠的努力，提前會不止一遍的做足第二天拍攝場次的功課。這部戲他將會有大量的台詞，在說台詞的時候，還要有相應的表情和眼神配合，同時還不能將這個角色的魂兒給弄丟了——那就是連賤人這個辭彙都覺得是在誇獎他的狀態。
一個初出茅廬就能夠一定程度跟許平秋過招的餘罪，在心理成熟度方面，楊以辰不需要去慢慢演繹一個過程，出場的餘罪，就已經能夠放在社會中混的風生水起，這也算是給楊以辰飾演這個角色，減少了一些障礙。
最大的障礙依舊是最初楊以辰與趙寶鋼交流時所說，那就是怎麼讓他陽光帥氣的外表，多一些痞態和人至賤則無敵的那種狀態，改變是不可能了，靠化妝對於男演員而言不是什麼好事，未來餘罪大段戲份的時候也會耽擱拍攝進度，時不時還要補妝，每天早起都要化妝，這不是楊以辰的風格，趙寶鋼也認為這樣不妥。
肢體動作和眼神眉宇神情，這是包括陳到明在內，幾人想出來的唯一解決方案，餘罪的設定，可以從一個長相平庸的人變成一個小帥的人，肢體動作要呈現出一個賤人的狀態，眼神要飄忽要給人一種機靈過頭的感覺，眉宇神情要時刻有能夠抓住鏡頭的地方，進而抓住未來通過鏡頭觀看這部戲的觀眾，不是那種刻意的擠眉弄眼，要是一種你的微表情有話說的狀態，配合眼神，要呈現給觀眾們一種你的整個臉也在說話的感覺，不說話的時候三分賊像，說話的時候七分姦猾難猜的模樣。
每一天，小西北風吹著，時不時飄下一些小雪花，零下的溫度讓訓練難度增加的同時，也取得了更好更快的效果，前前後後七天的時間，一切準備工作完成，演員們進入狀態。
滑鼠、駱駝、牲口、解冰、狗熊、小白臉汪、周文娟……
滑鼠和豆包這兩個角色，楊以辰在寫劇本的時候，就給合二為一，在小說之中很多角色都是作者熟悉或是認識的人，寫起來不費力，一一列舉，但在影視作品中，鮮明的角色特點才是最重要的，而滑鼠和豆包這個集合角色，楊以辰給趙寶鋼推薦了一個人藝的演員班贊，在《與青春有關的日子》的日子裡飾演吳胖子這個角色讓很多人認識他，一直都活躍在話劇舞台上，是真正的那種形象不好運氣不好但戲好到可以做教科書的類型，有他來飾演滑鼠這個角色，也是整部戲裡面跟餘罪最搭的兩個賤人。
楊以辰和陳到明跟隨著趙寶鋼離開，剩下的人繼續訓練，加深記憶，加深劇本的熟悉，趙寶鋼作為導演決定先拍攝賤人賤路的一場戲和餘罪父子在家鄉的戲份。
班贊提前出來拍一場戲，他負責指引許平秋如何去看餘罪是每一次怎麼免費坐著空調車回家的，不花一分錢，還能混頓飯，只需要花個十幾塊錢將行李託運回家就可以。
政府的大門口，三場戲銜接著來演，先是車中鏡頭，滑鼠給許平秋解惑指點，然後還是車中鏡頭，是餘罪已經被帶走之後的對話。
開拍之後，陳到明自不必說，本身就是老戲骨，對於一名許平秋這樣老警察的理解也有之前的經驗，坐在車上四平八穩，將一個老謀深算的處長角色以劇本所需的平民狀態給表現出來。
驚喜是在飾演滑鼠的班贊身上，儘管最開始有些緊張，面對陳到明說話的時候也帶著幾分敬畏的緊張，可一旦進入角色，多年來在話劇舞台上的成績和歷練，讓他第一時間就進入了狀態，將滑鼠那種賤賤又帶有一點點小市民恐懼和遊離擔心害怕的狀態，表現得淋漓盡致，趙寶鋼在監視器前很滿意的點點頭，華夏還是有很多好的演員，他們缺少機會，缺少外形，唯獨不缺少水平，滑鼠這個角色很重要，最開始他是有些想要改一下這個角色，然後讓黃博來演，最近這幾年，最具有喜感的演員就當屬他了，他要上來，滑鼠身上的喜劇味道根本不需要挖掘，只要黃博正常發揮賤賤的狀態，那這個角色就活了。
班贊被介紹來的時候，趙寶鋼其實心裡多少有那麼點應付的意思，真正看了他的戲之後才毫不猶豫的拍板這個角色就是他來演，真正開拍之後，第一場戲就是他的戲，沒讓所有人失望，賊眉鼠眼的四處看著，卻又不是故意而是本性的在許平秋面前帶有畏懼畏畏縮縮，這兩種狀態重疊在一個人的身上，本該是一真一假，一個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一個是角色真正的內心寫照，這樣表演不算太難，好的演員都能做到，而現在滑鼠的狀態是兩種都是真的，他確實畏懼許平秋，來自農村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單獨面對這麼大的領導，怎麼可能不畏懼；但本身的經歷讓他時刻都對周遭環境有細緻的觀察，所謂賊眉鼠眼只是因為他對很多事物都會有一點點貪婪，都想要據為己有。
楊以辰抱著臂膀站在趙寶鋼的身後，看著監控器畫面里班贊的表現，只N機了兩次，就拿出這樣的水準，真是太棒了，以班贊的形象縱然不能大紅大紫，但做成香江的林雪也可以啊，別看總是擔任小配角，可你見哪部好電影裡面的胖子形象，他不是演的活靈活現。
一部影視劇，有俊男美女，就適當必須存在著醜男醜女，以此來增加畫面感，增加對比的衝突，而一個胖子配角，似乎成為了所有影視劇的標配，六成以上的影視劇都會有這麼一個形象，不是非得寫，是這樣一個形象呆在主角的身邊，更能顯示出主角的高大威猛，也能給整部戲增加衝突對比的畫面感。
「卡。過！」
趙寶鋼回頭，看到楊以辰，兩人對視會心一笑，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都知道對方對這個演員班贊感興趣了，彼此內心衡量著需要多少代價能將對方從人藝挖過來，最小的代價辦成事，還要讓對方有一種知遇之恩的感覺，自己成為他的貴人。
趙寶鋼剛一盤算，就啞然失笑，自己想什麼呢，跟楊以辰競爭，你去想付出最小的代價，這不是等於直接將人推到了對方的懷中嗎？全華夏誰不知道楊以辰豪的那叫一個超級暴發戶，他砸電影從來都是多少錢不眨眼睛的，用演員也是敢於大膽啟用，趙寶鋼甚至相信，就算不用錢，如果楊以辰看中了這個班贊，他只需要給對方一個或是數個機會，在足夠大製作的電影里給他一個角色，自己拿什麼跟他競爭，難道說我一部電視劇能用你做男二號男三號？
「導演，我希望將來華夏的影視劇，每一個角色，都能有最適合的演員去演繹，演員的片酬要因戲而異，影視劇的製作費用也要有所提升，你覺得，有可能實現嗎？」
楊以辰的一句話，讓趙寶鋼愣了足有一分鐘，那種理想狀態的拍攝方式，不是沒人想過，只是想過也就搖頭忘掉，根本不現實，一個配角合適的演員是黃博，人家現在拿的是一些明星的價錢，如果你沒有關係讓人家友情價過來或是不要錢來捧場客串，出錢去請，劇組有那麼多錢嗎？如果錢不給足，人家會願意為了一個小角色而來嗎？
降低演員在不同角色上的片酬，增加劇組的製作費用，一個向上一個向下，將整個空間拉大一些，有可能嗎？
趙寶鋼不覺得可以實現，太過空中樓閣，晃晃頭就暫時放在了腦後，楊以辰的第一場戲來了，他很期待多年以後的再次合作，已經被正式提名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兩次榮膺奧斯卡最佳男配角、一次戛納影帝的他，今時今日的水平究竟達到了怎樣的地步呢？
電影中看到的，遠不如現場自己雙眼看到的，伴隨著場次打板的聲音響起，楊以辰的遠景戲份開始，視角是許平秋和滑鼠在車內的視角，但為了讓觀眾看得清，拉近了許多。
楊以辰一出場，就徹底鎮住了一手將陸毅、陳琨、佟大為這系列男星捧起來的趙寶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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